邹荏还没有找到安慰之法,倒是颜之轻先笑了,一反刚才的模样,倒是兴致勃勃的吃起了红烧肉,边吃还边叫好:“好吃,妹妹,还是你知道姐姐的喜好。”
虽然颜之轻面上很正常,可是邹荏隐隐觉得,颜之轻只是强迫自己吃下这些:“姐姐,若是不行,不必勉强。”
邹荏:“我只告诉你一个人,我伤在哪里,唯独不伤在脸上。”
邹荏明白姐姐的意思,之轻不会把伤痛给任何人看:“姐姐吃好,我出去一会。”
只有颜之轻一个人的时候,颜之轻才呕出刚刚所食,无论如何强迫自己,有些东西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邹桓轻轻叩起门。
颜之轻猜到是他,擦了一下嘴:“请进。”
“公主大人,许久未见,还是这般非俗人之态啊。”
“邹大人谬赞了,亡国公主罢了,怎就扯到非俗人,当初的洛国王室,不都是奴了吗,邹荏单纯,她自然不知道,她自己也是被您设计的,大人当初对我们洛国有多示好,如今看大人便面目有多可憎。”
“哈哈哈哈,之轻公主也不是蠢物吗,还能知道是谁参与那些事,但其实公主啊,其实有人比你聪明百倍,早早看破这局,只可惜,那些人不如公主好命,活到现在。”
颜之轻知道他意有所指:“是啊,有人早早看破,却深陷其中,不能自拔,我虽在局中,却非局中人。”
“这是自然,之轻公主可是全程都不知情的呀。如今这份姿态,倒是令邹某佩服,佩服。”
颜之轻已经不想要和他废话了:“有话就说,开门见山吧。”
“公主豁达,好,公主你应该知道,你为什么能活着吧。”
“不知道。”
“爽快,公主,您虽然没什么用了,却也有个身份,日后,有人戳破你的身份,倒也能有点用处。”
“我知道了,你想利用我的身份,毁掉姜国王室的某一个人,说他窝藏洛国公主,这个人也就没命活了。”颜之轻只觉得一阵寒凉,这样阴毒,都亡国还不忘记利用自己,不过,能够擅自主张放了自己的人,只有姜王,利用自己的也只能是姜王。
“姜王,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颜之轻问出来的时候,一直有些得意的邹桓的脸上仿佛蒙上了一层无以言表的阴影。
“原来,邹大人也有听之便惧的人,不亏。”
邹桓背过身去:“颜之轻,要活着,少提那个人,他比你想象的要可怕。”
像是警告,又像是真的在劝诫自己。
“好,我的命都在你的手上,我敢造次什么,说吧,要我做什么。”
“不难,做邹荏身边的远房表姐,你会遇到的,你真正要害的那个人。在此之前,你待在我府上。”
“好,我答应你,不亏。”
邹桓冷笑了一下:“颜之轻,好自为之。”
“不劳邹大人费心。”
虽然邹荏问了很多关于他父亲的谈话,但是颜之轻都没有告诉邹荏,只是含糊过去了,邹荏是世间的一点美好,颜之轻不忍伤害。
只是颜之轻忘记了,自己曾经也是美好,不曾沾染勾心斗角,而如今,她早已没有选择。
在邹府一待便是五个月,颜之轻也认识邹府大大小小的人,邹府的人都只当颜之轻是表小姐,并没有其它。
而颜之轻要害的人,却一直都没有出来。
邹荏的哥哥,庶出,邹遇,说是有婚事,要在下个月大办,到时候,会有很多权贵之人要来,颜之轻已经感觉到这次婚宴将有大事发生,自己要等的人也要出来了。
不过,倒是有个插曲,邹遇不大情愿。
清晨,颜之轻难得伸了个懒腰,觉得畅快无比,一来如果忘记之前的事,这段日子真的算是无忧,二来,关在牢里久了,自然是觉得外面的光明可贵。
一时没有忍住,想到了从前,若是这样的好天气,必然是会和之雅姐姐玩闹的,那件事,之雅究竟参与了多少,之轻无从而知,只能大概知道,姐姐或许和自己一样,藏在某处。
“表姐,你竟在此处。”
不知哪里传开的声音,若是以前,哪有人敢打扰自己,可毕竟也是以前了。
颜之轻略微扫了一眼:“哦,是邹遇表弟啊,表弟要婚娶了,表姐在此恭喜啊。”
“多谢表姐,只是表弟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颜之轻“哦”了一声,只是觉得奇怪,自己与邹遇算不上相识,只不过是有过寥寥数面,知道彼此有这么个人的关系,怎么和自己说起心事。
“这是自然,娶妻自然是要娶自己喜欢的,怎么能不喜欢就娶呢,是也,是也。”
“表姐善解人意,为了此事,表弟实在困顿于心。”
颜之轻差点没被膈应死,说自己善解人意,莫不是真的是个憨憨。
“不瞒表姐,我早有心爱之人,此人身份微贱,知道家父不肯,所以,一直未曾说出,没想到,家父竟然为自己安排了婚事,实在难言,故而不知如何是好。”
“这事不难,若是那位娶的小姐不喜欢你,退了这亲便可。”
“表姐,说笑了,我从未见过那位小姐,再说,我本就亏欠人家,怎可贸然见人家。”
颜之轻心想若是你娶了人家,心有他人,才是真正的辜负了人家。
颜之轻说:“这事,我觉得我倒是可以帮帮你,我毕竟是女子,见见你的未婚之人,和她说明缘由,倒也是成全了你,拯救了她,两全其美。”
“那就多谢表姐。”
“你多大。”
“十七。”
“我是你表妹。”
“哦,对不住,表妹。”
刚才开始颜之轻就觉得表姐听着难受,自己是邹荏的表姐,邹遇倒是兴冲冲的胡乱就喊表姐。
邹荏知道了这事,很是不安:“不是,之轻姐姐,你现在就要去找我哥要娶的人吗,赵家小姐,你的身份不能被发现的。”
“没事的,认识我的人都死绝了,也就剩你了,谁能认出我。没事,我也闷久了,出去散散心,不失为美事一件。”
邹荏虽不愿意颜之轻冒险,但是也知道之轻姐姐心里难受,需要出去走走,分散注意力。
只能任由颜之轻了。
颜之轻从前逍遥惯了,难得出去野,不免有些久违之感。
邹荏跟在颜之轻后面,畏畏缩缩的,她比颜之轻自己更担心颜之轻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