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不知不觉中,白芸涯出嫁的日子也就到了。
闺阁内,白芸涯头戴凤冠,一袭云锦描金勾勒血色彼岸花宛如天边流霞的嫁衣,外罩着极柔极薄的绯色鲛纱,缀着米粒儿似的南珠的喜帕遮了她绝世容华。拦腰束以流云纱苏绣凤凰腰带,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玲珑巧致的身材。
那一身红色嫁衣,宛若朝霞一般灼灼生光,让人觉得多看一眼都是对她的侮辱。
红纱帐缠绵的梳妆台前,一方葵形铜镜衬映出人儿的倒影,白芸涯对着身后的小雨淡淡的问道:“小雨,如何?”
小雨倒抽了一口凉气,回神惊呼道:“都说女人一生当中最美的时候是穿嫁衣的时候,小小姐当真是美若天仙,绝色荣华也只是谦称,倾国倾城亦不过如此,”
红色头盖下的白芸涯淡淡一笑,并未答话。
京城的大街上,迎亲花轿悠悠荡,唢呐乐鼓声声扬。
迎亲的队伍由城门口一直延续到独孤家族的门口,铜锣唢呐,响声齐天,一派喜气洋洋。
帝无殇修长的身形挺直的坐在白马的背上,身着一件火红的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却透着一股极其隐晦的灵力,看上一眼,让人的心情都变得十分的愉悦。乌发用一根红色丝带随意绑着,没有束冠也没有插簪,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和那红色丝带交织在一起飞舞着,显得颇为轻盈,慵懒中透着一股邪魅。
空气中弥漫着似有似无的花香,帝无殇翻身落地,轻轻地拂了拂身上的衣着,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淡淡的贵气。
“妹妹,迎亲的队伍已经来了,我们……”
独孤大少刚一推开门,迎面就看凤冠霞帔的白芸涯,目光一滞,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的掐住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帝无殇一进来,就看到独孤大少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家太子妃,脸色一黑,大打横的将白芸涯抱走。
白芸涯闻着帝无殇身上淡淡的玫瑰花香,颇为无奈地说道:“无殇,你这样不合规矩吧?”
帝无殇驻脚,如狼一般的目光盯着怀中的人儿,喉咙不由自主的上下滚动几番,似笑非笑的说道:“小云儿,你唤我什么?”
喜帕下的白芸涯面色微微一烫,小声的轻昵道:“夫君~~”
这一声夫君叫的帝无殇骨头都快酥了,他目光宛若月圆之夜的月亮一般柔和,轻柔的将白芸涯放进花轿,语气中的温柔都快溢了出来,“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今日,我便是规矩;明日,我以你为规矩。”
迎亲的队伍已经走出去很远,独孤大少才恍然回过神来,耳边依旧飘扬着扬扬的铜锣唢呐,空气中残留的淡淡的玫瑰花香直入骨髓,独孤大少呆呆的望着渐渐远去的迎亲队伍,心中喜哀不定。
出了城,送亲的百姓越来越少,直至无,白芸涯坐在花轿里面一片安宁,甚至连颠簸的感觉都没有,就仿佛是坐在原地不动。空气里反还残留这帝无殇身上的香气。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花轿外面,各方势力一片厮杀,霎时间,血流成河!
抬轿的轿夫都被不动声色的换成了身经百战的战士,他们脚下的土地是用鲜血染成的,前方道路亦是用尸体堆积而成的!
夕阳的余晖下,朝霞红的刺眼。
也许,白芸涯永远不会知道今日的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