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撒开腿要跑,见父母还没动,跑了几步狠狠一跺脚,又返回父母身边:
“干嘛不走啊!等死呢!一会儿涅槃花种子落到你们身上了,还不跑?”
“急什么,没看到大管事都没动,修士夫人和族长也没动吗?”
元爸把身子裹的严严实实,低声斥道。
“人家有修士保护,我们有吗?快走吧!多待一时,就多一分危险。”
“儿,你先走吧!我们老了,走不快,你和我们一起,只会拖累你。”
元妈口中虽然这样说,但手却紧紧抓住元宝的手臂说道。
“妈的,跑什么,不过是多待一会儿罢了,难道来时没有走雪路?还是没有下雪。
而且现在这情况也不比涅槃种子安全那里去,一个不小心摔倒了,还会有命。”
元爸最先反应过来。
元宝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还真是,都怪他们瞎跑,这一跑我还以为要死了呢?”
“快,呸,就会瞎说,儿,你快回府吧!多在外面一分钟,就多一分钟危险。”
元妈轻轻推着元宝。
“别听你娘的,她懂个屁,越是这情况,越要冷静,遇事才能看出人品,现在是展现人品的时候了。
你快去修士面前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这人乱嘴杂的,难免有照顾不周的地方,那就是你的机会。
争取在修士面前留个好印象,若是修士能记得你,关照你一下,你以后的路就好走了。”
“命都没了,还露什么脸。”元宝讥讽道
“还不快去,涅槃种子有人可怕吗?”
元宝口中虽然答道:“我才不去。”
身体不由落后半步,想要找机会献殷勤,只是元宝太小看别人了。
聪明人不知凡几,元宝根本连个撑伞的机会都没有,更何况钟丽用不着撑伞。
影流修士并不像普通人一样,需要打伞裹衣阻挡风雪,他只需利用法术就可以避免和涅槃种子接触。
元宝看着影流手牵着钟丽,雪落在他们夫妻身上,自动滑落在地,两边又跟着丫鬟和管家,元宝又是嫉妒又是羡慕。
元宝年轻脸嫩,根本放不下身段去迎合别人,只在影流身边晃悠。
元宝靠近影流修士两米距离时,木牌中的杨渡意识一振,杨渡第一次见到影流的脸,不知道为何,这个脸杨渡好像在那里见过。
突然意识一个激灵,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马上想到一个恐怖的念头。
这个脸不就是自己活着时候的脸吗?
向明镇的居民都是黄眼睛,黄头发,深黄皮肤,影流和钟丽一比更像一个白人。
这个念头一起,杨渡越想越觉得这个脸,就是自己的脸,在回想起影流修士的来历。
心中更加确信了这具身体是自己的,影流同样不是谷中居民,影流是三年前,马寡妇扫墓发现,并让人带到镇中,这事常被钟老爷念叨,说自己慧眼识英雄。
同样是七号墓里,同样的时间段,又加上影流的传闻,影流未成为炼气士前,经常说些疯言疯语:“什么我是一名英雄?
英雄不应该被女人所绊住。
什么男女只是传宗接代!
同性才是真爱的胡话。
......”
这些话自从和钟丽结婚,成为炼气士后,才渐渐消失。
若不是影流天赋太好,只用不到三年时间就成为修士,恐怕此事也不会被人翻出来。
杨渡以前只是猜测影流修士或许和他一样是穿越者,但是只是猜测,又没接触过。
万万没想到,今日一见,发现这家伙占用了自己的身体。
更可恶的是自己身体天赋如此好,这让杨渡十分恼火。
杨渡观察影流的同时,影流也在打量元宝,影流总觉的有人看他,但又不能确认是谁,这种感觉很糟糕。
短短几日府中发生太多事,有些事又超出他的掌控,这让他也很疲倦。
见打量自己的好像是一名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影流双目一变,变得通黑且深邃,仿佛直指人心,这是影流对小男孩施展了天视术。
元宝骨骼、肉体、血液都显露在影流双目中。
让影流失望的是,这名小男孩只是一名普通十五岁男孩,或许是自己的错觉。
但影流总感觉是元宝在看他,心中有些疑惑,多次探查无果后,不得不放弃,见元宝也在偷偷打量自己,对元宝挤出一笑。
木牌内的杨渡,把影流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却无可奈可,影流不仅修为比他强,更重要的是,杨渡隐隐从影流身上感受到死亡气息。
杨渡自从见了影流,满脑子都是问号,身体到底是不是自己的?
穿越是否和影流有关系?
自己是怎么穿越的?
自己怎么变成鬼的?
......
这让本来脑子就不好用的杨渡,更是一团乱麻,以致于元宝是怎么回去的,杨渡都不知道。
杨渡耿耿于怀一天,才放下这些问题,依旧坚持着自己的想法,毕竟多想也没用,实力不如别人,想的在多也是无益。
杨渡乱想的一天,世界并未停下脚步,元宝只短短一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睡一觉醒来,浑身像从垃圾里滚过一样,又臭又腥,连忙让母亲烧了一锅水。
洗完澡后,元宝发现自己瘦了一圈,个子也矮了近十公分,身体中有一股洪荒之力。
这让元宝激动起来,谁知乐极生悲,没有控制好力量,造成家中东西大肆破坏,气的元妈追着他打。
元宝瘦小的身体,散发着迷人的阳气,杨渡都想吸几口,不过杨渡胆小,怕被人发现,最后坏了自己夺舍大计,强忍着没吸。
人体阳气不仅可以淬炼鬼气,还能微微提高鬼气,更能提高资质,是鬼修炼绝佳补品。
但人被鬼吸了阳气,就不好了,轻则萎靡不振。重则一病不起。
元宝发现自己有了力量后,心中飘了起来,不想去织布缝衣,借故身体不适,待在家里,元爸虽然有些嘀咕,但也无可奈何。
儿子大了,管教起来就越来越难了,以前还能以力量取胜,现在没了力量优势,元爸也有些顾虑了。
一晃三天过去了,制衣局的黄管事最近很头痛,自从镜仙之事发生后,他手下可用人员就少了三分之一。
最可恶的是拿他们毫无办法,这部分人都是谷内出生,几天不见,力量破坏力就堪比修炼多年的武者。
黄老二并不想得罪他们,奈何人员减少,制衣任务没有减少。
余下之人见少了这么多人,心气难平,制衣效率极其低下,每日制衣效率还不足以炭火的消耗。
一面是修士,一面是谷中新生力量,黄老二谁也不想得罪,黄老二想一晚上,寻得一个良计。
次日一早,黄老二带着几个手下,登门元家。
天寒地冻,往日早起的元家三口,因为元宝谷生子的原因,现如今也睡起懒觉起来,见黄老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是睡到中午。
见黄老二前来,元爸慌忙穿衣起来,请几人进屋。
黄老二被寒风吹的浑身发抖,手都冻僵了,见元家夫妇却还在屋中睡觉,心中不悦,语气难免不善:
“元贞,何以未去上工,要知道制衣乃是修士安排下来的任务,为的是整个向明镇。”
元贞连忙陪笑:“都怪我昨日贪杯,多饮两杯,误了时辰,我和浑家马上就去。”
“不急,我有事和元兄商量,元兄且坐下,听我慢慢说。
元兄也看到了,制衣局现在是人心浮躁,根本无法完成修士所指派的任务。
我左思右想就想到,元兄家中有多余的被子和衣物,元兄你看能不能帮帮我。
当然我也不会让元兄白帮忙,我会如实为元兄家公子记上一功,若是贵公子愿意帮忙,带头劝说其他人员捐赠多余衣物被子。
我还会在上报中,言明贵公子深明大义,心系向明镇,修士一高兴,说不定会召见贵公子也未可知。”
“这,这个,不好吧!家父才过世几天,儿孙就把他们遗物处理掉,未免太不孝了吧!”
元贞虽然觉的黄老二说的不错,但还是有些不情愿,皱眉说道
“此事我不会同意的,我等大好男儿要出头,靠的是才华和能力,岂会为了讨好修士而做这大不孝之事。”
元宝在屋中听到后也走出门外,义正言辞道。
“你说的是什么话,我们还不是因为你,没病装病不来上工,把制衣局搞的人心浮躁,你还有理了。”
黄老二手下的小管事见元宝不识好歹,喝斥道。
“这怎么能怪我呢?只能说你安排的不合理。”
元宝有了力量,说话也硬气起来。
“你,这可是修士安排的任务,你竟敢说不合理。”
“我是说你安排的不合理,可没有说修士安排的不合理,你可不要断章取义。”
元宝越说越自信。
黄老二万万没想到,这双赢的事情,怎么到元宝口中就变了味,仔细看了一眼元宝,心中默念“他还是个孩子”
念了几遍后,轻吐一口气,按下心中的躁动:
“我也知道此事有些不合常理,但特殊时期,还请”
“既然知道不合常理,那就不要做,明明知道还做算怎么一会事,要么做好,要么不做,你做的叫什么事。”
元宝不等黄老二说完就打断其讲话。
黄老二脸顿时脸就黑了,强忍住暴走:“元兄,你看这,你要体谅我啊!”
“以后元家的事,我说的算,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元宝依旧不等黄老二说完就打断他讲话。
黄老二再也忍不住了,感觉脸烧的发烫,眉毛根根竖立,黄褐色眼珠一缩,冷冷看着元宝:“你要这么说,我就只能公事公办了。
装病逃脱镇中建设,无辜迟到早退,你是自己走呢?
还是我带你走呢?”
元宝以为看透了黄老二的想法,不惊反冷笑:“走就走,我一身力量正不知道怎么发泄呢?刚好活动活动。”
“黄管事,误会误会,宝他娘,快把屋中那两床被子给拿出来。”
元爸一见要把儿子带走,顿时慌了,连忙喊道。
“不能给,给了我们成什么人了。”元宝大喝道,元宝最讨厌行贿走后门的事,那里肯干,见宝妈把被子抱出来。
冲上去把被子夺过来,摔在地上,踩两脚,还不放心,又把凉水倒在被子上。
嘿嘿直笑:“没多余的被子了,我看你们还找事不找事。”
其实此事还要从元宝爷爷奶奶说起,二老和钟老爷钟夫人中的都是涅槃花种子,还是同一天中的,元宝爷爷奶奶尸体都化成灰了,钟老爷和钟夫人还活着,这事对元宝冲击很大,自然对影流修士不满起来。
若是没有能力就算了,偏偏镜仙搞了个生死轮回阵,让元宝几日内,力量大增,才爆发出多日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