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
徐振的脸上,尽是谄媚的神色。
张攸之的地位可不是他们能比的。
一州之长,放在古代那是诸侯王一般的存在。
而徐家也只不过是昌河郡的名门望族而已。
对方想要对徐家出手的话。
弹指间,就能灭徐家满门。
徐家又不像夏家那样盘根错节。
之前有刺史秦子牧撑腰,后来又有一位武道宗师庇佑。
果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徐婉君面色激动。
要是能被张攸之看中,哪怕只是小小的说几句话。
自己的身份地位,在昌河郡内,就会水涨船高。
尤其自己年轻,又貌美如花。
谁知道,张攸之会不会对自己有好感。
张攸之坐在古香古色的长椅上,眺望着那些徐家年轻人。
或激动或畏惧,不外如是。
能坐上一州之长的位置,张攸之驭人的本事自然不凡。
那些年轻人的想法,他无比清楚。
不过,徐家的那些年轻人,还入不了他的法眼。
要不是萧永安的关系,他甚至这辈子或许都不会踏入徐家。
徐振清了清嗓子,好容易做出一副家主的尊容道。
“张州长,家中的年轻人,除了萧永安和徐璐之外,都到齐了。”
“这次,有劳州长您费心了。”
张攸之摆了摆手道,“无妨,徐老爷子高风亮节,学识渊博,一生为人刚正不阿,却在临终之时遭遇奸人陷害。”
“本州长听闻这个消息,自然心痛,也得为我治下百姓讨回公道。”
徐振点头哈腰。
他开始怀疑起来,难道萧永安不是那个真的将夏洪峰逼死的人?
也对,萧永安只是个普通的年轻人罢了。
要是正好遇到州长大人秉公执法,将那些本属于徐老爷子的东西带回徐家,也属正常。
只是,若是如此,又如何解释萧永安身上那与众不同的霸气?
张州长的话打断了徐振的思考。
“徐先生,您可知道萧公子和徐璐小姐何时回来?”
“本州长平生,最喜欢那些年轻俊杰。”
“萧先生和徐小姐的大名,在下早有耳闻,今日若不能一见,乃是张某平生憾事啊。”
别说徐振,哪怕那些徐家年轻人,都愣住了。
早有耳闻?
徐璐的话你倒有可能,只是萧永安的名声,什么时候连州长都知道了。
要不是萧永安在这个关键时候回到徐家。
他们,都快把这个名字淡忘了。
一直被无视的徐婉君厉声道。
“张州长,您是什么意思。”
“徐璐只不过是个还没嫁人的小丫头,还是徐家次女,地位远不如我。”
“而萧永安甚至连徐家人都不是,一个蚂蚁般的家伙,您等他们做什么?”
张攸之眉头一皱。
立刻,徐振脸色白了,厉声打断。
“徐婉君,这里没你插嘴的份!”
只是在那位青州州长心中,早已认定下来。
果然,徐家没落,不是没有原因的。
徐家的晚辈,如此不懂礼数。
如果没人庇护,要不了几年,这徐家,就会被不懂事的晚辈挥霍一空。
可是谁让徐老爷子命好,收留过萧永安呢。
只要萧永安还在。
徐家,就不会倒。
甚至如果他们能把握这个机会。
整个家族,完全可以腾飞,称霸昌河……乃至整个青州。
萧永安,有足够的能量。
“张州长,晚辈不懂事,您可不要怪罪啊。”徐振战战兢兢的说道,“我这就让小女面壁思过。”
就在徐家气氛无比尴尬之际。
一道淡然的声音传来。
“家里好热闹啊。”
闻言。
张攸之连滚带爬的奔向门口。
徐振心里有些生气。
萧永安啊,你难道没看出现在是什么情况?
还敢如此大摇大摆,不懂礼数?
接着,他却看到终身难忘的一幕。
张攸之,居然亲自站在徐府门口,迎接萧永安。
怎么可能?
望着一脸轻松散淡的萧永安。
徐振觉得,这家伙愈发神秘起来。
连一州之长,都亲自去门口迎接。
而面对这样大人物的恭敬。
萧永安,却坦然接受。
要说是他愚蠢。
那张攸之并未有任何愠色,反倒是一脸受宠若惊的表情,又是为何?
萧永安大踏步的走进。
徐家中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其中绝大部分的眼神带着些许怨气。
不过,萧永安并不在意。
他的目光,望向停在中堂的那副水晶棺材。
萧永安的恩人,徐家的上任家主徐华藏。
就静静的躺在其中。
萧永安扑通一声,跪在水晶棺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触地有声。
萧永安用低到几乎不可闻的声音。
“徐老,抱歉,我……来迟了。”
眼中,有泪滚落。
本来,按照徐婉君的脾气。
此时早就上前嘲讽。
甚至,那些徐家子弟,看着萧永安的眼神也并不友好。
你一个外姓人,对徐老爷子如此尊敬。
让这些只想着争权夺利的徐家晚辈的脸往哪里放。
不过,张攸之的存在,让他们的抱怨不敢发泄。
萧永安起身。
张攸之连忙上前,“萧先……哦不徐家主,敢问徐老爷子何时安葬?”
本来,张攸之想让萧永安做主。
但是被萧永安的眼神止住。
张州长知道,萧永安此时还要给徐家人面子,因此改口。
徐振面露为难之色。
他们根本想不到,徐老爷子的尸首还有重见天日的那天。
本来徐家的打算和夏家一样,只建个衣冠冢便好。
因此,他们根本没做准备。
徐璐连忙解释道。
“永安哥在青龙山,给爷爷买好了墓地。”
青龙山?
“不可能!”张威尖叫起来。
“青龙山的墓地,最便宜的也要近百万!”
“你以为他是谁啊,就算我家婉君,身上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徐璐都快急哭了,“是真的……”
此时,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
“好了,你们别吵了,璐儿的话你们还不信!”
徐振打断了他们的争吵,声音微微降低。
“真是这样的话,自然最好不过。”
“我们徐家,好歹也有些人脉,将他们都请过来。”
“就算咱家如今没落了些,可至少,也要给你们的爷爷一个风风光光的葬礼。”
“让逝者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