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再等你了。”
我仍下匕首离开了，他未曾留我，也留不下我。我走了很远、很远，可我一抬头，前方宽阔的大道，根本永无尽头。
是啊！永无尽头。
······
血、好多血，多的好像能汇成一条河。我睁开眼，一眼望去，那些被火烧死的、被刀砍死的、被箭射死的将士，堆积如山，我看到常玄拿着他的大弓瞄准了前面的人。一个我很熟悉的人、一个叫叶诗凉的人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她对着常玄大喊：“傅耀凡不要，不要。”她亦对着前面的人嘶吼：“阿爹，阿爹。”
我揪着胸前的衣襟，也很想喊一句，“阿爹。”但我知道叶诗凉不配，我更不配。是我为了我自己的情爱，放弃了所有人的生命；是我为了那个可笑的誓言，宁愿搭上阖家的前程。
我知道我自私、我可恶，哪怕他们谅解我、同意我这么做，我也知道我错了。我不够深明大义、不够顾全大局，所有的苦难、悲痛、离合都是我该受的。
一眨眼，我又回到了红川城，傅耀凡、叶诗凉也回到了各自的营地。分别前，他第一次用很严肃的口气问她：“叶诗凉，如果我愿意娶你为妻，你可会嫁于我。”
我没有回头，只是不停往前走。
“喂，叶诗凉，你别不理我，我说的是真的，等到战事平定，我去魏国迎你为妻，三媒六聘，十里红妆，你记得你是我订好的太子妃。“
我站定，用很平静的语调告诉他：‘傅耀凡，战事何时会平定，你不过是晋太子，有什么资格说停战，魏晋之间那么多恩恩怨怨，最终只会有两个结果，不是魏朝灭，就是晋国亡，哪怕我愿意，千里白骨、万里血河隔在你我之间，还能吗？”
他肯定、坚定地告诉我：“能，一定可以，叶诗凉你要相信我，相信我们是有缘份的。不然，世上这么多人，我为什么偏偏遇到你。我遇到了你，为什么偏偏心悦你。”
那时候的叶诗凉一定不知道喜欢上一个人、爱上一个人是有尽头的。这个世上多得是有缘无份的人，也许，最好的最好反而是残缺，这样我便可以永远记住他待我时的好，忘记他以后带给我的痛。
······
“我就知道你一定在这里。”
我举起酒杯向他敬了敬，“你自当晓得，这里是我的家，除了南芜我又能去哪里，谁敢收我，倒是魔君无事不登三宝殿。”
棠尘无所谓笑笑，“我来看看她。”
是啊！这六界之中大概也只有他会来祭奠我师姐，而今日正是我在师傅的桃林中为师姐立下衣冠冢的日子。
我：“有一事我一直想向你请教，我真的很不懂，你那么那么喜欢钟瑶，为什么你宁可费尽心力与我取得联络，也不肯自己去救她，如果你肯，她不会死。”
“就算我去，她也不愿跟我走，在她心里、哪怕到死也一直相信寒子期会来的，寒子期不可能会这般待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