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村子已是深夜,常珩拎了一大桶水,将自己泡在里面,脑海里闪现着今晚所见。白象谷中的一切给了他很多震撼,妖王和小妖的作为太污秽和触目惊心。他忘不了金毛犼吃女妖时,那些女妖惊恐无助的眼神,那是何等的绝望。
“同类都吃,普通人怕也是他们口中的食物。”
常珩脑海中回放着残忍的场景,又想到冯太和,将转经筒从芥子袋中取出,输入一道真气。转经筒转动着发出叮铃铃的声音,脑海中的杂念纷纷消散,他的心一下子静了下来。
清脆的声音还在继续,耳边有悠悠地禅唱响了起来,他的心越来越宁静。
“这件佛门法器有定心、清净之功。”常珩喜不自禁,想起曾在四爷爷家中看过的佛门典籍,暗道:“以后不用担心修炼中的杂念了,佛门法器,最能除杂念灭心魔。”
常珩将转经筒插在房间里的桌子上,上床睡去。
深夜,常珩又做了婴儿啼哭的梦,婴儿的小手无助的挥舞着。桌子上的转经筒无风自动,发出叮铃铃的声音,常珩翻了一个身,沉沉睡去。
……
第二天,将冯太和的话转达,宇文顺康只是点了点头没有丝毫反应,常珩到了嘴边的问题又吞了回去。
不一会儿,其他长辈一起从村长家出来,村长把昨晚白象谷得到的秘闻告知几人,众人一脸凝重。
看到常珩,婆婆走过来,道:“珩儿,昨天跟着村长长见识了吧。”
常珩点点头,道:“白象谷是真有钱,法宝做天幕,山脉中造宫殿,就连走廊都用明珠点缀。”
“咱们村子太穷了。”
村长见常珩兴奋地说着,知道他没有被昨晚的恶景影响到,稍稍放心。听着常珩不停地夸赞着白象王的富有,数落石星村的贫穷,额头青筋隐隐。
晏飞舟两眼放光,笑道:“有没有抠点明珠带回来,下次三爷爷带你去狮城奢侈一回。”
咚。
邢学林在常珩头上敲了一下,揪起他的耳朵,笑骂道:“你功课还是少了些。”
经过这么一闹,气氛缓解了很多。
婆婆接过村长手中的耳朵,使劲提了提,笑道:“以后跟我们好好练功,大家给你制定了详细计划。”
“婆婆,松手……疼……”
常珩口中叫着,忽然意识到什么,猛然看着几位长辈,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五人微笑着点点头,确定了他心中所想。
“宇文非良师,我们只好自己教你了。”邢学林手中的书发出啪啪声,朝常珩眨眨眼睛。
晏飞舟笑道:“我教你炼器、炼丹。”
邢学林将常珩拎过去,边走边说:“小黑蛇都快渡劫了,你快抓把劲。”
……
邢学林修炼的功法叫做《斗姆玄道录》,这部功法最注重元气的修炼,观宇宙星辰,炼就大道之功。
常珩跟着他一起调息,运转真元,便觉得玄胎如初生婴孩,周围星光点点,魂魄化作一根手指拨弄星光。星光有玄妙的轨迹,每拨弄一次,玄胎就跟着发出剧烈搏动的轰响,地面的石块也跟着震动起来,表面出现细微裂痕。
邢学林传功和宇文顺康不同,他是以类似佛门的灌顶之法,元神变化,化作星辰大海在常珩的玄胎前展现全部奥妙。
宇文顺康若有所思,至高功法在大道处均有相通之处,都是以最简单的方式阐述道理、法术,常珩周遭光芒乍现,震动如闷雷,融入天地之间。
宇文顺康不是一个好老师,至少在教弟子上很不称职,空有一身神通却不能化为简单的道理传授。
玄胎震动的声音越来越大,将村长几人都吸引了过来。众人感觉到常珩体内真元旋转聚集,化作星云状态。渐渐地,常珩的真元一些维系不上,邢学林弹指送了一枚元阳丹进入他的体内。
轰。
玄胎发出厚重的声音,抱丹藏陡然扩大了一倍,常珩身体渗出血丝。
婆婆紧张地看着,道:“老学究平时文绉绉的,怎么如此莽撞。”
村长拦住想要打断二人的婆婆,沉声道:“老学究的功法以真元雄浑著称,珩儿并无大碍,日后,他的抱丹藏将是常人的十倍,神通威力也将极大。”
晏飞舟道:“丹炉够坚实,才可炼出绝世神兵。”
常珩沉浸在邢学林的引导之中,福至心灵,魂魄来到星云中央,轻轻一握,凝聚成一把青莲剑。
众人开启元神之眼,洞悉常珩体内的变化。
村长惊讶无比,慎重道:“宇文,有没有试过同时修炼两种功法。”
《飞仙无想图》走的三仙归一乘龙飞升得大道的路子,《斗姆玄道录》走的是万物星辰皆为我用的路子,此刻却是一副飞仙住星辰的景象。
“能常人所不能才是小怪物。”晏飞舟眼中憨笑,似乎理所当然,道:“珩儿修炼我们的功法,将来顶多达到我们的成就,莫不如,大家一起研究一种功法,将我们五人的功法融合,做到大一统。”
众人忽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们心里一直觉得婆婆才是村里最离经叛道的,忽略了老实人疯狂起来也很吓人。
常珩感受到体内的元阳丹很快就消失殆尽,抱丹藏渐渐稳固下来,自己取出一颗放入口中。
“摩诃!”
突然,魂魄轰然一震,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只有他能听到的佛语。一瞬间,魂魄仿佛变得虚无广大。
元阳丹的药力瞬间消耗殆尽。
邢学林惊诧无比,他的感觉比其他几人都更加灵敏和强烈,立刻以元神洞察,却没发现丝毫异常,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众人没有察觉到异常,婆婆呵呵笑道:“珩儿的修为又有进步,咱们可以试试铁匠的提议。”
常珩真气运转一个周天完毕,听到婆婆的话,跳起来道:“婆婆,什么试试?”
他警惕地看着几位长辈,然后看着村长,村长朝众人使了个眼色,将他丢下独自修炼。
……
五人聚集在村长家,邢学林压低声音道:“小怪物的魂魄和真元强度,赶上我同龄的时候了。”
看着邢学林认真的表情,婆婆把手指放在嘴边,小声道:“你同龄的时候是不是差生?”
邢学林恼怒道:“我是书院同辈中最强的!”
看到众人的眼神充满怀疑,低喝道:“纯阳书院和绝情观的最高功法,催生一个小怪物不为过吧?想想珩儿用来洗澡的白象、金毛犼、大鹏、龙兽、朱雀血脉,还有那些奇花异草。”
众人陷入沉默,常珩用掉的灵药以海量计,是同龄人的几十倍,品质还是最高级的。
村长道:“不要告诉他,不超过我们所有人,不足以走出遗迹。”
婆婆点头赞同,道:“外面太危险。”
晏飞舟道:“同时修炼几种功法很常见,要做到大一统不太可能,毕竟道基、法门、心法不同。”
晏飞舟的话让众人陷入沉思,沉吟片刻,邢学林道:“珩儿的状态很奇怪,最后一颗元阳丹的药力瞬间被消耗一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我元神探查,却没有丝毫异常。”
五个人讨论着,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大。
婆婆第一个出来,走得很快,气得咳嗽。接着是晏飞舟,边走边喊:“你们想,我回去打铁。”
晏飞舟飞快地回到家中,常珩上去拉住紧随其后的宇文顺康,道:“二爷爷,你们刚刚是在吵架吗?”
宇文顺康轻声道:“没什么,大家在讨论今晚吃什么。”说完,拂袖而去。
最终,五人暂时达成一致意见,常珩练功时必须有人在旁看护。
常珩看到长辈们气呼呼的样子,本想将刚才听到佛语一事告知,只好作罢。
《斗姆玄道录》是和《飞仙无想图》一样高深的功法,金光咒居然是《斗姆玄道录》中的一门护身大咒,乃是真元凝聚星光所形成的护身法门。观想三仙、练剑,一刻不停,村子里布满了常珩勤奋的身影。
常珩的魂魄和经脉强度达到了一定的极限,便专心研究四爷爷的法门。《斗姆玄道录》是纯阳书院最高秘典,高深处可移山河、弄星辰,元神能化作星辰长河,极尽玄妙之能,论真元雄浑程度天下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