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少爷那声太过响亮,府里寻人的侍卫,这就找着了。”
“然后呢然后呢?”
“他们到时,不仅有大侠,还有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旁边躺着少爷,可少爷他……”
宁娪婠闻言,心中一紧。
“少爷怎么了?”
“这话不好说,可姐妹们想知道,那也不是不能说,可话也不能直说,就是,两腿后边,上边,中了一刀。”
“啊?”
知道这事不能随便说,几个丫鬟忙转移了话题。
“那刺客还有大侠呢?”
“刺客蒙面了见不着样儿,可大侠没啊,天不仅黑,侍卫大哥离得也远,肯定得先护着少爷,就只说大侠一副好样貌。”
“最后啊,他们大战三百回合,终于,刺客被打跑了,没抓着那刺客就罢了,可惜就可惜大侠也不问功名,什么话也没说,飞身而上,‘咻’的一声儿,不见了。”
一阵唏嘘,丫鬟们也就不再聊了,毕竟聊多了也不好。
宁娪婠听完,只能感叹她那表弟好运气,没伤着性命,也十分好奇大侠到底是何人。
这时,从门内侧身出现一女子,女子面戴薄纱,眸子先是环顾了院内众人,这才将目色停留,她遥遥欠身,所对正是宁娪婠她爹。
“小王爷,楚公子已无大碍,可所伤之处,姑娘不可视之。”
“多谢玉姑娘。”
一身青色云衫,身姿亭亭,面纱尽遮容颜,倒也瞧不出什么。
宁娪婠细细打量着,原这就是玉笙歌,江南知名的卿大夫。
玉家乃江南百年世家之一,祖上本是开药铺起的家。后因府上出了位公子哥儿,倒成了名副其实的书香门第,更甚是皇亲国戚。
那哥儿,名为玉兰,名虽似女,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才子,给还是太子的姬元做过伴读,于是让经常给姬元送点心,从小千娇万宠的瑶鸢公主,给上了心。
元帝启蒙晚,当时各国又欲夺他朝,前太子愚昧,沧帝知道还是老大靠得住,就封元帝做了太子,那时候姬元二十好几,不仅有两子一女,还有个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便是姬瑶。
姬瑶心系玉家出了名的兰公子,非他不嫁,是当时京城轰动一时的谈资。
毕竟虽民风开放,可公主喜江南才子让江南许多百年世家的公子水涨船高,与瑶鸢公主交好还未嫁的姐妹,目光纷纷投向了江南世家的公子哥儿。
作为先例,还是因玉家的兰公子婚后宠妻无度,羡煞旁人,让京城数一数二的官家小姐们,包括不少公主郡主,皆下嫁了江南许多世家。
那个时候,江南也跟着水涨船高,成了富庶之乡。
而玉笙歌,是瑶鸢公主的孙女儿。
“此乃药方,公子敷上数十日即可,切记,不可用被捂之,也不可沾水,食味重之物。”玉笙歌垂眸,双手递与宁乔。
“多谢玉姑娘。”宁乔道谢,给楚浛彦一个眼神后,转身亲自送玉笙歌。
“不知熙泽所伤何处?”妘太太满目愁思,摆明了心疼侄子安危。
“这个……”楚浛彦不知该怎么形容,特别是面对妘太太这般女眷,一脸的欲言又止让宁小王爷成功地皱深了眉头。
楚浛彦只能拉过宁小王爷,对着就是一阵耳语。
这边宁小王爷听完,耳根隐隐发红,对上夫人询问的眼神后,他微叹一声,暗道这事瞒不住。
于是,宁小王爷也跟着耳语了一番。
妘太太出身世家,从小三从四德,道德礼教,忽听竟是那般部位,不禁闹了个大红脸。
“婠婠。”她喊道。
“你表弟所伤之处,姑娘家家的就别看了,所幸熙泽无大碍,十日后你再亲自拜访。”
宁娪婠早已知晓表弟所伤何处,也知母亲用意,以免尴尬,她未反驳,温顺地点点头。
心里不禁乐开了花。
这小子,准是报应临头!
活该!
……
“处理好了?”
迟渊点头,双手不禁握拳,皇后竟派这等蠢物袭击主子,简直没把主子放心上!
不过,也的确不用放心上,毕竟皇后娘娘有太子殿下。
“真是楚府公子?”
“是。”
姬炤仰天,只觉心烦意乱,当年楚大人可知他孙子竟是这般?
幸亏已入黄土。
只瞎了他的眼。
“呆何府也快一月,准备下个地儿吧。”姬炤叹息一声,虽说麻烦了,但能知晓江南权贵分布,以及是好是坏,已是值了。
迟渊闻言,迅速从胸前掏出一小本本,那上面一竖条密密麻麻写满了姓名。第六便是‘何’,何知州府邸快住满一月,下个就是玉家了。
楚家与玉家本并列,奈何玉家有位大长公主,是殿下的亲姑奶,殿下有必要提前拜访。
虽然刚到江南便见过一次,但瑶鸢大长公主已得知公子每个世家皆要住满一月,若先住了楚家,那就是没给大长公主脸面了。
主子路上早已做好准备,列举了江南各大世家名册,就是为了每家住到,好找出那个能牵动整个江南,隐藏的线。
那条线,是泓帝不知的。
……
“哎呦,痛痛痛!”楚熙泽双手欲伸向臀部,忽从旁边蹦出两婢女,身躯庞大,一左一右狠狠按住了少年纤弱的手臂。
“我儿,碰不得,一碰就白上药了。”
“熙泽,你爹说得对,你要是碰了,好了后为娘定把你吊梁上抽,抽完还不让你出府,你也别想着跟你那群狐朋狗友喝酒,免得又遭遇这等要命的事。”
“娘,我不碰我不碰,你再不让我出府,我身上真要长草了!”楚熙泽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嚎,“大不了,大不了我找婠婠玩。”
他虽不知何处遭人嫉恨,遇杀身之祸,幸结识了周兄救他于水火,不愧是心悦婠婠之人,就是刚强。
“你也少找婠婠,好好一姑娘,为娘不好跟你舅母交代。”
“娘,你这什么意思!”
“为娘的意思你没懂?”
“娘!我怎么可能教坏婠婠,她本身就……”楚熙泽恰到好处地闭了嘴,要是说了,按他娘的性子,估计真要把他吊着打。
“本身就什么?”宁乔磨了磨牙,想听这小子嘴里还能蹦出什么词儿。
“爹!”楚熙泽只能求助他亲爹。
楚浛彦面对儿子泪眼汪汪的模样,又看了看自家夫人面含笑意的面庞,他果断当做没听见。
“夫人教导有方,为夫就不参与了。”楚浛彦一本正经道,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阿乔,我叫小厨房准备早膳,你一大早急得未吃饭,小心饿坏了身子。”
说完,已是脚步生风,迅速出了屋子。
“啊!!!”
楚浛彦觉得,屋内惨叫,定要绕梁三日。
儿子,为父对不住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