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肆心里现在只有一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爽’。他低着头尽力不让自己露出享受的表情,不然容易被她们误认成变态。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任谁看来都觉得他仿佛在承受巨大的痛苦。
只可惜新雨她们不是一般人。
“我觉得你要不然换个人选吧,这小子是个变态,你没看出来他吃枪吃的有多愉悦吗?”
小侍女才不管新雨说什么,即使此刻的变态也不能妨碍她心里的感觉。
纵使如此,她也闭上自己的双眼,堵住自己的耳朵,想要尽力忘掉这一幕。
新雨扶额,罢了罢了,自家的姑娘喜欢就让她喜欢去吧。一点小怪癖而已,不影响人品。
李肆此刻一心都扑在这杆枪上,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枪渐渐被黑夜赞歌吃完,虽然是他吃,可不知怎地,竟是李肆打了一个饱嗝。
随着这声巨响无比的嗝响起,黑夜赞歌也慢慢生出了变化。
原本漆黑的双手上各多个一个红色的图案,李肆认不得图案上画的是什么,小侍女她们也同样注意到了。
随着图案的出现,李肆觉得黑夜赞歌的力量好像比之前又强上了几分。
是错觉吗?
“这是什么?”新雨开口,指的自然是黑夜赞歌手背上的花纹。
李肆答道:“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啧啧啧,你们鬼使还真是奇妙,这种东西都能吃。”
李肆强调道:“不是我吃的,是他吃的。”
因为不知道怎么解释圣堂的存在,所以他也不方便说自己不是鬼使,只能先默认了。
新雨道:“行了,先不说这个,我们先回去。”
既然是新雨说的,李肆也不拒绝,他刚好要回去问问圣堂黑夜赞歌身上的变化是怎么回事。
“刚才为何不杀他。”小侍女和新雨在青石板铺的路上慢慢走着,李肆此刻早已经回了房间研究起黑夜赞歌的变化起来。
“有人看着我,不知道态度,不敢动手。”新雨答道,其实她也想动手,留后患不是她的风格。
“那田傅晓看起来也是一副公子哥儿的打扮,有人守着也不奇怪,只是这西定城还有人能让你不敢动手?就是那金蟾家的娄永看着,你怕是都敢。”小侍女低着头,看着一片片踏过的青石板若有所思,“西定城怕还有别的事情。”
“盯着我那二人本身实力不在娄永之下,他们没藏着气息,就是要让我知道,若是那田傅晓的人,想来应该会绕回来把我们杀了。要么他们跟田傅晓不是一路的,招鬼那日很多人都知道,大家只当气象怪异,有几个知道内幕的人看出猫腻不奇怪,若只是来看看又为何要让我知道,更像是警告,警告我什么呢?”
小侍女突然站定,“两人?西定城不像是能出人物的地方,不是田傅晓的人,不是你我的人,在场的还有……”
新雨却没有停下的意思,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李公子确实不是本地人,他父亲也确实是个樵夫。西定城的宅子却是很久之前就在他父亲父亲门下的,李公子这些年靠打柴而生过的很苦。这些都是真的,唯一有疑点的地方在他的‘家人;身上。”
小侍女跟上新雨的步子,二人到一处凉亭坐下,有别的侍女想要端茶送上,却被新雨赶走了。
“他那边你也查过,说说看。”
小侍女沉吟半响开口道:“据我所知,是一位名叫王虎的妇人还有她女儿张青禾,二人来西定时间也不长,来了没多久就和李公子搭上了。看似是巧合,那时候李公子也没有表现出什么特殊的地方……”
新雨看着天边的云彩,像是在发呆,那朵云极大,遮住了头顶的太阳,它被憋屈地藏在云后,光芒也弱了许多分。
小侍女瞪大眼睛看着新雨,“今日……刚好也是两人。就这么巧?两个西定城金字塔顶端的高手就这么巧与李公子相遇,又这么好心要保护他?说不通啊……”
“说不通是你没想通,亏你还是我玉面坊的姑娘,这么简单的事情你都没个结果?”
小侍女低着头,上齿咬着下唇,新雨看她这副摸样说道:“看来不是没想通,是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
她摸了摸小侍女的脑袋,“李肆这么抢手,怕不怕?”
“这个不是问题的重点,重点是她二人为什么要来西定。”
新雨笑道:“我们哪里管得了这些事情,对你来说李肆就是大事了,你的大事,对我来说也是大事,干嘛去费工夫想别的重点呢?”
看小侍女又不说话,她继续道:“这些也不过是我们的猜测罢了,你也不用太担心,李公子心思单纯,你若是真心定能换回他一边坦荡。”
太阳终于从阴云后探出了头,小侍女在心中给自己打气,若是真喜欢,我怕什么呢?
新雨抚平了小侍女衣服上的褶皱,笑而不语。
李肆急匆匆地锁上房门,脱了鞋就要爬上床,床是最让他安心的地方,所以他要在床上入定。
“我今日出去……”
圣堂道:“我都知道。”
“你看我隐私?”李肆惊道,这就像有个人二十四小时拿着隐藏摄像头跟着你,偷拍你的一举一动,即使这个人是血亲也会觉得全身发毛,更不要说圣堂这么个非人非鬼的存在了。
“我只能感知到元素,别的不知。你吸收了很多的黑暗元素,心里肯定有疑问,你想来问我,我这么回答也很正常。”
李肆松了一口气,不是偷窥我就好。
“那两个花纹是什么?”
“黑夜赞歌是魔力凝结的,身上出现法阵很正常,这代表他在进化。”
李肆问道:“那两个花纹是法阵?我怎么看都不像。”
“你觉得法阵应该是怎么样的?”
李肆想了想说道:“应该是一个圆形或方形或类似的东西吧,在这个基础上加上规则对称的图案之类的。”
“倒也是有这种,只不过太低级,实用性不大。这种法阵工程量大,极其繁琐还不好记忆,不推荐学习。”
李肆道:“那你的意思是,黑夜赞歌这两个是高级的法阵了?”
“纠正你一下,是最高级,不是高级。这种法阵天下只有你一人能画出来,毕竟你与黑暗元素的亲和度高到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除非是灵魂极度扭曲,并且扭曲到一个不可思议吃程度才有可能有这种亲和度,而且可能性还极小……”
“等等……”李肆打断他“我感觉你在骂我。”
“不是骂你,是在说你运气好。你这种程度,毫不夸张地说,应该化作黑暗本身了,怎么会是个人呢?”
李肆越听越不像好话,“我感觉你就是在骂我。”
“你觉得是就是吧。”圣堂也不想跟他辩解。
李肆知道这个东西的性子,不想说话的时候能直接变成一个程序出错的憨憨机器人,所以他准备转移话题。
“你刚才说这法阵全天下只有我一个人能画出来,可是我就是让他去吃了那杆枪,其他的我什么也没干啊。”
“黑夜赞歌就是你的一部分,和你的手脚没什么区别,你的手写得一手好字,就是你写得一手好字,你明白了吗?”
“不太明白。”
“你在抄写东西的时候会去思考这个字怎么写,下一个字又要怎么写吗?”
李肆答道:“除非刻意,不然不会。”
“因为你的重心放在你要抄写的内容上,这些字你本就会写,这是靠你的脑子,你写字顺畅,若长时间不写就会写的难看,这是身体记忆。”
李肆说:“还是不太懂。”
“黑夜赞歌就好比你的手,那两个法阵是他画的,他画的就等于你画的。他没有意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你控制的,那两个法阵是你下意识地行为产生的。”
李肆思考了半天,确定自己确实是第一次见到那个图案,“可是我对那个法阵都没印象,又怎么可能会画?”
“有些事情你记不起来了,不代表你就忘记了。”
“可是我真的是第一次看见那个图案啊!”
圣堂没有再搭话,想来是想要装智障,不想再跟李肆解释了。
他每次这个态度,就代表有猫腻,可是李肆偏偏拿他这个状态一点办法都没有,骂吧,自己骂人的功夫实在不行,而且这东西看起来不像人类有情绪。打吧,看不见摸不着,去圣堂大厅踢柱子砸地板吗?不见得会见效。
精神和物理都没有作用的情况下,李肆只能无奈地随他去了。
又觉得自己每次默不作声很没尊严,李肆又气呼呼地说道:“迟早有一天我把你从我身体里抠出来砸掉!”看起来就像一个糖果被抢的六七岁小童。
可惜圣堂依然不为所动,装死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