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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路易的过去

怪物就在附近!

为此,路易不得不加快脚步,带着邢燃退回到下一层。

这里的门是开着的,站在楼道口就能望到走廊的尽头。

墙上的烛火不停地摇曳,微弱的光线下两道身影快速的移动着。

直到走廊的最深处,那儿有一道木门,路易将手搭在门把上轻轻地转动。

“咔嚓”

木门在路易的控制下露出一条小缝,用来观察房内的情况。

里面很黑,说明没有亮着灯,而且也没有月光透进来。

路易掏出了腰间的左轮手枪,身体保持着戒备的姿势,然后轻轻推动木门。

房内的景象完全显露在两人的视野中。

邢燃从走廊的墙上取下一支燃烧着的蜡烛,手举着它将黑暗驱散。

在这间屋子里,除了地上的一点灰尘外,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里面没有人。

路易随即放松下来,与邢燃一起进入到屋内,然后将木门轻轻关紧。

蜡烛被放在地上,烛火不大只能照亮一小块地方。

邢燃盘腿坐下来,小声道:“路先生,我们为什么不和上面的人汇合呢?”

他觉得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大家面临着同样的困境,假如报团在一块,说不定能有力量去抵挡怪物。

路易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句话问的邢燃有些懵逼,不知道前者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但片刻后,他还是说道:“原因比较复杂,简单说就是被人陷害,导致背了个莫须有的罪名。”

“所以,你才会来到这里。”路易的话中似乎另有所指。

邢燃听明白了,能来这的人都和他一样,全是罪犯。

不论对方是因为触犯星际条例中的哪一条而来这的,都不会是善类。

当时若是贸然闯入,其中可能会发生的危险并不比面对怪物时低。

“可是路先生你不也救了我吗?”邢燃说道。

路易随即有些无奈的道:“我是个例外。”

两人待在这样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没有窗户没有知晓外面情况的途径。

在没有回到密室之前,谁都不能保证这儿就是安全的。

紧张是不可避免的情绪,但人会通过其他方式来缓解这种压力。

沉默持续不了多久,邢燃看着地上正在燃烧的蜡烛,道:“路先生你是因为什么而在这里的。”

路易原本在想其他事,结果思绪突然被打断,导致他愣了一下。

“你为什么想要知道这个?”

微弱的烛光照在路易的脸上,从他的面部表情来看,似乎不太想说出这段经历。

那或许是路易心中的痛。

邢燃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他随即耸耸肩,用一种类似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了,像路先生你这样的人也不可能是因为杀人而进来。”

这话刚说完,路易就深深地看了邢燃一眼,用十分低沉的声音说道:“不,我杀了我的妻子。”

随之到来的便是极度尴尬的氛围。

邢燃怎么也想不到,在他面前的路易真的是个杀人犯,偏偏自己还没察觉。

“我觉得……路先生你不是会伤人性命的那种人。所以……是意外吧?”

邢燃联想到路易先前的那副神情,那自然流露出来的情绪并不是刻意伪装出来的。

更何况路易对他这样一个陌生人都能出手相救,肯定不是什么凶恶的人。

“不是意外,是我杀了她。”

这似乎勾起了路易心中的一些不好的回忆,他的双手在脸上缓慢抚过,眼眶中居然泛起了泪光。

邢燃看在眼里,却不知该怎么安慰对方,只能尴尬的坐在那儿。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路易独自处在一种悲伤的情绪下,房间内就此安静下来。

“我和她是在一次聚会上认识的。”

声音突兀响起,路易的情绪像是好转了一些,竟和邢燃说起曾经的事情来。

“那天,是我一个朋友的生日,我当时刚从舰队休假回来,受到邀请就去了。原本我只是打算喝几杯酒就回来,却不想遇见了她。

“她正好是我朋友的朋友,所以也邀请了她。你知道派对都是很吵的,我不喜欢那样的氛围,就想着出去走走。恰好就在花园碰见了她,和我一样,也是觉得里面太热闹了。

“也不知怎么,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挪不开眼。于是鼓起勇气去和她说话,幸运的是她并没有拒绝我。我们两个就坐在花园里,聊了许多有趣的事情。”

路易讲到这,嘴角不自主的笑了一下,显然这段回忆对他来说是美好的。

“可以说,我们聊的非常投缘,渐渐地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她,那是一种我之前从未有过的感觉,非常奇妙。于是我就开口问她的联系方式,因为互相聊的都很开心,所以我觉得她不会拒绝。

“结果,她拒绝了。就好像看出来我喜欢她一样,接着和我说她已经有婚约在身,不久就要成婚了。我听到这句话后非常沮丧,当时就低着头应了一声,接着就离开了那里。

“别看当时聊的很好,但其实我连她的名字都没能知道。从派对回来后,脑海里浮现出来的都是她的面容。我本以为过段时间就好了,结果连续一周,我都忘不了她。

“连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见过一面,然后聊了会儿天而已。终于,我决定去找她。可我没有她的地址,也不知道她的联系方式。

“我通过那个朋友,拿到了她的地址,当天就赶了过去。在敲门之前我还特意买了一束花,虽然为此花了不少钱,但我认为值得。”

邢燃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说了句:“可是,路先生你这样不就是挖人墙角吗?”

路易闻言点点头,长叹道:“是啊,现在想想的确是这样,可当时的我哪里会想这么多,要知道那时候我的脑海里可全是她。

“巧的是,她当时正好和未婚夫吵架了。当她开门的时候,那副样子简直惊呆了我,那严重的黑眼圈和浮肿的脸,像是哭了一整夜。

“我的到来让她有了一个可以诉说的对象。当时我就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所以在她和我说他们之间的分歧时,我总是站在她的角度来分析,明里暗里的贬低她的未婚夫。”

“然后……她就和你在一起了?”邢燃对于感情可以说一窍不通,他觉得路易这套操作简直不要太厉害,绝对是挖墙角的一把好手。

路易有些不好意思的讪笑道:“那还没有,在一起是后面的事了,这不过是打了个底。”

此时的邢燃已经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了,他缓缓竖起大拇指,半天憋出一句:“牛X!”

路易整理了一下思绪,接着道:“我和她在一起不到一个月,有一天她说我们结婚吧,我答应了。可我的假期只有半年,最终在她怀孕两周左右的时候,我返回了舰队。

“这一去就是三年。我运气不好,正好碰上异族入侵,连命都难保,就别说请假回去了。直到三年过后,战争告一段落,我也回到了我和她的家。”

路易顿了顿,先前才舒缓下来的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说明即将要说的事对他个人影响很大。

“事发突然,我并没有提前告诉她,同时也是想给她一个惊喜,毕竟离开这么久,一点音讯都没有,肯定担心坏了。

“我极为小心的从大门进到房内,尽量不发出声音。然后看到客厅沙发上躺着一个女孩,已经睡着了。我知道她就是我的女儿,因为我们俩实在是太像了,那双眼睛简直和我一模一样。

“可还没来得及多看她几眼,卧室中就传来一阵声音,吸引着我走了过去。卧室门虚掩着,透过缝隙我……”

路易虽然止住了话语,但不妨碍邢燃猜测接下来所发生的事情,很明显是捉奸在床了。

“她和之前那个未婚夫,两个人就在房里做着苟且的事情,那一瞬间,我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直接进去将他们两个人全部……”

路易再度开口,此时的语气已经较为平缓,就像是在说一件极为平常的事。

但这是路易极度克制的结果,并不是因为冷血。

邢燃抬手轻轻拍了拍路易的肩膀,这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安慰方式。

对于爱情,邢燃并不是很了解,但路易的这段遭遇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咎由自取。

可能冥冥之中自有着因果的存在。

“其实后来想想,三年的时间里,一点音讯都没有,当时又正值战争时期,她可能以为我早就死在战场上了吧。”

路易有些后悔,当时若能听听她的解释就好了,如今人已归尘土,就算是想问也问不了。

“路先生,那你女儿现在呢?”邢燃记得很清楚,路易和那个女子有过一个女儿。

而路易现在的处境,明显是无法照顾她的,作为父亲应该会担心吧。

“她……在亲戚家。”路易小声说道。

屋内随即再次陷入沉默。

邢燃觉得路易此时应该需要一点时间缓缓,所以就安静的坐在一旁。

趁着这个时候,他的目光朝手腕上看了一眼。

【1:20】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一半,果然聊天才是最好消磨时间的方式。

不过,前提是不会被怪物发现才行。

“啪嗒~”

寂静的四周忽然传来一道脚步声,像是某种不好的信号。

路易和邢燃对视一眼,前者旋即立马将地上的蜡烛掐灭,屋内陷入黑暗中。

“啪嗒~啪嗒~”

声音越来越近,可以清楚的分辨出对方就在这个楼层。

邢燃的额头上渐渐冒出了不少冷汗,心里祈祷着不要是怪物,不然一旦发现他俩,就这间狭小的屋子,可没办法跑。

路易隐隐感觉到邢燃的紧张,这次轮到他用手拍打着后者的肩膀,示意其放松。

但现在的情况,邢燃又怎么能放松的下来。

“呼~”

木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呼吸声,这下就连路易也无法强装镇定了。

危险……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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