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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轩辕残梦》大变在即

只见四人飞跃而上,抢上前来,拜服于地,不等南宫霓裳开口询问,梵月明双膝跪在地上,直起身子,拱手说道:“请皇后屏退众人,臣等有要事禀报。”言语之中似有哽咽。

看见四人这番情景,南宫霓裳已经知道,丈夫此次渡劫失败了,甚至已经身死道消,心如刀绞,但脸上却依然平静。

轩辕昊天去渡劫之前,对渡劫失败该如何应对,两人早有过仔细的商议,但南宫霓裳心里一直祈祷这一切不要发生,但事已至此,只能忍痛面对。

南宫霓裳先将轩辕如我拉近自己的身边,右手紧握轩辕如我的左手,然后轻轻的说道:“四位爱卿,都起来吧,此事遮掩不住,无需屏退众人,你们只管禀报,我自有定计。”

梵月明等四人见南宫霓裳如此镇定,心中稍安,也明白皇后如此安排的用意,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只能沉着应对。

梵月明声音不再压抑,放开修为,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他的声音:“臣等无能,此次陪同神皇前去渡厄山渡劫,神皇无上神武,轻松写意渡过雷劫,火劫和光劫,原本可以顺利进入随心境,谁知道竟然触发了千年难遇的心魔劫,三日之后的子夜,神皇在心魔劫光晕之中消失,不知所踪,现场只留下了数道神念置于宝盒之中,嘱咐我等亲手交与皇后。”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轩辕如我一下扑进南宫霓裳,泪如泉涌,喊道“母亲,父皇是死了吗,我不信,我不信,他答应了我要陪我去看海的啊!”

云之华,梵无尘、皇甫出云、辜负荆等四人不顾礼法,冲到御座之旁,将轩辕如我围在中间,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低目催泪,难发一言。

南宫霓裳此时哪怕再坚强,也不禁眼中含泪,但话语仍是不疾不徐:“神皇能够触发千年难遇的心魔劫,已足够自豪,我轩辕一族历史上又多了一笔传奇。四千年来,我族所有遭遇心魔劫的渡劫者全部失踪,这是天意。我轩辕神国此番遭遇劫难,说不定也是天意。”

说完,当众打开宝盒,只见宝盒中有一个包裹,南宫霓裳将将打开之时,一缕神念从中飞出,一分为三,其中一道投入南宫霓裳眉心,一道投入轩辕如我眉心,另一道则在南宫霓裳案前半空之上停滞,幻化为一道虚影,虚影断续,但校场之内所有人都能看清,虚影正是轩辕昊天。

众人心中明白,这定然是他在渡劫的最后时刻,感觉难以渡过心劫,在生死道消前留下的最后一道神念,用以交代后事,全部拜服于地。

只听虚影之中,轩辕昊天说道:“我去之后,立我儿轩辕如我为神皇,皇后南宫霓裳为监国,直到我儿十六岁,即还政于他,以延续我轩辕一族血脉。”说完,虚影化去,余音绕梁。

此时在场之中,其实已经包涵了大部分轩辕神国皇室人员,朝廷重臣,各大教派首脑,神国世家核心,比平时朝会的人员来得更加齐整。

南宫霓裳当众打开神念,是为了第一时间将轩辕昊天的遗旨昭示众人,这样,轩辕如我在继承皇位之时,不至于遭受众人议论,导致有所不测,毕竟,神州大陆在十二岁的年龄就继承皇位还从未有过。

神州大陆,七大神国,不管是哪一个神国的神皇继位,都是天大的事情,事关整个神州大陆的稳定,所以神皇的候选人都要经过多重考验,修为、阅历、见识、人脉缺一不可,断断没有十二岁就继位神皇的。

轩辕神国出现如此变故,让人觉得同情,但轩辕如我无论是修为和阅历,能否担当大任,都是疑问,就算是轩辕神国内没有议论,在其他神国内还是会有非议,甚至给神国带来危难。

轩辕昊天最后一丝神念消散,南宫霓裳说道:“传我旨意,昭告天下,昊天神皇渡劫期间,遭遇千年难遇的心魔劫,生死道消。我轩辕神国于今日立我儿轩辕如我为太子,同时将为神皇立衣冠冢,国丧十天。

十天后举行继位大典,将立太子为我轩辕神国下一代神皇。继位大典举行之时,神国三品以上官员必须到现场观礼,所有均受皇恩的宗门、道门领袖也邀请观礼,通知各国使臣,但有来吊唁、观礼者,无不厚待。”

众人领旨,知道这些都是关系到国之根本的大事,必须立即着手操办,皇庭御校草草结束,众人各自离去,叹息之余各自想着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局面。

随后南宫霓裳只留下了梵月明等四人,与轩辕如我一起来到了校场外随殿的密室中,她必须要问清楚丈夫此行的所有细节,虽然自己非常想知道丈夫留给自己和儿子的神念里到底是些什么,但还是等问清楚事情的始末再查看较好。

密室之内,南宫霓裳和轩辕如我强压内心的悲痛,静静的听着梵月明等四人讲述此行经过,有三段经历是南宫霓裳问得最仔细的,一是轩辕昊天拜会七星教教主危不语的经过,二是五人前去拜会族中目前仅存的随心境大能清虚子时的情景,三是轩辕昊天从开始渡劫到最后失败的全过程。

于是梵月明细细讲述了此行的经历:

危不语和清虚子分别在七星山脉和渡厄山脉飞圣殿中修炼,从神都出发前,五人已经飞信传书约好拜见的时间,所以两次见面很是顺利。

从神都去到渡厄山脉渡劫,途中必然经过七星山脉,因此五人率先拜会了危不语,危不语当时正准备出发去神都参加皇庭御校,轩辕昊天阻止了他,请他留在七星山脉坐镇,理由是万一他渡劫失败,还望他能协助清虚子稳定神国大局,危不语由此在今天没有出现在皇庭御校现场,而是安排他的大弟子覃峰谷代行其责。

轩辕昊天渡劫失败,四人归来神都之时,又按照轩辕昊天实现的吩咐,去了一趟七星山脉,告知危不语神皇渡劫失败一事,危不语悲痛之余,现在应该按照轩辕昊天与之商量好的一切,为稳定神国大局做准备。

随后,五人来到渡厄山脉,在轩辕一族三大圣地之一的飞圣殿见到了清虚子,当轩辕昊天告知清虚子,已经下定决心去渡劫时,清虚子也没有劝阻,只是让轩辕昊天展示一下自己的剑道和本门道法,当轩辕昊天七剑尽出之后,清虚子说道:“剑道我已经不能指点你了,我就是想问问你,这七把剑是否太重?”

当时,除轩辕昊天外,四人都不解其意,因为对于他们这等境界的修行者来说,区区数十斤的重量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轩辕昊天思索片刻,脸上露出笑容,说到:“之前不觉得,现在真的觉得包袱重了。”

清虚子点头,又笑着问道:“本门“万象皈一”道法,你到了几数?”

轩辕昊天答:“正是七数。”

清虚子说:“嗯,我渡随心境大劫前是是九数,你比我强多了。”

梵月明当时不禁插话:“那神皇岂不是渡劫有望?”

清虚子望了他一眼,梵月明便知道,这等境界的谈话自己插话实在是不应该,不禁耳根一红。

轩辕昊天见状解释道:“前辈莫怪,月明兄弟只是日夜为我担心渡劫一事,一时过于关切,所以才有这一问,其实这也正是我想问的。”

说着也望了梵月明一眼,眼中露出关切感谢之意,梵月明心中稍安。

清虚子摇摇头:“不然,其实反而更加凶险,因为天劫的强大与渡劫者自身的强大成正比,神皇渡劫前的修为比我渡劫前深厚,所以反而容易招来更大的天劫。”

轩辕昊天沉默了一会,问道:“敢问前辈本门道法现在到了几数?”

清虚子说:“二三之数而已。”

轩辕昊天又问:“我已经想过,合七为二,路在何方?”

清虚子说:“去五存二,合七为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问别人做什么?

轩辕昊天听到此言,猛的呆住,全身就此一动不动,连眼睛也闭上,呼吸平静,并无其他异常,清虚子等人一看,便知他已进入顿悟之中。

这也就是修行者最盼望的修道缘法,所谓顿悟,指的是修行者厚积薄发,一朝得逢机缘,灵感一来,便能在瞬间悟道,一举突破长期困扰自身修行的瓶颈,获得极大收获,古语有云:谓朝闻道夕死可矣!指的就是这一刻。

清虚子与轩辕昊天一样,修的同样是剑道和“万象皈一”道法,他指点轩辕昊天,提醒他七道剑意有余,便是暗示他可将剑意融合。

当轩辕昊天回答自己曾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但在舍弃和融合之间无法取舍,请清虚子指点的时候,清虚子让他走自己的道,不要问别人,这些话语如醍醐灌顶,让他不禁陷入顿悟之中。

清虚子挥手示意梵月明等四人与自己走出禅房,对四人说道:“你四人对神皇,对轩辕一族一直忠心耿耿,日月可见。此番昊天神皇渡劫,不知结果如何,大变在即,危难之时,你们四人该如何应对?”

四人恭恭敬敬垂手而立,不管是辈分,修为,还是见识,四人与之清虚子相差太远,能够与之当面交流,也是非常幸运的事情。

见清虚子这样询问,四人眼神交汇,只有片刻,四人就达成了默契,由梵月明回答:“神皇对我等四人情同手足,神国有难,我等四人就是粉身碎骨也要维护神国于万一。”

清虚子轻叹一声:“粉身碎骨有用吗?”

片刻之后,又说道:“我会有一缕神念相随,观看昊天神皇渡劫,无论成功失败,我都会知道,你们不用再来拜见!”说完,飘然而去。

听梵月明说到这里,南宫霓裳心中充满疑问,究竟会是什么大难,我等粉身碎骨也无法挽回?对她来说,还有比失去丈夫更大的灾难吗?难道事关轩辕如我?想着十天后的继位大典,心中踌躇,这件事情可不能出什么意外才好。

当梵月明讲述轩辕昊天渡劫的过程,尤其是他利用天火之劫,以天地为炉,天火焠体,重新淬炼七把神剑为“天怒剑”和“破天剑”时,南宫霓裳知道丈夫的“万象皈一道法”,又有精进,应该是之前受清虚子启发,领悟融合七道剑意为阴阳两道剑意的法门,一日之内“万象皈一”道法从七数直达二数,如果这次不是遇到心魔劫,能够平安归来,他的修为应当大大超过清虚子,因为清虚子的万象皈一道法,也只到了二三之数之间而已。

于是心中更加悲痛,只恨天道如此无情,紧紧攥着轩辕如我的手,费力很大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颤抖起来。

轩辕如我第一次感受到了天道不公,在他心中,父亲毫无疑问是完美的,无论是修为阅历,治国爱民,萌妻荫子,几无瑕疵,天道怎么会降下心魔劫,让自己再也见不到父亲!他紧紧靠在母亲身边,知道这个时候母亲最需要的就是他的陪伴,需要他的坚强,所以表现得格外镇定。

等梵月明全部说完,南宫霓裳拉着轩辕如我向四人行了一礼,四人急忙回礼。南宫霓裳郑重说道:“四位叔叔,昊天遭此不测,神国现在处于危难之时,还望四位叔叔能继续辅佐如我,维护我神国平安。”

这话以这等口气说来,四人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含义,四人眼中垂泪,拱手作答,梵月明说:“请嫂嫂放心,我等兄弟四人有死而已。”

南宫霓裳见到四人如此回答,心中略微安心,随后与四人商议国丧及继位大典等事宜,梵月明作为国师,心思缜密,等到各项事宜商量完毕后说道:“臣建议为防不测,继位大典之时最好能把清虚子请来压阵。”

南宫霓裳点头答应,然后说道:“我也会飞讯给我师傅,看看她老人家也能否到来。”

云无极等四人更加放心,随后四人离去,各自准备。

这时,密室中只有留下了南宫霓裳母子二人,南宫霓裳这才沉下心来,闭目打开丈夫在自己眉心处留下的一道神念,轩辕如我则静静的在傍边看着。

一盏茶的的时间转眼过去,南宫霓裳睁开双眼,目光不悲不喜,看着轩辕如我,说:“孩子,你父亲交代我,这道神念的内容现在不能告诉你,你打开你父亲留给你的那道神念吧,让我们一起看看你的父亲留给了你什么?”

轩辕如我心中实在好奇,父亲最后究竟和母亲交代了什么,不让自己知道,但父亲既然有遗命,做儿子的自当遵从,于是双目紧闭,打开了父亲留下的这道神念。

就在那一刻,脑海中又传来了父亲那熟悉的声音,眼泪情不自禁的流出了少年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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