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无量这还没到晌午就去了六次茅房了。”正道江湖少年拿着望远镜在偷窥。
什么人啊,江湖正道,下药,偷窥,堕落的速度也太快了。
钱无量作为一个药人,实验数据已经很清晰了,所以也就失去了换药的意义,夏言也就让范立以后不要再折腾他了,反正现在得月楼蒸蒸日上,月明楼倒闭在即,下一步想办法弄倒他的粮店就行了。
可是这样更害惨了钱无量,本来自己的病情很有规律的好不好,三天拉稀五天便秘,他都放弃治疗了,反正也治不好,再说自己也习惯了。这次忽然七八天了一直拉稀还没换频道,现在简直可以说是两腿哆嗦迎风倒,走路都得扶着墙,要不然站不住。
喝了两天药钱无量觉得自己是好点了,好像是自己的病好了。
“东家,这都好几天了,一个来咱们这儿吃饭的都没有。”梁宽准时向钱无量汇报坏消息。
钱无量已经有些麻木,坏消息听多了,免疫力就很强了,他似乎有些理解当初的孙大富了。“算了,既然夏家不肯放过我,这酒楼肯定是开不下去了,你们各自找出路吧。”
得月楼买卖一天比一天红火,现在据说去那儿吃饭都得提前两天预定。夏家只把绝技教给了得月楼的厨子,就是为了对付自己,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其它的酒楼虽然也有影响,但是扬州城这么大,附近就这两家酒楼,人家的损失不算大,所以自己连拉个盟友都拉不到。
官面上吧,得月楼又没有偷税漏税,那夏言有秀才功名,得月楼有他五成的股子,听说和知府韩琦颇有交情,知府还是得月楼的常客。自己熟识的那几个小官员也小胳膊也拧不过大腿。自己终究还是败给了一群乡下来的土包子,真是不甘心哪。
“东家,现在刚过冬至,您要是辞了我们,这个时节一时也找不到活,全家人都要饿肚子了。”梁宽觉得钱无量真特么不是个东西,好歹自己对他也是忠心耿耿的,就算是辞了别人,总也得把自己留下吧,没想到他这么绝情。
“某自身难保,哪里顾得了你们,到柜上结了工钱走吧,明儿个月明楼就不再开门了。”钱无量比孙大富精明,他一看事不可为就果断壮士断腕,才一个月不到就决定关门了,孙大富还坚持了半年多呢。不过还有一个原因,孙大富几代人经营酒楼,毕竟家底比钱无量厚实,亏半年还不至于伤筋动骨。另外就是钱无量又开了一家粮油店,至今只把钱投进去了,还没开始盈利呢,他可扛不住这种亏损。
“东家,给我们条生路吧,要不然全家真的活不下去啊。”
“我自己都没有生路,哪里来得生路给你们,不必多说,都走吧。”
月明楼终于还是树倒猢狲散,关门歇业了。酒楼的房子是钱无量租的,虽然还没到期,但是也只能闲着了。
钱无量这种小野怪,根本没放在夏言眼里,只不过是生活中的调剂罢了。
最近扬州又多了几种小吃,包子、锅贴和糖葫芦。都是夏言没事的时候弄出来教给那些小贩的,没有别的原因,只是为了自己想吃得时候方便,能随时买到。夏家门前这条原来算不上繁华的街道,也一下热闹起来,很多其他的商家看到了机会,纷纷或买或租又开起了许多店铺。这附近的房产价格也涨了起来,不过夏家的院子早就扩大了,还多出来一处给老太爷预备的。老太爷不愿意搬到城里来,理由是自己是长子,趁着还能动弹,要留在村里伺候祠堂里的祖宗们,等动弹不了的时候再进城。
反正现在有马车了,夏老根隔三岔五得都是回村去看看二老。现在夏员外也算有了正式工作,卢氏把两种酱料关键的步骤配料交给他,自己专心带孩子。
“郎君,按照您的吩咐,已经租下了钱家粮店旁的一间铺子,原本是一家卖杂货的,铺子还算干净,收拾一下就能用。粮食已经收了五千多石,都放在城外庄子的库房里。”顾二向夏言汇报自己近期的工作成果。
“要做好防鼠防潮,粮食要继续收,附近大概是不多了,可以跟那些漕帮的联系一下,远处的也可以,贵点也行只要价格不是太离谱就行了,趁着没结冰之前多收上一些。咱们这次不是为了赚钱,这次是为了教训别人,这些日子你辛苦了,去柜上支十贯赏钱,庄子里那些人也赏些肉食,让他们好好看好粮库。”自从知道钱无量开了粮店之后夏言就让顾二到处收粮食,这个季节粮食有些贵了,一石要五百文,不过夏言也没怎么在乎,钱对夏言来说现在就是个数字,不说夏家本身的铜钱就存了不少,夏言自己还藏着上万两黄金呢。
对于儿子挣钱的本事,卢氏和夏老根是很佩服的,所以对夏言去买粮食的行为也没有什么异议。儿子买粮食肯定是为了赚大钱,这是卢氏很直观的想法。她哪里知道夏言这次是打算亏本也要一拳头打死钱无量的。
“钱家的粮仓里大概有上千石粮食,应该是钱无量没什么本钱了,要不然都这个季节了,粮食越来越贵,他不可能囤这么一点货。”偷窥狂范立爱上了望远镜,爱上了侦查工作。
“你怎么查的这么清楚的?”夏言问了一句,按理说粮仓这么隐蔽的地方,想查清楚多少存粮很难。
“我找机会给那几个看守粮仓的下了点泻药,都去抢茅厕去了,我大大方方去看的。”正道江湖少年一脸的风轻云淡,下药居然下出优越感来了。
丧良心啊,现在给人下药已经成了这位正道江湖少年的本能了。
“子之能若得双翼,可飞天矣。”夏言感叹道。
“什么意思?”正道江湖少年问道。
“意思就是说你太能了,给你插上双翅膀你都能上天了。”看把你能得,下个药都自豪感爆棚,你咋不上天呢,和太阳肩并肩啊。
“听起来不像什么好话,不过我不在意,你不是说过吗,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正道江湖少年也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