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败寇。事到如今,你还想听些什么?”
蜘蛛有些疲惫的闭上了眼,她重新靠在了檀木椅子上。一脸听天由命的神情。
“杰拉尔殿下,请将这个不识好歹的贱女人交与我来处理。我保证,一定让她再也傲慢不起来!”
埃尔德曼居然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跳了出来。大概是刘之前就给他灌好了迷魂药,他直言不讳的向杰拉尔讨要蜘蛛。
毫无征兆,一只满是五光十色的大手抓住了美男子英俊的脸颊。埃尔德曼使禁了浑身上下一切伎俩进行挣扎。
B级水准的气念在大手之下爆发了,玩起命来的埃尔德曼绝不能算弱。
所有人都一脸期待的看着事态的发展。尤其是卡特,一脸兴奋的样子,他似乎从杰拉尔的手法中得到了某些启示。
不管埃尔德曼如何挣扎,那只大手就如同钳子,死死的捂住了他的口鼻。
美男子的手脚晃动的频率慢了下了,大手的指缝间也渗出了大股大股殷红的鲜血。
他的肺部被这只大手强行注入了太多空气,导致其超出了肺容量的极限。肺腑破裂导致了他的鼻间涌出大股大股的鲜血。
刘对着同样幸灾乐祸的卡特笑眯眯的问道:
“话说回来,这家伙和杰拉尔见面才三分钟不到吧?”
卡特无奈的耸了耸肩:
“杰拉尔甚至都不知道这家伙是所谓的有功之臣,反正给那个倒霉蛋的承诺都是你说的。”
说罢,二人相视而笑。
杰拉尔像遗弃垃圾一样的将这位不知进退的野心家扔在了一旁。只见埃尔德曼的眼睛瞪的像稻田里的青蛙一样圆,充血的血丝几乎把瞳孔周围的白染成了血色。
他的死状甚是恐怖,但男人对自己杀掉的人毫无兴趣。这样的事,他在海上做过了太多,太多。
处理完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男人向前迈进了。他的每一步都带着凌冽的杀意,如同外边呼啸的东风。
会场内吵吵闹闹的人们变得鸦雀无声,他们只是静静的观望着事态的发展。这是属于地上新鲜尸体的独特震慑力。
他边走边问道:
“我至始至终都想不明白,当时的我已经同你说过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为什么你还是选择了背叛?”
蜘蛛甚至没有睁开眼睛,即便埃尔德曼给男人干掉了。这点上倒是同男人有相似的地方,他们对于弱者都是不屑一顾的。
女人用那种同白痴说话时自带的优越感回复道:
“寄希望于别人身上,没有比这更蠢的事了。”
听到这句自己对她说过的话,杰拉尔先是楞了一下。旋即继续上前,他坦然笑道:
“或许我们太像了些。”
蜘蛛终于睁开了疲惫的红眸子,随着杰拉尔的步步逼近,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呼!我不是任何人的提线木偶。杰拉尔,我一早就提醒过你的。”
庞大的会议厅让这段路程显得很长,从门到蜘蛛所处的主座,杰拉尔现在才走了四分之一。
男人身上裹着的大衣因为环绕在他周围的激风而鼓起。他沉着脸,沙哑的声音犹如厉鬼:
“这就是你的理由?何等荒谬。”
蜘蛛面对这个男人,习惯性的撩了撩自己的长发。直到手指落空,她才意识到自己早将秀丽的长发剪短了:
“不是理由,是原因。”
即便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红发女人依旧选择了毫不留情的针锋相对。
杰拉尔被她弄得气极反笑了:
“哈哈哈哈!”
伴随着这阵狂笑,几道凌厉的风刃从与会者们的头顶略过,豪华大厅的天蓝色壁画上多了几横割裂的伤疤。
“你知道我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吗?”
“站在永远起伏不定的甲板上,我曾不止一次的眺望陆地。”
“繁华的过去逐渐渐行渐远,枯燥的海盗生涯让我近乎疯狂。那种无来由的狂躁,即使是最迷人的酒精也没办法缓解。”
“我发过誓,如果不能让你付出代价,我宁可在这那疯狂的地狱里灭亡。”
蜘蛛偏过头,不去看这个被岁月改变了太多东西的男人。嘴里却吐出来的是:
“与我何干?”
最简单的一个词,最简单的伤人。
在海上呆过的人都知道,沉默是暴风雨来临的号角。气氛已经凝固到了冰点,爆发只是迟早的事。
当杰拉尔走到大厅与门距离的一半,一直偏着头的蜘蛛却开口打破了这份沉闷:
“你总是想完完全全的控制我。让我分不清,你到底是对与心爱之人的爱还是对与喜爱物品的占有欲。”
几道无形的风刃严厉的勒住了女人的脖子。力道之大,仿佛想将她当场绞杀:
“唯独这点,你是绝对没有资格指责我的。”
男女二人说着他们过去的糊涂账,这让很多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听的云里雾里。
卡特就是其中的代表。不过好在他清楚,旁边的刘同杰拉尔呆了那么久,肯定是知晓内情的。
“好不好透露些?”
卡特贼眉鼠眼的向东方人八卦起来。
刘笑眯眯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大概是觉得这里人多耳杂。于是以目可微视的幅度轻轻摇了摇头。
脖子上勒得越发紧凑,蜘蛛有些涨红的脸反倒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杰拉尔则依旧是面沉如水:
“天堂还是地狱,要珍惜自己选择的权利。”
这是蜘蛛在确认入行前,杰拉尔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说罢,面沉如水的杰拉尔也笑了起来,一如当年那般的奸笑。
女人,散漫:“你向往的天堂,却是我厌恶的地狱。我当年没对你说清。”
男人,认真:“但我们是不是可以稍微相互理解一下?”
女人,质疑:“理解有什么用?”
男人,感叹:“你变成这样都是我的错吗?”
女人,摇头:“你的错不在这里。我是银行家的女儿,唯利是图,这是天生的。别自作多情了,与你无关。”
男人,犹豫:“可事到临头……我发现我最爱的还是你。”
女人,沉默良久:“我也是。”
男人将女人从椅子上搂了起来,两个人在万众瞩目中接吻了。男的绅士,女的优雅。他们仿佛是天生地造的一对。
时间,为他们凝固。
正当所有人都认为事情出现转折时,红发女子却像是因这地久天长的一吻耗尽了全部的力气。
她红润的脸颊变得苍白无力,身体从男人宽阔的胸膛前缓缓滑落。连带着那头鲜红的短发,女人看上去像一朵坠落的玫瑰。
而男人,并没有去搀扶她。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自己心爱的女人死了,被自己亲手杀死了!
在刚刚的亲吻中,杰拉尔抽走了蜘蛛肺内所有的氧气。那是既浪漫之吻,又是名副其实的死亡之吻!
杰拉尔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但几乎所有看着他嘴型的人都听到了那声无声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