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伦日报的主编,拉斯蒂涅先生正在自己宽敞明亮的办公室内发着脾气:
“哦!该死的伙计!你看看现在的新闻都是些什么杂七杂八的花边新闻?”
他将自己面前印有新出道的歌剧新秀的资料往地上狠狠的一摔:
“天主在上!这个时代真的是荒谬极了!人们追捧的都是这些放荡不堪的biao子!”
“啊!真的是礼崩乐坏!人心不古!”
“啊呀呀呀……”
他的办公桌前,女记者玖兰枢小姐被他骂的根本不敢抬一下头。这位脾气古怪的主编能轻而易举的决定自己的薪水,玖兰枢小姐在吃过好几次亏后学会了忍耐。
“等等,礼崩乐坏?”
拉斯蒂涅在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后,用颤抖的手摘下了耳朵上的金丝眼镜,并凑近女记者。用一种发现新大陆般的眼神盯着她。
玖兰枢小姐强忍着心中的不满,虚伪的笑道:
“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吗?拉斯蒂涅先生。”
拉斯蒂涅猛的跳起:
“哦!天主在上,现在我能指望的也只有你了!”
……
以上便是玖兰枢小姐坐在马车上的回忆。
她此刻百无聊赖的靠在马车的窗户边,打量着愈发破败的街区。这说明已经快到目的地了。
“什么叫没有新闻就去挖出新闻?”
记者小姐提了提脖子上沉重的照相机吐槽道:
“老老实实的做新出道的歌剧明星法塔娜小姐的专辑不就好了?反正那些看报的绅士们肯定会乐意为这样一位美丽的歌星买单。”
她翻开空荡荡的笔记本,整个人毫无头绪。
那个该死的拉斯蒂涅本来是个写书的作家,被报社的老板盯上名气。然后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成了英伦日报的主编。
作为作家,拉斯蒂涅在揭露人性,批判社会方面很是成功。但作为报纸的主编,玖兰枢小姐肯定他绝对是英伦日报有史以来最糟糕的一位主编。
他用自己写书的标准来要求自己手下那些记者写的新闻。
“没有深度!重写!”
“缺乏内涵!拿回去!”
……
拉斯蒂涅那些咒语般的话在玖兰枢小姐的脑子里来回翻滚,弄得她将马车的木板踩的嘎吱作响。
现在居然突发奇想让自己去红灯区深挖新闻!说什么是这个话题的话自己一定能够写出满意的新闻……
您为什么不继续骂首相了?
玖兰枢无比怀念拉斯蒂涅与唐纳德首相展开骂战的日子。那时的拉斯蒂涅每天都兴致勃勃的在纸上隔空与首相对线,根本不管像自己这样的员工怎么玩。
但是一个月前唐纳德首相突然学了一个新词,假新闻!这下好了,拉斯蒂涅先生不管写什么文章去攻击他,他都只用这一个词来回应。
这间接折磨了玖兰枢在内的报社员工。拉斯蒂涅将自己的失败归功于手下员工们写不出有深度的新闻,以至于那个卑劣的首相能轻描淡写用假新闻来反驳他。
“哎~红灯区……”
玖兰枢小姐又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从事新闻媒体的她自然是大致知道这所谓的九区有多乱。
“还好不是让我去灰银区(十区)探究贫民窟……”
玖兰枢小姐这么自我安慰道。但她不知道的是,对于女性,红灯区还真不一定有灰银区友好。
尤其是像她这样的美人。
载着女记者的马车缓缓驶入了吸附在这座城市身上的水蛭的腹部……
在卡尔麦伯爵花园里的聚会里,那个满身绑带的男人站了起来。他面无惧色的同金狮索伦对视。
若不是场合不对,这两个脾气同样火爆的门徒估计当场就要开始掐起来。
伯爵仿佛事不关己,他摸着洋椅旁边的花草:
“你们回自己的地盘解决问题吧!别把我这里的花花草草给打坏了。”
此话一出,场上这些看起来恭恭敬敬的亡命之徒纷纷露出了锐利的目光。
这是一个信号,伯爵老了,他的时代终于要过去了。现在到了重新洗牌的时间,谁的实力够强,谁将接管英伦!
在这样一股诡异的气氛下,聚会最终不欢而散。
很快道上传出消息,六区的门徒,地下拳赛的大老板佩黎斯为了争夺彼多留下来的遗产公然叫板七区的金狮索伦。
地头蛇们各自回去的当天,英伦城里的大小势力就开始站队了。地下世界里,一时间风雨欲来……
在洪山区(三区)的一家赌场里。那个搂着蜘蛛进场的胖子,也就是门徒夏洛克,正盯着赌桌上大小不一,价值不等的筹码发呆。
他的脸颊上残留着一道红色的吻痕,那是蜘蛛在分别时留下来的。
夏洛克肥胖的嘴唇轻微浮动,喃喃自语道:
“赢家通吃一切……”
而在胖子脸上留下吻痕的蜘蛛现在正和索伦滚在了一起。在一番激烈的缠绵后,蜘蛛摸着索伦胸口的伤疤,喘着粗气问道:
“呼~呼~亲爱的,你打算事后怎么处理可怜的老卡麦?”
体格健硕的索伦四支在大床上摊成一个大字,他轻佻的笑道:
“新的狮王不会为难已经成为过去式的老狮子,只会将它逐出狮群!如果老卡麦识趣,他为什么不能安详的在海外享受退休时光?”
红色短发的女人娇笑着爬上索伦宽阔的胸口,用自己的小拳头不痛不痒的往上面砸:
“你这个坏东西!逐出狮群,流放海外!这对老卡麦来说可比死残酷多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充满荷尔蒙的房间里回荡着男女混音的狂笑声……
在所有人都退场后,那个代表杰拉尔的东方男子刘却折返了回来。
在通报后,一脸疲惫的伯爵接见了他。伯爵率先用苍老的声音开口:
“刘,我确实是老了。现在的我只想着该如何平安的退休,杰拉尔想干的事我恐怕是帮不上忙了。”
刘眯着眼睛,拱手说道:
“确实如此,伯爵先生。你或许是真的该考虑一下退休方面的事项了。”
伯爵方才还浑浊不堪的眼镜突然射出锐利的光,他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起这个身着马褂的东方人。
在伯爵炯炯有神的目光下,刘并未有分毫退缩:
“我的故乡有这么一个故事:狐狸渡河,却沾湿了尾巴。一个人不怕没有好的开始,就怕有一个坏的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