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莱士看着眼前一脸警惕的女人，有些感慨。当年那个那个被人欺负后连拳头都不会握的小女孩长成了如今的模样。
隔着衬衣，他依旧能看清楚蔚那一身健美的腱子肉。这与他记忆里那个小小而又瘦弱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如果不是记忆里最早的那张白净中有些懦弱的小脸与现在这张黢黑里带着刚毅的脸重合后五官有几分相似，华莱士博士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家里希望你能停止现在的行为，并且承诺不对你的行为进行追究。”华莱士博士一脸严肃的对蔚说道。这位年迈的老头第一次看着像一个正经人。
“家里……”蔚当然知道华莱士博士口中所谓的家指的是什么。但她早就对此有了心理准备，不会因为这种事而轻易妥协。
“虽然我很感谢家里将无父无母的我抚养长大，但你知道的，博士。我对那个家的回忆并不是很好，况且我已经从那里毕业了。”女警官用自己那双暗红色的眼睛指示着秃头博士那双在煤油灯下泛着光的眼镜片。
和以前一样，她看不清那双镜片下到底是一双有着这样眼神的眼睛。
“要知道你的职业意向书可是家里帮你通过的。”博士露出了两排雪白的牙齿，他的笑容让蔚觉得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
“我已经被停职了，如果就这点手段的话，家里人是威胁不到我的。”蔚双臂抱往胸前，摆出了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但这种程度的伪装瞒不过老奸巨猾的华莱士博士的眼睛。
“但你依旧心存忌惮，不是吗？让我猜猜你最顾忌家里用什么手段来控制你。”煤油灯昏暗的光芒下，华莱士博士的形象宛如一只恶魔。尽管他并不高大，但给人的邪恶感完全不逊色于那些穷凶极恶的罪犯。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从小时候开始就在保护你那些可爱的后辈了吧？为此你还不惜跟同龄甚至大一点的孩子发生冲突。”华莱士博士威胁的事情直击蔚的内心弱点。
“不准你对他们出手！”蔚一改先前满不在乎的样子，冲上去一把抓住了这个比她矮上半个头的秃顶老头的衣领。
华莱士博士对此并没有太大的惊慌，他太了解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小女孩了。她看着暴力冲动，但在有所顾忌的情况下是绝对懂得克制的。
“呵呵，开个玩笑，蔚。你也不想一下，你那些后辈也都已经长大毕业了。”博士笑着拍了拍死死抓着自己衣领的手，蔚凝视了这张熟悉的丑脸很久后，还是把他放了下来。
“娜塔莉亚也毕业了吗？”她俯视着比她矮小的秃顶老头，高大的身躯在天花板上投出了巨大的阴影。
“你还在关心那个狡猾的小姑娘啊？说真的，我只觉得当初我们都被这个看着人畜无害的小姑娘给耍了。你如果想去找她的话，就去剑桥皇家学院吧！顺便说一句，现在的我也在那边工作。”似乎是找到了话题，老头脸上那如同被晒干的橘子皮般的皱纹舒展了开来。
“见鬼，你知道我可不想见到你。”蔚毫不客气的怼了这个看着自己长大的老头一句。
“好吧，蔚。尽管在你眼里我只是个有着恋tong癖的老变态，但我还是要说，我无儿无女，你们这些我看着长大的孩子都被我当成孩子看待。”
蔚神情有些复杂的偏过头去：
“那可真够恶心的。如果你会那么对待自己的小孩。”
“前面是组织让我给你带的话，蔚。你不答应他们就会报复。但我个人是希望你能坚持自己的道路的。”出乎意料的是华莱士博士说出这样一句违背自己立场的话。
“告诉你吧，我花费毕生精力去研究的实验彻底失败了。残酷的事实告诉我，人类是永远也造不出神的。能培养出来的，只有恶魔。”秃顶老头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寂寥，跟那些在街头失魂落魄追忆往昔的老头没什么区别。
“什么意思？”蔚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511幼儿之家关门了。”老头也不隐瞒，直接将这个蔚不该知道的机密实话告知。
“发生了什么？”蔚一脸严肃，她知道这个秃顶老头不会在这件事上开任何玩笑。而能让那个地方倒闭关门的，肯定是一场她无法想象的变故。
“我们培养出了一个可以随意玩弄人心的恶魔，然而我们却没有第一时间摧毁它。而是把它当成了人造之神，试图加以控制。”
“所有人都死了，所有人……无论是保安还是医生，老师还是孩子……所有人，都死了。恶魔没有亲自动手，他们死于一场没有任何来由的自相残杀。而我因为外出而躲过了一节，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不幸。”
华莱士博士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蔚，露出了自嘲的表情：
“或许我的路是正确的，但试图用人的智慧去指染神明的领域。没有比这更蠢的事情了。”
“……”蔚看着这个恶贯满盈的老头，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所以你现在也脱离了组织？”不知道如何安慰人，也不想安慰这个老头的蔚最终吐出了这么一句。
老头意外的点了点头：
“没错，但他们请我过来劝你一下我也不好拒绝。前面就是想看看你的性格有没有什么改变。”
“有吗？”
“一如既往的糟糕。”老头笑着说道。
“以我个人的角度来说，当初培养你们的初衷制造是适应各种工作的人才。但现在我的观念发生了改变，我希望你们这些残留下来的孩子们都能活出自己的道路。511的悲剧事实已经证明我们控制不了任何人，那样的悲剧我不想在你身上看到。”
蔚莫名的有些感动，同时她对华莱士博士口中那个摧毁了511幼儿之家的人造恶魔提起了兴趣。
“嘿！老头，把你知道的所有关于那个恶魔的信息告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