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彩茹适时地解释道:“这是一块林玉,是临洲深海中的特产,具有冬暖夏凉、静心安神的效用。你贴胸佩戴,以后就不用担心会着凉或者中暑了。”
闻言,李小莲急忙对李如一说道:“快戴上。”说着不客气地抢过玉佩,当场套上他的脖子。
李如一也不恼她莽撞,任凭她戴好,之后忍不住摸了摸胸口,由衷地道:“真暖!这东西真好。”
“以后我要好好修行。等我有好东西了,就拿回来给你和阿爹。”李小莲欣喜,连以后怎样都畅想上了。
万彩茹微笑地看着,待他们忙活完,才道:“你们出来应该很久了吧,估计你们阿爹现在都着急得很。我们先回村里再说。”
姐弟俩齐齐应声,本打算午时前赶回,再耽搁的话,恐怕会来不及了。
万彩茹轻挥下手,载着他们的小舟随即徐徐升起,约摸一丈高之后,速度陡地加快,转眼间就宛如一道迅疾的流光,射向远处。
李如一站在小舟里,即使心中有所预备,仍然被小舟的舒适和速度惊呆了。
在小舟上,站得稳稳当当,尤如立于平地一般,两边风声呼呼,急劲之极,竟只有一些轻风吹到他们身上,拂动发丝和衣袂。而刚刚还在的梅花林,一不留神间,竟已越来越远,随即化成小点,消失不见。
李如一急忙转过身来,望向小舟驰向的前方,此时小村的轮廓已逐渐显现出来,由小变大,很快越来越近。
最终小舟收了速度,安稳地停在小村的半空之中。
小村并不大,只有三十几户人家。村边一处空阔的雪地上,有一些孩童在堆雪人,打雪仗,嘻嘻哈哈,闹腾不已。屋舍之间,三三两两地分散着一些大人,有的互话家常,有的清扫周围的积雪。
“才片刻时间就到了!”
李如一收住对小舟速度的惊叹,低头细看,立马认出谁谁谁,同时不禁心中奇怪——小舟身处半空,理应明显之极,下面的人竟然仿若瞎子一般,对他们视而不见。
李如一正在奇怪中,李小莲已向万彩茹指点着家的所在。
万彩茹随手划了个小小的半圈,小舟便轻快地转了个弯,徐徐地降落在院子中间。
小舟刚停稳,姐弟俩就急不可待地翻爬出来,本想要呼喊“阿爹”,却都急急地停顿住了。
只见前方屋门口站着一个年方四十的中年男子,一身灰色的书生打扮,左手捧着一本书卷,右手停顿于腰前,正神情错谔、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
他正是姐弟俩的父亲李良,同时也是小村中的私塾先生。
“阿爹!”姐弟俩终于喊出声来,齐齐地小跑过去,分别站在李良左右两边。
李良急忙对他俩扫视了一下,见无异样,心下稍宽,这才抬起头看向仍在小舟上的万彩茹。
万彩茹神情自若,仍站立不动,并不像他们一样跨出小舟。
只见她左手轻轻一招,脚下一丈多长的小舟随即忽然飞速变小,直至幻化如手掌一般大小之时,便迅捷灵巧地飞窜至她的左掌心,接着她左掌一拢,小舟随之不见。
李良勉强压下心中的惊骇,向前走了两步,躬身行礼,说道:“小生李良见过仙长大人。”
万彩茹缓步而来,微笑道:“李施主不必拘礼。”
“外面风寒,还请到屋里说话。”李良将姐弟俩扯到一边,同时让开身子,躬手示意她先行进屋。
万彩茹扫了一眼忽然变得拘谨的姐弟俩,微微一笑,不客气地当先迈开脚步,进了屋子。
这屋子甚是宽大,整齐有序地排列着十几对桌椅。对门的墙角有一个宽大的书架,上面密密麻麻、整整齐齐地叠满了六七层书卷,总计也有好几百本。
入门后的右墙中间挂着一块涂抹过黑漆的大木板。木板长一丈,宽约半丈,正上面有四个用石灰笔写就的大字“守身以正”,笔迹直正,劲力浑厚。
后面进来的李良见她四处打量,赶紧解释道:“这里是小生平时给孩子们讲书的地方,有些简陋,请多包涵。”
万彩茹点点头,在李良的躬手示意下,坐在一张李如一刚搬过来的椅子上。
“你也坐吧。”
万彩茹待李良如坐针毡地坐下后,也不多废话,直接道:“李施主,我是临洲方青门长老,全名万彩茹。这一趟来,是想收令女为徒,特来征求你的意见。”
李良惊得站了起来,嘴巴张张合合,竟然有口难言,说不出话来。
一边的李如一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是不敢胡乱插嘴,同时心中满是疑惑。
按刚才的情形,阿爹应该知道修行者的存在。对于能让阿姐拜神通广大的修行者为师,阿爹应该是喜不自胜才对,为何一反常态,非常为难?
万彩茹眉头微皱,欲言又止。转头看向李小莲,见她退缩在李良身后,已不再是先前热切修行的神情,而是拘谨顺从,一幅唯李良马首是瞻的模样。
为免夜长梦多,万彩茹对身旁的李如一道:“小兄弟,你阿姐的情形,刚才你也知道的,还是你说一说罢。”
还不待李如一说话,李良就急急问道:“你阿姐怎么了?”
李如一不敢隐瞒,随即将梅花林中阿姐出现的异常说了出来,以及万彩茹的出现帮忙,还有一番关于阿姐乃是花之体质的言论。
开始时李良还有些恼怒他们不听话乱进深山,慢慢地越听越惊,越惊越怕,随即,不安和怀疑也接踵而来。
也不知怎地,李良之前的拘谨突然不见,胆量大了起来,问万彩茹的语气竟夹带着些许质疑:“万仙长,小女的体质不见得就是花之体质吧?”
“哦?为何如此说?”万彩茹疑惑地问,问完才惊觉他的语气,于是语气冷了下来:“难不成,你以为那些梅花的盛开,是我施展的手段了?”
父女子三人心中皆是一凛,李如一更是手心冒汗,他对万彩茹的本事可是刻骨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