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王舒冉觉得头有点胀痛,头朝里躺在炕上。大约七点左右,丁丽华来了,还提两瓶水果罐头,王舒冉迷迷糊糊被叫醒,她一口一个王姐、阿姨、叔叔,说误会王舒冉了,道歉的话也和骂人一样一串一串的,这时家里才知道是被丁丽华打的。
树叶翻飞而下,谁能知晓有几番百转千回的无奈,而心也似这秋风之落叶纷飞辗转,不知零落何方。风声也像人在呻吟着伤痛。人们总是把希望寄托未来,而未来又始终靠不住,全都受到希望的捉弄,全都被希望欺骗了。
王舒冉曾经期望的未来是多么美好啊!她真情实意地对待周遭的人,满怀爱意地拥抱这个世界,一颗纯真的心换来的是冷漠,无限深情只有独向寂寞。现在她胸中的这颗心就像一口干涸的井,真情和激情及生命的欢乐已经渐渐消失。叔本华说过:“一个人所感受的痛苦与他的生存意志的深度成正比,生存意志越强,人就越痛苦。要想摆脱痛苦,只有抛弃欲求,否定生存意志”人一旦没了欲求,生存意志自然瓦解。生活中大多数人庸庸碌碌,总是奔忙着,就只是为活着而活,或仅仅是为活得更好而活,他们不懂得停留沉思,不知道生存的意义所在,而越是这样就越容易满足。
随波逐流好度日,特立独行一定四处碰壁。王舒冉感到累了,这种被冷淡,被孤立,被歧视的生活已将她的生存意志拘系了,她无法挣脱。
阿姨又开始撺掇给王舒冉找对象,说那个余亮还没找对象,仍然倾心于她。爸爸总是被阿姨左右,又开始对王舒冉轮翻说教,最后她终于答应谈谈看。生活很无趣,即然不死无趣的生活也得过。
她觉得自己现在是黄杨厄闰,需要改变。阿姨对她又开始有笑脸了,让她觉得反感,真是易涨易退山溪水,易反易复小人心。王舒冉和余亮约在水库边,余亮开心的滔滔不绝,他说他一眼就看上王舒冉了,他多次相亲都没有中意的。两个人在水库边走一走,王舒冉一直是听他在说,余亮有点心急,想拉王舒冉的手被拒绝了。
他约第二天去看电影,王舒冉说要上班。余亮也知道王舒冉现在在工程队上班,他说他们结婚就不让她去干活了。两天后因下雨王舒冉休息,余亮约她看电影,走进电影院,王舒冉的心就开始绞痛,电影开始没多久,余亮又来拉她的手,再次被拒绝。他就像得了软骨病,不停往王舒冉这边靠,为了躲他,王舒冉都要靠到临座的身上。她心生厌恶,但她还是忍了。过一会儿,余亮竟然把手伸向王舒冉的大腿上,王舒冉打掉他的手,起身走出电影院。小雨还在滴滴嗒嗒下着,他在后面追出来,振振有词:
“我们是谈对象,这是很正常的,你生什么气!”
王舒冉没理他,到停放自行车处,余亮跟在后面一把拉住车后座说:
“我知道了,以后我注意,我真的是喜欢你!”
“没以后了。”王舒冉说着骑上车子走了。到家就跟爸爸、阿姨说不谈了。爸爸生气了:
“都这么大了,能不能让我省点心,你喜欢的为什么不结婚了,像你这种性格谁受得了,本来好好的,你去小张家才十多天就被人家嫌弃了,这个才谈两天又不谈了,是三岁小孩过家家吗?”
王舒冉坐在炕边上一声不吭。
“你是一点都不会做人,好好的工作也搞到现在还种地步,还不好好找个对象成家,白读那么多书,脑子里整天不知道想些什么。”
“小余是真的喜欢你,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死心,你还想找啥样的,就这么在家耗着不怕人家说闲话。”阿姨接上说。
“闭上你的嘴巴闲话就没了。”王舒冉顶撞她。
“你这是跟谁说话呢?放肆的东西,连好歹你都不知了吗?”爸爸发火了。王舒冉站起身,对大发雷霆的爸爸迎上说:
“你想打我吗?那就打好了,你的女儿在外面被人家欺辱,也不在乎你们再踩上一脚!”
爸爸一巴掌打过来,王舒冉的脸就火辣辣的,清脆的声音就像悦耳的音乐使阿姨得意的潜笑。因为王舒冉没有躲闪,感觉眼睛都模糊了。
“不解气可以再打!”
弟弟上前拉住爸爸说:
“姐姐不同意不要逼她了!”
妹妹把弟弟扯到一边让他少管闲事
“现在就是给我凌迟也不会比我的心更痛了!”
“你个犟种,跟你那妈妈一个样!”爸爸无奈的说。
“别提我妈妈,难道连一个死人也不放过?”王舒冉从家里出来,茫然不知往何处去,慢慢的又走到溢洪道楼上,雨虽然停了,可阴沉沉的天空让她倍感压抑,一泓泪水从被抑制的心中涌出,面对漆黑的未来绝望的哭泣。她好像掉进深渊里了,看不到一线微弱的光,找不到一锥立足之地。
生命中还有什么可眷恋,心已经破碎了,而身体每天不知在何处游荡。这个古怪的社会现象和这些古怪的人群,就像一个大漩涡,要把她吞下去。想着那些不愉快的遭遇和屈辱,没有前途,没有希望。每天面对的是一张张冰冷无情的脸,冰冷无情的家,在混乱的迷宫中找不到出路,她快坚持不下去了。人只有经历过苦难沧桑和起伏不定,才能深刻的体会到人情冷暖,体会命运的沉浮与人生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