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已八点多了,王舒冉苶呆呆地坐在床边,今天是大年初一。她去拉开窗帘,冰花遮住视线,透过窗户的边角,看到外面灰蒙蒙的,怎么这天也像她的心情一样。洗漱之后,她想下楼去看看,如果有领导带班,中午食堂还可以有饭吃。她坐在工作台前不知发呆多久,有电话进来,她无精打采地接上电话,是张柯桢的声音,这声音今天格外亲切,一股暖流输向全身,她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张柯桢说昨晚七点多钟打过电话没人接,想她一定是回家过年了,今天再试试。还是有人关心她的,一时说不清是委屈、是感动,控制不住的哭了。他听到她哭了,心猛然收缩一下,那个感觉就是心痛。
他说:“好,哭出来吧!我的心一直都在你左右,陪你孤单!”听他这样一说,她就哭的更伤心了。一句话也没说一直哭。
“我明天过来,明天下午两点多你在车站等我。”
放下电话,哭过之后,她竟发现自己没有拒绝他,而且还感到欢喜。不管那么多了,死都无所为了,就放开紧缚的心,真真切切的爱一回,必竟那是她渴望的,她这样鼓励自己。
初二早上起床,王舒冉的心情很好,天空晴朗,阳光温暖。早饭吃一块面包,之后不知道要做什么,找出要穿的黑色棉袄、红围巾、背包,拿一本薄的小册子《李商隐诗选》放进包里。看看没什么要做的,心总是慌慌的,觉得时间比平时慢。她坐不住了,只好下楼去会议室看看。
汪主任在并问:“你没回家吗?”
“回了,我今天去姨妈家,中午有饭吃吗?”王舒冉说。
“中午我叫小刘来做一点,工程科还有值班的。”
“主任,如果信的内容在楼里传播,我要怎么办?”
“不会的,你放心。”汪主任看着她又说“看你平时文文气气的,怎么那么大的火气!”
“她们太过份了!”
“过去了,以后别再提了!”
如果国家不制定法律,放任个人恣意而为,那么这个社会该是什么样子。我们人类这万物之灵,有创造性、自主性,也要靠给自己制定框子、规则来完善我们那本源性的不羁行为。我们即习惯被规则,又可望绝对的自由,而自由不是随心所欲,应该是自我主宰,自律是最不可缺少的。
下午一点钟,王舒冉本想骑自行车,但因不知多久能回来,还是步行去街里,大约四十五分钟左右,走路身体也会暖和,她慢慢的向街里走去,一路上很少见到人。她决定给张柯桢一个明确的回应,不能再这样犹犹豫豫,保持着朋友不是朋友,情人不是情人的暧昧关系,不能再让他受煎熬。她真想拥有这份爱,心已经爱了,何苦生生割舍,未来怎样谁知道呢?
来到车站,没几个人,因为下午不再发车了。侯车室很冷,王舒冉因走路很热,她坐下来等。可是坐久了就感到冷了,她站起身来回地踱着,有一辆车来,但是没有他。已经三点多了,她有些着急了,不时地去外面张望,太阳斜到西边去了,光线已淡得没有了温度,冷风也在清扫着斜阳的余温。
她这样走进走出,茫然的有一种日暮途穷的绝望,“他不会没来吧!过年的时候他的父母应该不会同意他出远门;他会来的,不会让我空等。”王舒冉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会不会有什么事发生,使他不能赴约,如果他不来我该怎么办?”本无盼念,一旦起了心思就很难收回,一股隐隐的痛迂回在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