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汪主任和食堂采购员及其他帮忙的人给职工分鱼,大小不等,称份量为准。每堆鱼上有写着名字的字条,写谁的名字就是谁的鱼。王舒冉在房间听见外面吵起来,她知道又是分配不公了。她去院子看,是水文站的人跟采购员争吵,六条鱼有四条黑鲢(黑鲢头大)都想要头小的,吵的不可开交。王舒冉找到自己那堆,也是四条黑鲢,她看着那堆鱼,再看看他们吵,人越来越多,有的人看见自己的鱼挺满意就拿着走了。不满意的都在那儿发牢骚。人在行使手中的权利时,不管权力大小,一定会携带着个人感情和好恶,没有绝对的平均,如果不是很明显就算公平了,偏差太大就会引起矛盾和纠纷。把好处留给别人,自己肯亏缺的人,生活中哪里去找呢?
王舒冉比较看得开,没有得到好的待遇,是自己能力不够,自己与行使分配权力的人关系不好,只怪自己不怪别人。她把鱼三条给爸爸,三条给万云芳送去了,并在她家吃晚饭。
晚上玛丽到房间找张柯桢玩牌,他说不想玩了,下午他在二楼房间的窗前,看见院子里分鱼,王舒冉与周杰在那说了很久,他心里很不舒服,第一次感到了一种不可名状的滋味,周杰的视线不离王舒冉,而她笑得那么自然,对别人来说这么简单的事情到他这儿却变得十分坚难。原来距离是这么可怕的空间,一直以来他都无视这个空间,他和王舒冉之间就是因为距离才不得以亲近,不能时刻关注她,不能为她在生活中排忧解惑,只能把满怀真情付诸笔端,而这是多么空洞的表现,他感到有些无助。马丽说三缺一,他只好跟着去了。
王舒冉回来时已七点多,走上二楼的楼梯口就听见小会议室里的说笑声。王舒冉拉开门见马丽、刘桂芝、刘大姐、张柯桢四人在打牌,温科长、老崔在看电视。
“你去南岗了?”刘大姐问。
“把鱼送回去了”
“他妈的,我的鱼一点都不好,很小”刘大姐大嗓门说:“你的咋样?”
“一定还不如你的”王舒冉笑着说。
“你还笑,下午我已骂一通了,你就是老实。”
“大的都挑出送礼了,剩下的都差不多”马丽解释说。
“你这不老实的,不也只是浪费唾沫吗?”王舒冉说着找个坐位看电视,
温科长说“都差不多的。”
她选的位置是张柯桢的背后,这样他看不到她,她会自在一些。刘大姐和刘桂芝这两张嘴你来我往,吵闹不停。“一会儿张柯桢的脑袋就会短路”王舒冉暗想。背后坐着的人看不见,眼前的两个噪音充耳,张柯桢的心早已不在牌上了。刘大姐赢的哈哈笑,刘桂芝输的叽叽歪歪。已经喊着张哥、张哥了。张柯桢在玩牌或跳棋时一贯是不说话的,
他回头说“你来玩吧,我头有点胀。”
王舒冉还没回答,刘桂芝就急了,“不行张哥,她还不如你玩得好呢!”
“还是你玩吧”王舒冉对他说“你玩输了没关系,我出错牌她要骂死我的。”
他只好陪玩。“张哥我新听到一个词,你给我解释一下,啥叫品味?”刘桂芝问。
“品味是一种看不见的神韵,举止言谈是它的代表。有品位的人不多,它和漂亮没关系。”
“看不见的东西,这么深奥啊!”刘桂芝不解地说。
王舒冉好像能感觉到张柯桢不愿玩下去了,她起身到他的左边挨着他坐下来,看他玩牌。他感觉温暖从背后包围过来,每次侧头都能闻到她的发香,他厌倦烦躁的情绪平静下来,虽然面无表情,心中欢喜非常。人在身旁如沐春光就是他此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