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有事情或者心情郁闷的时候,队员们都会跑到楼顶上,坐在天台上看着一轮明月,心中别有一番滋味。
此时,坐在天台上的是DK的两位打野选手,周蓬勃和张琛。
天台上没有任何灯光,只能看见周蓬勃手机屏幕上的光,以及张琛手上香烟的火星。
张琛把烟放到嘴里深吸了一口,吐出来一个巨大的烟圈,神色颇为得意:“这是我从王钢那儿搞来的软中——要是我能在场上抽到这烟,周哥别的我不说,那几条龙,我保证能控下来。”
“得了吧,别吹牛了。”周蓬勃说道,“以前那是没人管,现在可严多了,就连在卫生间掏烟出来,联盟都敢罚你。”
张琛吐槽一句:“比当时在学校的时候都严,那时候我下课了还能去厕所里快活一会儿呢,现在啥都不行,打一天比赛能给我憋坏了。”
“早点戒烟吧。”周蓬勃劝道。“吸烟有害健康。”
张琛听了周蓬勃的话,把烟头吐到地上踩灭,却又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老毛病喽,改不了。”张琛笑嘻嘻地说道。
“有件事你得帮我分析分析。”周蓬勃话头一转。
“为什么找我?花姐和若雨都是能说会道的主,我没这个脑子,分析不来啊!”张琛说。
“咱们战队混过社会的就你和老宋两个人。”周蓬勃说,“老宋不在我身边,我就来找你了呗。”
张琛乐了:“行。我现在在道上还有一两个兄弟,周哥有事你就说话。”
“现在场面上还有揩油的主儿吗?”周蓬勃问。
“以前我在道上的时候就没有,现在就更没有。”张琛吸了口烟,回道,“治安这么好,大家是出来求财的,谁愿意把自己搭进去?”
周蓬勃思索片刻,又问:“比如说,我跟你有仇,雇人把你打一顿,会有人接这种活吗?”
张琛眉梢一紧:“我听出来你这话音了,你是不是怀疑有人报复王钢?”
“你就说有没有吧!”
“这种活你去我们学校门口花两百块钱找个混混就行。”张琛说,“不过大家都有分寸,捶一顿教训教训就得了,没必要留伤口。”
周蓬勃颔首:“就跟你说的一样,大家都是出来求财的,谁都不会把自己搭进去。”
“对。”张琛说,“除非是跟王钢有深仇的人买了几个亡命徒要他的命——但也不可能,如果这样,咱们今天恐怕见不到醒着的王钢了。”
在赛场上经历诸多的周蓬勃只需片刻就分析出来一种可能:“我推测是这样的,那个人确实跟王钢有仇,但只是想让他见点血,所以才雇人划了他的胳膊。”
张琛摊手:“你要说我被人划了,你这能说的过去,我跟道上还有那么点牵丝挂线。但你要说王钢跟人结了仇,那就说不过去了。一个学生,还是济仁二中的高材生,你说他能跟谁结仇?”
“万一还有别人也喜欢今天那个叫杜汐汐的小妹子,他想要给王钢点教训,这说的过去吧?”周蓬勃说。
“有一说一,确实。”
正当两个人想继续往下说的时候,张琛的手机却响了。
一看来电显示,张琛的脸都绿了,他颤颤巍巍地把手机塞到周蓬勃怀里,苦兮兮地说道:“周哥,你帮我接吧,老宋的电话。他肯定是为了王钢来‘兴师问罪’的,保不齐我得挨顿骂。”
“行吧。”周蓬勃说道,“这事我帮你了了。”
一接电话,话筒里立刻传来了宋绍星的吼叫:
“你小子还说你在道上混呢!怎么连王钢都保护不好?吹牛吧你!看我回阳川收不收拾你就完事了!”
“老宋,我是周蓬勃。”
听见周蓬勃的声音,宋绍星的口气和缓了许多:“是老周啊!怎么样?报警没有?王钢的伤口怎么样?”
“花姐交给刘轩去办了。至于伤口嘛,王钢说不算太严重,还能打比赛。”周蓬勃回答道。
“那我就放心了。你帮我给他带个好,就说哥哥我一直惦记着他呢,有什么事说话。”
“行。”周蓬勃说,“对了,老宋我跟你打听一人儿,杜汐汐,你知道吗?”
“怎么不知道啊?”宋绍星不假思索地回道,“王钢老跟我提这小姑娘了。”
“王钢说有其他人喜欢这个杜汐汐吗?就情敌那样式的。”
“那肯定没有。”宋绍星断然。
两人闲聊几句后,周蓬勃把电话挂了。
“这儿事啊,就怕琢磨,哼哼。”周蓬勃的眼睛亮了。
看周蓬勃这意思,张琛觉得他咂摸出什么了,赶忙问道:“周哥,您说说?”
“他们不是冲王钢来的,是冲咱们俱乐部来的,而且是有预谋地算计咱们。”周蓬勃抖了抖衣服,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前几天若雨的节奏只是个开胃小菜,今天这才是头道正餐。”
其实这话说得也不太对,最准确地说,那些暗地里的人是冲刘琪来的。今天的事情果然证实了他的猜想,再加上王钢的身世,谁是幕后黑手,周蓬勃已经了然于胸——
平系的掌权人,刘煜。
“知道是谁干的吗?”张琛愣了几秒钟,问道。
“我心里有数。”周蓬勃说,“但现在还不能往外说。”
“不该问的事情我就不问了,周哥我信你能把这事平了。”张琛说。
张琛抽着烟,而周蓬勃摆弄着手里的手机。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在夜空之下保持了一种很微妙的平衡。
从次级联赛开始,张琛就无条件地信任周蓬勃。他知道,自己摆不平的事情,战队摆不平的事情,交给周蓬勃准能摆平。
这是种很安心的感觉,张琛也不需要多问什么,就能等来好结果。
今天的情况,亦是如此。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让你上了一个小场吗?”周蓬勃问。
“恐怕不只是摸摸汪老板的底子吧?”张琛咧嘴笑着,“作为他的亲传弟子,没人能比你更清楚他。”
“说对了。”周蓬勃说,“我要请一个星期的假,两场常规赛就交给你了。今天上场,是让你熟悉熟悉情况,好有个心理准备。”
“洲际赛之前回来?”
“嗯。”周蓬勃转过身来,捏了捏张琛的肩膀,“这几天你训练紧一点,最好能把这两场都赢下了,但也别有心理负担,知道吗?”
张琛敬了一个不标准的军礼,大声说道:“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