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夏建强哭得稀里哗啦时,关着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夏建强赶紧抹了一下眼中的泪水,扭过头看到是大伯大娘进来了,赶紧起身相迎。
“大伯大娘,您们起这么早啊?多睡会儿啊?!”夏建强双手轻轻地扶住两个老人,故作轻松地说。
“建强啊,你是个好娃,不旺你们兄弟一场啊,大伯谢谢你了!”大伯哽咽着说。
“建国啊,我可怜的儿子,你咋这么狠心哪!你就忍心丢下我们不管吗?你走了,我和你爸咋办呢?”大娘颤巍巍地走到灵桌前,把夏建国的遗像,紧紧地抱在怀里,大声哭着说,老泪纵横,满是褶子的脸,一颤一颤的抖动着。
看着苍老的、悲伤的大娘,夏建国的心也一下被揪住了,嘴里却说不出一句劝慰的话来,自己也跟着呜呜地哭了起来。
他的心也很伤痛,不是刀绞胜似刀绞!
“建国啊,我的傻孩子,你去救人是好事,可是你得先护住你自己啊!你走了,你的老婆孩子让谁管啊?”
大娘继续哭诉着,建强和大伯在一旁只抹眼泪,不知该如何是好。
“雨柔还那么年轻,你就让她早早成为一个寡妇,我可怜的儿媳妇啊,我狠心的儿子啊,还有我那可怜的孙子们啊!”
“今后的日子,我们要怎么过呀?建国啊,你走了,妈也活不下去了!”
大娘越哭越厉害,越说越伤心。夏建强这会是劝也劝不住了。
“大娘,大娘,您不要再哭了,别哭坏了身子啊,大娘!建国哥走了,您还有我啊,我会管您的,大娘!”夏建强语无伦次地哭劝着……
哭声惊走了屋外的、正在觅食的小鸟,它们被吓得“喳喳”地飞走了。不知这家主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哭声惊动了在西屋睡觉的娘们几个。
听到哭声,李雨柔和孩子们都赶紧起床,简单收拾下,就急匆匆地走出屋子。
李雨柔的眼睛是红肿的,夏媚的眼睛是红肿的,夏阳的也是红肿的。说是去睡觉,其实他们三个都没有睡着,只有夏晴和夏兰两个小睡了一会儿,可怜的孩子们。
在幼小的年纪里,你们本该天真烂漫,无忧无虑,你们不该承受这样的痛苦。
可是命运却给他们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生活也给了他们一个沉重的打击,从今后,他们都将是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了。
李雨柔没说话,快步走在前面,四个孩子后面紧跟着,一起匆匆来到东屋。
一进到屋里,就看到正在哭泣的奶奶,夏媚疾步上前一把抱住,“奶奶”夏媚想安抚奶奶,可是喉咙哽咽,一句话也说不出。自己也“呜呜”地哭了起来。
李雨柔和其他孩子们都没有说话,只是都伤心地跟着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呜呜!
一时间,这整个屋子都被哭声重重地笼罩着。痛苦、压抑、无助和绝望在无情地充斥着他们脆弱的心灵。
他们想逃离,却无处可去!
他们惶恐,他们害怕!
他们不愿接受眼前的现实!
他们不知道怎么去面对未来的生活!
在无垠的、广褒的大地上,他们都只是一个个渺小的众生。
他们真诚,他们善良!
他们胆小,他们怕事!
他们每天都在小心翼翼地生活着!
他们从不去招惹谁,他们与人为善!
他们忠诚老实,他们勤俭持家!
……
可是,这老天爷啊,却为什么对他们如此不公呢?!
可是,这老天爷啊,为什么要带走他们的建国呢?!要知道他上有老下有小,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
难道他见义勇为、舍己救人有错吗?!
上帝啊,您为什么不可以宽宏大量些?您为什么要夺取他年轻的生命呢?!
上帝啊,您把建国还给我们,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他们一个个哭声滔天,一个个伤心欲绝!
他们仿佛在祈求上天,只要他们大声哭泣,上帝就能听得到。
上帝听到他们的悲戚哭声,就会心生慈悲,把他们的建国送回来!
他们不停地哭啊,哭啊,哭啊!
他们总觉得建国是睡着了,听到他们的哭声,就会醒过来!
这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啊,响彻云霄。此时的夏建强也是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去劝说他们。
“不哭了,不哭了,不哭了啊?人死不能复生,您们别哭坏了身子啊?”
夏建强是拽拽这个,扯扯那个。低声好言相劝。
可他们就是不听,一个劲地大声哭着!
唉,这该咋整呢?!夏建强感觉自己的头都懵圈了!
直到他听到屋外的敲门的声音。
“咚咚咚!”敲门声音铿锵有力!
仿佛来了“大救星”!
夏建强赶紧出去开门!
开门一看,原来是夏建国单位的生产厂长梁晓伟,工会主席徐雪健和司机小王。
“这么早,您们就来了!”夏建强有点激动地说。
“不早,不早!我也是一夜没睡好啊?”梁晓伟红着眼说。
“辛苦了!辛苦了!辛苦了!”夏建强不停地感谢着他们。紧紧地握住他们的手,赶紧把他们迎进屋里。
他们真是“及时雨”啊!来得正是时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