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本无鬼,只是人心有鬼罢了。
书生姓杨,读了好几年的书,却还是功名未取,父母双亡,也只给他留下一栋好不值钱的茅房,他的房子就正好处于林壮家的后方。杨书生很讨厌林壮,具体为什么讨厌,也只不过是书生出于嫉妒林壮罢了。
一介书生却嫉妒一个渔夫?杨书生打心底是瞧不起林壮的,可谁让他喜欢上了住林壮隔壁,风情万种的阿朱寡妇了呢。阿朱寡妇总是在他面前摆弄风骚,这让一个只有书籍为伴的成年男子如何受得了。书生每次都会偷偷的窥探阿朱寡妇,本想等到金榜题名时迎娶她做自己的小妾,可谁知道却让那个渔夫抢先了一步。
阿朱寡妇每夜都会去林壮家中,第二天才回,书生当然不傻,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他的嫉妒心愈发强烈,可却也只能在家咒骂林壮,然后继续偷窥阿朱而已。直到有一天,他发现林壮好几夜没回了。后来,他就听见林壮被杀的消息了。
林壮的死是确定的了,杨书生心中有些高兴,他想着今后阿朱寡妇就属于自己的了。可是,就在他从衙门回来的那天夜里,他见鬼了。林壮的房子应该是没人在的,可是却一到也要就会有一扇窗子那儿亮起烛火。
“是鬼!是鬼!”
洛烟抛下一旁大喊大叫的杨书生,跑去了林壮的屋子里,推开房门,自然是没什么人在那儿。洛烟觉得也许是杨书生看错了,可是当她走到几扇窗户前时,她终于相信那书生说的话了。走到一扇窗前,地上有几滴蜡油干透的痕迹,有几滴还是很新的,所以说的确有人来过这个屋子里。
洛烟将这事回去禀报了县令大人,关于这件事自然是要调查的,可是光凭这点也不能就此证明杀猪荣不是凶手,万一是有人在恶作剧呢?
县令大人说的也是不无道理的,可是洛烟就是想不明白,到底会是谁作出这样的事?装鬼吓人究竟是为何?
洛烟回家的时候发现季临安又来找自己了,也不知他这次又是来干什么的,只求他不要再和自己的父亲一起喝酒,那就好了,不然洛烟又要落得一身麻烦。季临安吃饭之时突然问起了洛烟有关这次的案件。
“听说最近有一起命案?”
“嗯。不过嫌疑人已经被抓住了。”
“那最近你是在忙什么?”洛烟没想到他会知道最近的情况,估计是那名叫西彦的少年告诉他的吧。
“我只是最近只是去安抚嫌疑人的妻子而已。”父亲也在一旁,洛烟不想让他担心,而且如果不小心说漏嘴,她今晚想去林壮家那儿蹲查是不太可能的了。
“是吗?”季临安不再说话,可是却笑了下,不知再想什么。
洛烟本以为季临安会吃完饭就走,没想到他和父亲聊个没完,洛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门。
“爹爹,你和季公子聊很久了吧,来喝碗酒吧。”洛烟将酒杯摆在了桌上,这倒是让时父有些奇怪了起来。
“烟儿,你不是不让为父喝酒的吗?”
洛烟干笑了两声,“这不是季公子来了吗。”说着洛烟已将酒为他们二人倒上了。
看着父亲和季临安都喝着酒,洛烟觉得要不了一会儿他们二人便会醉倒。洛烟在一旁手撑着脑袋听着他们的谈论,觉得自己都快睡着了,连打了好几个哈欠。过了会儿,季临安已经醉倒的趴在了桌子上。
“哈哈,没想到临安的酒量也不行。”时父这么说着,可是他也醉意很深了,摇摇晃晃的站起,叫洛烟安顿好季临安,朝房间的方向走去了。
洛烟终于可以乘机出门了,就给倒在桌上的季临安披上了布衾就离开了。
从自己家走去东街有一段路程,等到洛烟到达林壮家附近时,天已经暗了下来。这林壮家旁有大片的芦苇丛,是个蹲点的好地方。洛烟挑了个方便观察林壮家那扇窗户的地方,便观察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也没见有什么烛火,蹲得腿酸的洛烟刚准备坐下,身后就被人拍了下。
洛烟抓住那个停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正准备用力一掰,就听见那人说道,“是我。”
季临安?他怎么会在这儿?;洛烟回头看见季临安站在自己身后,为了不让人发现他们,她将季临安一拉,让他蹲在了自己的身旁。
“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没喝醉吗?”洛烟小说的问着。
季临安脸红红的,像是喝醉的模样,“我看到你走出门,便跟了上来。”
洛烟不知要怎么说他好了,居然能撑着自己的酒意跟自己到这儿,季临安的执念也是够强的。
季临安摇摇晃晃的仿佛要睡着的样子,没一会儿就将靠在了洛烟的肩上睡着了。洛烟支撑了着,现在不光腿酸了,肩膀也开始酸了。
黑暗之中忽然亮起了烛火的亮光,那书生果真没在骗自己,现在的确是有人在那个屋子内。洛烟将季临安放躺在一旁,静悄悄地凑近,终于快要到那扇窗户旁了,只要捅破那张纸,就能知道谁在里面了。
悄悄地捅破窗户,果真有个黑影在林壮的屋子里摸索着什么。窗户没锁,洛烟破窗而入,“谁!”只见那个黑影拔腿就跑,洛烟想去追,可却碰到了那根蜡烛,差点烧着一旁床上的被褥。
分心了会儿,等到洛烟追出门时,黑影已经不见了。
能跑那么快,说明这犯人要么是躲在附近,要么是住这儿附近的人。可这附近那么多户人家,现在很多都睡下了,洛烟现在也不能滥用私权,只得等明日上报县令大人,让县令大人下令搜查了。
这次就在眼前,竟然让犯人跑了,而且这次的事件肯定能与林壮被杀一案有相关的联系。想到这里洛烟的心里就是深深的自责。回到芦苇地,看着季临安正熟睡的样子,想着还要将这个人背回去,又叹了好几口气。
洛烟将季临安背回了他所住的客栈,将他给了西彦后,便离开了。季临安其实并没有睡着,他在洛烟离开后,便对一旁的西彦说了些什么,望着洛烟离去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视线中,他才进了客栈。
第二天,县令大人也陪同他们一起搜查了起来。这村子里的人大多都是些商贩,一大早去都在街上买卖着,村里只有少数人。好不容易等到了傍晚,归来的人终于多了,可是这样一来,衙门的人手便不够了,林民又感叹了起来了,说不知道今天要何时才能回去,也就在这是洛烟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
“时姑娘!”人群中,一只小手朝她招着,是西彦正向她跑来。
“西彦,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是跟阿朱姑娘来的。”洛烟不清楚西彦是什么时候认识阿朱的,只见远处的阿朱看见西彦和洛烟认识,脸色有些不对劲起来了。
“阿朱姑娘,这就是我同你说的,我们少爷的时姑娘。”西彦这么介绍着洛烟,洛烟听着很不对劲,她什么时候成为季临安的了。
“我是见过时姑娘的。”
“你们两个又是怎么认识的?”洛烟问着西彦,可却被阿朱抢了先。
“这孩子说今日说我这身衣服的布料好看,我家还剩些,所以……”
“所以我来取布料。”布料好看?洛烟看着阿朱身上所穿的,不就是一般的麻布衣吗?“时姑娘是在这儿办案吗?”
洛烟点点头,看向阿朱,对她说道:“在取布料之前,我能搜查下房子吗?”洛烟这么一说后,阿朱的脸上一下子没了笑容。
他们在阿朱的家中发现了一个打不开的箱子,箱子紧锁着,但是外表没积灰,说明一直有打理的样子。
“麻烦能打开吗?”
阿朱犹豫了一会儿,动作缓慢的将箱子打开了,里面居然是一些屠猪的工具,而且还很崭新,擦得很干净。
“这是我丈夫的,所以我保管着。”原来这阿朱那过世的丈夫是名屠夫。可是这些工具未免也擦得太干净了,好像是要擦去什么痕迹。
除了这几把屠猪工具有些让人意外,其他也没什么好查的,但是正当他们要离开时,却听见西彦和阿朱的对话。
“不好意思啊,小弟弟,你看我记错了,那几块布料我前几日用完了。”
“这样啊,不打紧,我去问秀英姐姐有没有。”西彦笑着回答着,可是那阿朱的脸色却阴沉了下来。
西彦的话引起了洛烟的注意,“你还认识秀英?”
“对啊,今天她还和阿朱姑娘在一起呢。是那个姐姐说她叫秀英的。”
阿朱和秀英关系好到一起在街上逛?她们明明之前在公堂上吵得不可开支,还是说那都是她们演出来的。
“他说的秀英,不是同一个。”阿朱在一旁慌忙解释着。
可是这一切也被县令大人听到了,“是不是同一人,公堂上一认便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