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雪没有直接回答,走出一段距离后,回过头来对着狄总说:“原来在你眼里我是这样的人……”说完,眼神里满是落寞。
狄总快走几步追上,安慰道:“即使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是还是忍不住想要亲口听你说……”狄总把宫雪拥在怀里,混在男男nv女的大学生中,宛若一对热恋的小年轻,在青春洋溢的校园,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第二天一早,狄总想带宫雪去见阿秋,宫雪对于这样的会面心生犹豫,可是耐不住狄总的坚持,只好跟着狄总一起去了医院,清晨的病房里少了嘈杂,多了几分宁静,细柔的阳光透过窗户扑打在阿秋的床尚,狄总对着一旁的小伊发出“嘘”的口语,然后悄悄走近病床尚熟睡的阿秋。
小伊再次见到宫雪先是惊讶,后来似乎也猜到了她跟狄总的关系,既没问什么,也没说什么,像是往常一样做好日常的护理工作。
几分钟后,也许是混乱的脚步声吵醒了阿秋,她微微睁开眼睛,看到狄总的瞬间,眼神里散发出温柔的光亮,那是只有恋人之间才会有的目光,一旁的宫雪看在眼里,什么都没有说,狄总见阿秋醒过来了,走到宫雪身边,拉着宫雪的手,把她领到阿秋的病床前,“阿秋,给你介绍一下……”
阿秋的目光转至宫雪身上时,明亮的眼眸瞬间黯淡下来,她强装微笑,说道:“我记得你,你昨天来看过我……”
狄总听到阿秋的话,越发开心,“原来你们昨天见过面了,我还想着给你们作一下介绍呢!”
阿秋被小伊扶起身来,她用纤弱的声音跟宫雪打招呼:“你好,谢谢你的花,我很喜欢……”说完,阿秋的眼睛看向窗台上那束放在瓶子里的花束。
“你喜欢就好……”宫雪笑着回复。
“阿秋,这位是……”狄总想要把自己跟宫雪的关系说给阿秋听,却被阿秋再次打断。
“宗瑞哥,我哥一会要过来,可不可以答应我,不要吵架……”阿秋拜托道。
狄总笑着说:“你放心好了,我们不会吵架的!我们只会——打架!”
听完狄总的话,阿秋的脸色乍变,本就惨白的脸上,越显苍白,狄总看着阿秋继续说道:“阿秋妹妹,你怎么睡了一觉起来,越发经不起玩笑了呢?”
阿秋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更加尴尬起来,正当狄总准备继续哄阿秋开心时,门外传来肖晗的声音,“‘睡了一觉?’亏你说得出口……”
宫雪循着声音朝门口看去,只见昨天那个带着火气从病房离开的肖晗走了进来,他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狄总,从宫雪身边经过时,侧目看了一眼,然后继续说道:“阿秋变成现在这样不都是拜你所赐吗?”
狄总不语,任凭肖晗数落,躺在床尚的阿秋开口为狄总解围,“哥,这一切不怪宗瑞哥,都是我一厢情愿的……”
“阿秋,到现在你还在替他解释,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醒不过来哥哥还有爸爸妈妈该怎么办?”肖晗表情严肃,一字一句都在为阿秋鸣不平。
为了不让阿秋情绪激动,肖晗不再与狄总说话,把目光转向狄总身边的宫雪身上,“请问你是……”肖晗问完,眼神在宫雪和狄总之间穿梭。
宫雪刚要开口说话,狄总回答说:“她是我的女朋友,我们现在在交往……”
肖晗听到狄总的话,更是生气,指着狄总的鼻子说:“狄宗瑞,你T马还是人吗?你把这个女人带到阿秋面前到底想要干什么!”说完冲着狄总的脸颊就是重重的一拳。
狄总没有躲闪,就那么挨着肖晗的拳头,众人看不过,一旁的宫雪和小伊上来劝架,宫雪被肖晗狠狠地甩了出去,后脑勺碰到了后面的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狄总见到这样,用力推来肖晗,俯身扶起捂着脑袋蹲坐在那里的宫雪,“这是我跟你的事情,跟小雪无关……”狄总冲着肖晗喊话。
宫雪冲着狄总笑笑,脸上疼痛的表情被她极力掩饰过去,她看着面前的这个肖晗与狄总昔日口中介绍的那个肖晗判若两人,宫雪不知道到底是狄总的记忆出现偏差,还是时过境迁,时事改变了那个处世圆融,处处为别人着想的少年,她走到阿秋身边,用平静的语气询问道:“阿秋,你还爱狄总吗?如果爱,我会给你们时间处理这段感情的,不论你们最终的结果如何,我都会接受……”
阿秋看着眼前这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孩子,笑着摇摇头,“宗瑞对我就像是哥哥一样,你看,我现在有两个哥哥,他们经常会为了我的身体吵架,你说这是不是甜蜜的烦恼呢?”说完,阿秋的眼睛看向狄总和肖晗。
阿秋的爱在一场昏迷过后变得清醒起来,即使内心对这份感情心存留恋,可是狄总的态度早已说明了一切,于是阿秋用一种大家都能接受的结局来结束过去的那一切。
听了阿秋的话,肖晗惊讶的看着阿秋,他对狄总的恨和怨都是因阿秋而起,可是当阿秋决定把那段回忆放下的时候,自己的执著也变得多余起来,他久久地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狄总走到肖晗身边,轻轻把胳膊搭在肖晗的肩膀上,“你刚刚揍我揍得也太狠了些吧,你看……”狄总把脸凑到肖晗跟前,那样亲切的举动似乎在阿秋沉睡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肖晗不自然地咧咧嘴角,他慢慢走到阿秋身边,宫雪踱步让开位置,肖晗对着阿秋轻声问:“你真的决定原谅他?”肖晗指着狄总问。
阿秋闪烁着da大的眼眸,用故作开朗的语气回答说:“哥,你也太小看我了吧,我可是死过一次的人,现在对我而言没有比享受着阳光听你们打闹更开心的事情了……”
肖晗坐在床边,轻抚阿秋的脑袋,目光从阿秋的脸上滑至狄总身上,他微微笑颜,似乎是对过往执念的放手,更是对他们之间友情的眷恋。
每个人都在关心现在的阿秋快不快乐,醒来之后的阿秋却开始关心能不能让身边人快乐,她不再任性,学会了坦然面对人生中的不完美和缺憾,不再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心存妄念……
从病房出来,天空湛蓝,狄总长吸一口气,弥漫在他头顶上空的阴霾终于消散,她牵起宫雪的手乘上一辆出租车,消失在隶城午后的阳光里……
病房里,阿秋看着狄总和宫雪离开的身影,暗自伤神,肖晗走到阿秋身边,循着她的目光看去,明媚的阳光里已经不见狄总和宫雪的身影,他看着身边的阿秋问道:“还是放不下他,是吗?”
阿秋摇摇脑袋,然后把头轻轻靠在肖晗的肩膀上,望着窗外发呆……
宁河的这个周末天气也很是晴朗,王晓鸥为了赢得那日在21楼见到的那男生的信任,卖掉了哥哥王湛的老房子,租下了22楼的一套房子,晚上,收拾好房子的王晓鸥特意把客厅的一个灯弄坏,之后躲在21楼和22楼的楼梯处,等着姚斌的出现。
晚上11点左右,王晓鸥听到21楼传来几个男生的声音,她踮着脚尖,悄悄走到21层,猫着背从楼梯门缝里小心观察着21层里的动态,声音渐渐安静下来,只见姚斌气呼呼地一个人朝电梯走去,王晓鸥见到这副情形,心里暗自开心……
王晓鸥见姚斌独自下楼,于是紧跟着姚斌一起去了便利店,她佯装在便利店选灯具,有意无意地出现在姚斌跟前,在便利店见到王晓鸥的姚斌,慌张得不知所措,他笨拙地跟王晓鸥打招呼,听到姚斌的声音,王晓鸥故意装出一副吃惊的表情……
“好巧……”王晓鸥站在五金灯具旁边冲着姚斌说道。
“你要买灯吗?这里卖的都是一些零件……”姚斌跟王晓鸥解释道。
王晓鸥皱着眉头,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我家客厅的灯坏了……”
“你家的灯是什么样子的?”姚斌一边询问,一边从货架上寻找适合王晓鸥家可替换的灯配件。
王晓鸥一脸为难的样子,“其实我也不知道,圆形的,类似于这样……”王晓鸥随便比划了下。
姚斌看到这样的王晓鸥,忍不住说:“你说的圆形灯也有很多尺寸,你知道是多大尺寸吗?”
王晓鸥摇摇头。
姚斌看王晓鸥对那坏掉的灯一无所知,只好说道:“如果你不介意,我……我可以去帮你看看……”
“真的吗?”王晓鸥开心地喊出声,说完之后,又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
姚斌见王晓鸥这样说,更是开心,于是随便买了些速食便与王晓鸥匆匆去往22楼。路上王晓鸥笑盈盈地看着一旁的姚斌,问道:“上次听你说你是跟朋友一起住在这里的,今天怎么没有见到他们呢?”
“你还记得我说的话?”姚斌脸颊微红,心脏躲在厚厚的胸腔里跳个不停,“他们今天手头还有工作没做完,所以就让我来帮忙买饭……”
王晓鸥听到姚斌这样说,顺着他的话继续追问道:“你们也在这里办公吗?”
姚斌稍稍迟疑了一下,点点头,“我们这种码农,只要有台电脑,在哪里都能工作的!”
王晓鸥为了不让面前快要上钩的鱼儿起疑,于是赶紧换了个聊天方向,“聊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姚斌涨红着脸介绍道:“我叫姚斌,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王晓鸥眼珠子在眼睑里快速转了一圈,随口说道:“你叫我晓晓吧,我朋友都这么叫我……”
“晓晓?”姚斌激动的样子在王晓鸥面前展露无遗,他用笨拙的言语故意逗趣王晓鸥,谈笑间,两人乘着电梯已经到达22楼。
进门前,姚斌紧张地问道:“叔叔阿姨在吗?”
王晓鸥怯生生地说:“告诉你,你可以帮我保密吗?”
“保密?”姚斌纳闷,“保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