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承认你说的，我们谁都希望可以更多的被爱，如果她...如果真的有这么一个人可以...就像你说的那样，可以为我赴汤蹈火，付出一切...自然是更好的，那也是我理想中的爱情。为了回应这份爱，我会给予等同...或者说是更多的爱。其实到了不顾一切的去爱对方的地步，量已经不是一个很重要的标准了，即便她能给我的不多。”
“如果她给你的不多，你又怎么能知道她爱你？不过倒也是，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了，就是说物质上你可以不要求对方太多，但是情感上则是越多越好的意思。如果有可能尽可能多的为你牺牲一些东西...你对物质的需求不高，而是需要一种实实在在的关心，越多越好。况且一个男人会要求女人多少东西呢？男人找女人图的不就是那个东西吗？当然了，别着急辩解，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知道你图的不仅是那个，最重要的是爱是吧，尽可能多的爱。”
“你故意把那个东西说在前面，还真是有点惹人讨厌，不过不得不说你很了解我。”
“我可不敢说我完全了解你，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的一部分。再说了，让局面对自己有利难道不是人的天性吗？如果对方完全爱你，那对你更是大大的有利；如果对方完全爱上某个人，他的命运几乎要让人摆布了。”
“您瞧您！又要解释了！我知道您的意思，你想说就算掌握了这种有利局面你也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伤害别人的事，握着权力但不会滥用这份权力。毕竟您有良心，又很公正嘛。”
“嗯...”
“但是呀，权力是罕有的，可遇不可求的，您当然也明白这一点。毕竟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甘心就这样把自己的命运完全交付给他人呢？难不成您有什么非常不得了优势？那么我的问题来了，如果一个人爱您，但又不是那种完完全全爱您的人，也会考虑现实因素的人爱上您了；就打比方说是虞岚吧，因为现在她离您最近，您又会怎么做呢？”
“我说了，我分得清现实。如果她爱我，我自然也会爱她；甚至是先于她一步去爱她。”
“先一步去爱她，然后根据她的回馈决定是否要投入对吧。说得跟做生意一样，当然了我不会因为这个而指责您，用您的话就是那套我又不诓不骗，顶多只是市侩了点。然而市侩是什么呢？市侩是这个社会上最普遍的一种行为，尽管人人都因为好面子不肯承认这一点，但其实谁都懂，谁都做。”
“您很坦诚的承认了这一点，却谦逊的不以此为荣，您很明白坦诚的市侩也是市侩。为了在日后弥补因您市侩造成的对于感情的先天性损伤，您就决意会认真的对待这一份感情。”
“是的，不过也说不上是弥补什么损伤，因为感情本身就应该被重视。”
“那您有没有想过，这种对于感情加以重视的心理是不是出于好面子呢？其实您自己并不像你想象中的就是那么一个多重视感情的人，而是———特别在意别人的看法！一想到如果你在一段感情中背叛别人，那么别人会对你产生什么看法呢？一想到这个，一想到别人在背后批评你，说你坏话，你就浑身发颤！”“我是了解你的，就拿姜瑶和你分手这件事来说吧，其实你也没犯什么过错，按理说分手了理应是问心无愧的。可是你呢？一直在检视自己的缺点，生怕自己什么地方让姜瑶看不起你。你丑嘛，你瘦弱嘛，你没钱嘛...可为什么不能说是她肤浅，拜金呢？你习惯性的把责任揽到自己头上，对他人的过错只字不提，然后称这种行为是爱。你们分手了，这就是最后的爱...我想说，这种爱究竟有什么价值？”
“为什么要无端的责备别人？即便说她坏话又能怎么样，就可以让自己安心了吗？我要求的只是事实。”
“事实就是你在无端的指责自己！她早就忘了有这件事了，你还在这跟自己较劲呢？你以为你是什么？一个君子？用很高的道德标准在约束自己，时刻检视自己有哪方面的不足？”“你不是！你要是个君子，你今晚就不会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聊骚，就不会有那些看起来很正当的情感自私，不会毫不掩饰自己的市侩（应该说根本不会市侩）。你以为你坦诚了就怎么样了？骗子坦诚了还是骗子，小偷坦诚了还是小偷，而不是诚实的骗子和小偷！不是君子的人做什么也不会是君子，因为你和那号人的思想和行为习惯压根就不一样！”
那个声音滔滔不绝的也说越过瘾，像是要一直说下去：“其实你知道你的本性是什么，在我面前就不要再装了。你这类人好虚荣和体面，为什么人会好虚荣和体面？无非就是内心有很大的欲望。然而善于欲望的人却不善于去实现欲望，你们守着自己的体面让自己离欲望更近一些，这样时间一长，体面本身好像比欲望都强了！这也不怪谁，毕竟你们这类人就没有好好的满足过自己的欲望，有时候...为了维持自己的体面，甚至还要站出来指责自己的欲望呢！你自己心里很清楚嘛，如果你想要什么东西最好不要摆出一副馋相，因为那样会因为遭到耻笑反而离欲望更远了！”
“所以你到底想要和我说明什么？说我是一个人小人，为什么不索性做一个彻彻底底的小人？随随便便的去欺骗感情，去实现那种“无所不能”的理论？随便去做什么下流无耻的勾当？能骗就骗，无所不用极其？”
“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魔鬼”！因为我的缘故让你饿肚子了！我那天看见你的时候就是一副饥馑相！那我来告诉你吧，即便你说的这些全都属实，即便我的本性很恶劣，可是我能完完全全就以我的本性的方式生活吗？可以无所顾忌地满足自己的欲望吗？”
“我做不到...尽管道德和良心是一种虚伪吧，是一种伪善，尽管我排斥和看不起这一切...可是又该怎么做到对这些虚伪的东西视而不见呢？如果要我去欺骗谁，比如说姜瑶吧。我怎么会忍心欺骗她呢？这无关于爱，就算是不爱她我也不会欺骗她啊。因为被欺骗过，所以明白那种被欺骗的感觉，我的心又如何能逼迫自己去做这一切呢？有时候，我甚至还会担心她呢，担心别人欺骗她，担心别人对她不好。可你瞧瞧，这都是什么话啊？我总是这样无端的揣测，好像除了我自己别人都会对她不好一样...可我根本就是一个小人啊...就当我是小人吧，就当是小人揣测君子吧，如果世界上都是君子那就好啦，让我这个小人就这样无端的揣测他们吧，反正也没有什么危害一。”
陈意怀着一颗激动，而脆弱的心等待那个声音，可那个声音终究还是消失了，重新藏进他的身体了。
“我真的...做错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