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足喝饱以后。陈立等人坐于树阴下乘凉。
秋高气爽,大雁南飞。
对坐在小山丘上,椅靠在大树旁,享受着凉爽的吹拂的陈立此时就有些许的幸福感。
人的幸福其实很简单,对陈立来说,活着就是幸福,吃饱喝椅靠在大树旁,看着天空就是幸福。
大约一刻钟后,一队车马商队从他们前面的那条官道缓慢经过。
这商队的规模算是较大了,商队最前面有十人匹马,三辆乘人马车,八辆拉货马车,还有随从人员有二十几人。
张洵站起来,仔细看了商队,道:“听说前方山路常有劫匪出没,为了避免意外,我提议跟随商队一同过去,至少我们相互之间有个照应。”
祖琪看着那商队,点头道:“我同意。有势力的商队一般的土匪不敢惹,而一般的商队则会打通土匪的关系,所以我们跟着他们能省不少事!”
“好,我先上去与他们交谈,你们马上收拾行装,跟上。”陈立毫不犹豫的说,接着检查行装,牵马骑上而去。
“我也去!”祖琪也跑过去骑马,“你们四个赶紧收拾行装跟上,别落下东西!”
张洵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纵马而去,不由得向林业摆弄个眉舞,并落出贱的笑容。而林业则是对他一脸鄙视,然后望着那两人纵马离去的背景摇了摇头。
不一会,陈立、祖琪便骑马追上了商队,向商队挥手示意。
看到前面有两人拦路,商队中,一骑马的中年男子抬起为右手,示意商队暂时停止前进。同时,十几个护卫皆对陈立二人凝神戒备。
陈立观看了他们一下,向抬手的领头之人拱手道:“在下陈立,并无冒犯之意,只是想跟随贵商队一同经过这段道路。”
那中年男仔细地看了陈立、祖琪二人的身着打扮,知道了他们的来意,便放下了防范之心,淡淡地问道:“一同前往?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六个人。”陈立想了一下,淡淡答道。
那中年男子目光看向他们所骑的马,道:“多少匹马?”
陈立迟疑了一下,他从对方贪婪的目光中便猜测对方有可能打他们的马的主意。在正考虑是否要告诉对方实际马的数量之时,祖琪抢先说道:“也是六匹。”
祖琪刚说完,便看到陈立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她无奈的耸耸肩,并不以为然。
“这样吧,你们可以跟我们,我们保护你们平安,但是要以四匹马为代价。”那中年男子,看出祖琪不愿意的表情,又继续说道:“年轻人,不要不舍得,这一带山匪众多,要从此处经过必须要以钱财打点。而你们人少势微,独自通往只怕人财马不保,甚至是连命都不保。乱世之道,人命如草,你们自己看着办!”
不出陈立所料,那人果然是打他们马的主意。
陈立道:“可否容许再商量?我们赶路也是需要马的。不如我们出点钱?”
“你不知道我的规矩,我也不怪你。我大名为铁真,世人皆称我为铁不拔。我铁不拔所议之价从不改变,铁定不改变!你们一共六匹马,我只要四匹,此价算是合情合理,相当实惠了,还想议价?真是不知所以!”那中年人微怒道。
陈立听铁不拔一说,心中不由地暗骂了奸商。然而此时的祖琪却是忍无可忍,怒道:“你们这是明抢,与土匪何异!”
铁不拔一听,心中极为不屑道,“明抢?我们商贾之人,所言皆为诚信,明价而为。愿则成交。不愿则各奔东西,我不强求!”他听得出说话的那位是女人的声音,便仔细打量祖琪一番,见她一脸白净,细皮嫩肉的,便冷哼一声,眼中满是轻蔑,“你是女扮男装?”
“是又怎样?”祖琪毫不客气地回应道。
铁不拔并不理会祖琪,而是看向陈立道:“如今兵荒马乱,土匪横行,应当管好你的女人。更要好好待在家里,别被人怂恿私奔在外。这年头,私奔这事,我见多了,没有一个好下场的。”
祖琪一听,气得要上去与他拼命,一旁的陈立赶紧抓住她的手,阻止了她。
陈立道:“我们并不是私奔的!”
铁不拔轻蔑地哼了一声,微微冷笑,道:“正如饮酒醉之人说自己没醉一样,欲盖弥彰耳!”
陈立不想理会铁不拔,而是转头看向祖琪,要知道这姑奶奶的脾气可是有随时暴起的可能。
“就算姑奶奶我是私奔的谁又能把我怎么样?”祖琪大声怒道:“土匪?本姑奶奶我又不是没杀过,怕他做甚!”
陈立一听,说她和自己私奔?女子说的气话,不可信,不可信也!还杀过土匪?他顿时觉得这妮儿吹的牛逼可真是大了。不过,想想,她到底是从小跟着孙霸女一起混的人,现在又是刺奸营的一小小屯长,所以说她确实是有胆识,有这个能力。
祖琪的声音引起了商队所有人的注意,部分人指指点,窃窃私语。而马车中有几个女人从车窗中探出了头,看着陈立与祖琪二人。
铁不拔斜眼打量了一下祖琪,冷哼了一声,道:“开什么玩笑?”
祖琪的举动,铁不拔看在眼里,他冷哼了一下,右手一招,“走,别耽误我的时间!”
看着这商队离去的背景,祖琪憋了一肚子气,指着他们骂道:“奸商!要是在江东,本姑奶奶非扒了他的皮!”
陈立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此仇不报非君子,更何况我还是个女君子!”祖琪咬牙切齿,“奸商!祝他马失前蹄翻入阴沟里,淹死在泥里!”
陈立一听,不由地看了祖琪一眼。商队那里领头之人不由地打了一个喷嚏。
“你看什么?”祖琪看到陈立盯着她,“老虎不发威,还当是病猫!哼!奸商!”
“老虎?”陈立嘀咕道:“还真是只母老虎呀!”
祖琪听不清他说什么,但看他表情猜到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便瞪他道:“你说什么?”
“没什么。”陈立目光看向正在纵马而来的张洵众人。
不一会儿,张洵等人骑到到来与他俩汇合一处。
张洵看了商队远去的背影,问道:“老大,怎么啦?不打算跟着商队去了吗?”
“这个奸商想要以我们的马为代价,你们愿不愿意!”祖琪此时怒气未消,愤愤地道。
“愿意个毛线!这是明抢呀!”林业直接怒道。
“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呀!”张洵若有所思,“真要绕道,恐怕要多走两三天!”
“走,我们远远跟着他们,随机应变,若遇土匪,他们想留我们也不容易,除非他们想找死!”陈立眼中露出些许杀气。
土匪不是军队,没有纪律性,纵马冲杀想必他们也拦不住。但虽然如此,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是小心为上。
“好,你这性格本姑娘我喜欢!”祖琪毫不客气地赞道,“当时我还以为你真怂了,要绕道而行,本姑奶奶可咽不下这口气!如有机会必定杀几个土匪让他们瞧瞧我们的厉害!然后好好打他的脸!”
打脸?陈立一听到这个词,立刻想起那次在校场与祖琪交手的那一幕。祖琪可是专朝着脸打的,还好陈立的武功比她高,不然可能被她打成猪头了。这个大小姐可不是省油的灯,那可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主。
“你可别乱来,这里我是主官,得听我的,安全第一,我们身份特殊,有任务在身,在路途之中绝不能出任何差错,更不能惹事生非!”陈立严肃地道。
陈立知道任务是第一,而且自己还答应吕蒙要保护祖琪。
“好啦,好啦,听你的!”祖琪怒气未消,不耐其烦地道。
陈立对众人道:“再过两里就进入山道,我们与商队保持一定距离,不要被他们发现,同时观察土匪是否有劫路的情况。”
张洵点点头:“如有土匪劫路,商队必然成为他们的目标,而我们则可以随机应变,老大这招可是高明!”
众人会意,便远远地跟着商队,慢慢地前进。
一辆马车内,两坐两个十五六岁漂亮的女子,她们着轻声交谈着。
其中的一名女的名为蓝玉,她身着朴素却依然掩盖不了她美丽的气质。她拨起车窗,看了外面的景色,叹了一口气说道:“人生世事无常。红淑姐,说实话,我很是羡慕刚才那女子的。至少可以和喜欢之人私奔,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蓝玉妹妹,你怎么知道这是他们想要的生活。如今天下兵荒马乱,两口子私奔又能跑去哪里?路有饿死骨,行人已麻木。我若不是被人拐卖给商队,恐怕早已饿死路边了。”红淑道。
蓝玉掠过一丝伤感,眼框出现了一阵盈热。她已没有了家,孤身陷入红尘,却又不知要去何方,看不到未来的希望,唯一生存的希望就是要找到自己失散的妹妹。
她又叹了一口气,眼怔怔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