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寿哥,我来啦!”
紫唯兴冲冲跑进古董店,店里两个男子正相对而坐,品着茶,一人杯子里的茶还冒着热气,一人一边吹着一边已经喝半杯茶。
“小唯啊,今天正好又多了几个玩意,你进去看看吧~”
“好耶!对了,今天有人让我给你这个。”
紫唯把纸条递给带着单片眼镜喝热茶的人,却被对面的人一把抢过,前者不悦,但只是瘪瘪嘴就转身进了里间,钟年寿也只是看着,似乎对此习以为常。
“一张纸条罢了,能作甚?”
“这就是上头给我的任务,我只是照做,你去找上头讲理。”
那人说着打开了纸条,眼里出现一丝疑惑,呆了半天,像是在思考。
“我可没那么想不开,凡氏确实惹不起,就现阶段而言吧。”
“这代凡王还很年轻,谁知道这个阶段会维持多久?”
思考半天他也没看出什么来,感觉是得反着念,但是又念不太顺,想着烦了还是给了钟年寿。
后者看了一眼便用元力碾碎了纸条,神色如常,眼皮都没动一下。
“看出什么了?”
“我的一个好友回了故乡,正好是十五的晚上,他是北域人。”
听完那人算了算,今天是已是二十九,从北边传来的信是要久不少,听起来是那么一回事。
“哪个城?”
“皇北城。”
“怎么住在那么个破地方?晦气!走了走了,这两日都不会来了,你也正好去剪剪头发,哪个男人这么长头发?”
“呵,慢走。”
-
-
“请问,你是卖古董的吗?”
“是。”
“钟先生?”
“你是?”
“夜归是我。”
午时,高峨的正北面有一处集市,集市的人熙熙攘攘,钟年寿在这里遇到了一个小男生,两人说了几句话,前者便牵起男生的手进了一家饭馆,像是亲戚。
“你不说话我还以为你是女的。”
“只是觉得不碍事,所以就随它长了,鬼爷若是不喜欢我回去便剪了。”
“没必要,阁下大可不必在意我的看法,我对你还是尊敬的。不过我还是好奇你的容貌,程钦说你四十不惑,可你看起来如他一般年轻。”
“这是因为武脉能力的关系,我可以将我的一缕心魂赋予在别的物体上,其中包含了我的精神力与生命力,而赋魂多了之后,我就会显得比较年轻,但是本身所剩的生命力或者说寿命其实并不多。”
钟年寿缓缓解释道,其中的缘由令越子游感到意外,他对前者的能力有些许的了解,只是没想到代价是生命力。
“不用太担心,在我赋予出的心魂不受特殊影响的情况下我都是可以完全收回的,过程也没有其他代价。”
“所以每件‘古董’你都赋魂了?”
“是。”
“这么看来,副楼主才是鬼灾下第一战力。”
这其中当然不包括各个大人物,大人物只会在生死存亡之际才会出手,其他时候是指望不上的。
在越子游的认知里,宋望辞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战力,之后便是伍偃,而煌鹤楼的武者相当于是残党,除了楼主剩下的都是没有称号的。
在纳入煌鹤楼时,程钦就给了他所有武者的信息,当时没有提到钟年寿,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钟年寿一直以来都被凡氏的人监视着,所以很难对组织起到什么作用,最后是楼主的意思才让越子游知道了这个副楼主存在。
钟年寿也是除楼主外唯一的称号武者,修为仅比宋望辞少开了一脉,但能力非常特殊,且上限极高。
“这位是?”
一人自顾地走到钟年寿的身边坐下,眼睛却一直盯着男孩。
“这是亲戚家的孩子,是我的侄子,来高峨找我玩两天。”
“哦?我跟着你可不是一天两天,什么时候听说你有这么个侄子了,而且这两天也没人给你捎信吧?”
来人言外之意指的便是昨天的那张纸条,除此之外就没人再给钟年寿传过消息。
“昨晚你走后便有人告知我了,且,我接个小孩凡氏也有意见?”
说话的人眼神变得冷漠,使得他身边的人也感到一丝寒冷。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我只是关心一下,而且职责所在,我也是没有办法~”
那人连忙摆摆手,看上去有点慌,又把手伸向越子游,想要与他握手示好。
“你好,我叫白姜,你叫什么名字?”
“爷!”
废话不多说,越子游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一出现他就很反感,又或许是之前遇事不顺,现在又有人来找茬令他实在是想发泄一下。
神临!
呲~
有人掀桌而起,白光在黑暗中直射而出,被洒到空中的水在接触到白光的一瞬间便蒸发得无影无踪。
“又没用?!”
越子游也不知道是神临出问题了,还是他的运气太差了,可凭白姜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对他有警惕,不过这个小饭馆是他昨晚特意包下来的,现在除了他们三个人没有别人。
“小孩你这能力……有点吓人啊!”
神临撤去,白姜的表情非常惊讶,因为他很了解钟年寿的能力,所以刚刚带着死亡气息的黑暗只可能是眼前的小孩施展的。
“收回去。”
此时白姜手中拿着一个银白色的手镯,白光则是手镯发出的,刺眼且炽热,光照在一面棱形盾牌上,有白烟漾起。
不过还有一把短剑悬在白姜的头顶,散发出锋锐的剑息,剑息隐隐穿过他的头颅一直都脚底,令他浑身发麻。
“好说好说~”
白姜悻悻地收回手镯,然后举起双手,表情尴尬,有点像待宰的羔羊。
“鬼爷好生霸气。”
“最近有点逆水,脑子也不好使,不过他给我的感觉也不像有立场的人啊!直接逼他‘从良’不行吗?”
越子游知道身旁的人对他有意见,不由分说的动手本身就不理智,只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说不想耽搁时间。
“首先,你的举动和想法有些幼稚了,这使我觉得楼主的决定可能不是很明智;其次,白姜以前也是煌鹤楼的武者,也是我以前的徒弟,然而煌鹤楼被凡氏架空前,他是第一批响应凡氏的武者,所以你觉得他能有‘从良’的机会吗?”
“那就杀了吧。”
举手的人眼神一变,他没想到这个小孩杀心居然这么重,还这么果断。
“他如果死了凡氏的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当时候煌鹤楼现在一半的武者都会遭殃,何况他毕竟做过我的徒弟。”
“与我何干?我杀他你还要拦我吗?”
“……”
一把黑色镰刀入手,男孩一步步走向不敢动弹的人,神色冷淡。
“鬼爷!有话好好说呀!别随随便便就动手呀!”
白姜讨好地说着,但心里却是不相信对方会真的杀自己,但是好像没人理他。
“师傅!快拦一下啊!你很清楚我要是死了结果有多严重啊!”
“你太吵了!”
黑镰抡起,死气扑面而来,毫不犹豫地划过那人的咽喉。
噗!
一圈光罩出现,抵挡了黑镰,使黑镰在白姜脖子前一寸停住,暂且留住了他的命。
“小…小孩,你来真的?!”
白姜发出有些颤抖的声音,不可置信。
“护命器具?你还挺有钱呢?藏饰里肯定也有不少好东西吧?”
话语间光罩已经消失了,越子游再提起黑镰,要索命。
可白姜头上的短剑一直都在,他根本不敢动弹一分,只能眼睁睁看着黑镰落下。
“我从良!”
既然想取你性命,死神又怎么可能收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