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平医院是个市级医院,坐落YJ市的东北角,中午时分,一声略带凄厉的长笛响了起来,由远而近,冲入了保平医院的大门。
救护车还未停稳,医院里面已经冲出了几个医生,麻利的接下了车上的担架,迅疾的向急救室的方向跑去。
担架上的伤者一身休闲装,戴着氧气罩,双目紧闭,似乎已经没有了知觉,担架上红迹片片,显然是伤者流血不少,受伤很重。
快救人啊!”警车上急促的冲出了两个警察,一脸焦急的喊道。
急救室门上的急救灯瞬间变成了红色。
外面几位警察神色焦急的看着急诊室,走过来一个护士,说不上多么漂亮,但是却带有一种说不上的清纯,脸型有些瘦削,一双眸子黑白分明安慰道,“几位,不要担心,医生在急诊了,想必没有问题的……”
“怎么可能没有问题,那一枪可是正中胸口啊!”一个青年警察猛然嚷嚷了起来。
“闭嘴!”另外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年纪的警察一巴掌拍在了先前那个警察的脑袋上,喝道,“乱嚷嚷什么,你是诅咒他活不下来吗?”
那个警察愕然一顿,急忙说道,“不是啊,我不是那个意思……”
“得了,等结果吧!”那个中年警察苦笑了一声。
“请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中枪的?”那个小护士问道。
“有人抢劫银行,他因此而中枪了……可恶那五个人,居然跑了三个!”那个中年警察一开始意兴阑珊,似乎并不想多说什么,但是后面却变得咬牙切齿起来。
过了一会儿,一个中等身材,微微有些发福的中年妇女冲进了医院,被警察和护士安慰着,失魂落魄的坐在病房内发呆。
每个人都在等待,那种等待的煎熬,不是身临其境绝对无法知道。
良久之后,急救室走出了一个医生,医生看起来不是太苍老,大约只有四十岁左右,警察和那个中年女子陡然冲了过来,同时喝问道,“怎么样,他(我儿子)没事吧!?”
医生轻轻摇头,叹息道,“病人心室纤维性颤动,可是脑波无信号……那一枪穿胸而过,正好击在了脊柱之上,压制了脊柱神经,虽然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但是因为神经受到了压迫……病人他……”
说到这里,医生顿了顿,不忍再说下去。
中年妇女身子一个踉跄,两旁的警察急忙扶住她,那个中年警察喝问道,“是脑死亡吗?”
医生轻轻的点了点头,“算是吧,若是伤者七十二小时内不能苏醒,就会彻底的变成植物人。”
“秀兰,易唐怎么样了?”一个中年男子冲了进来,满头大喊,气喘吁吁的。
“你是病人的父亲,白平义吗?”医生问道。
中年妇女两眼无神,双眸含悲。
“易秀兰,易唐怎么样了?”白平义再度问道,只是声音有些颤抖。
易秀兰依然没有说话,医生却叹了一口气,“观察一天,暂时使用呼吸机和心血管药物维持心跳,如果明天仍然没有任何脑电波的话,也就没有……没有再医治的必要了。”
白平义的身体踉跄了一下,那两个警察急忙扶住了他,那个年轻一点的警察猛然喝道,“医生,没有任何机会了吗?”
医生叹了一口气,“十二小时后做一下脑干反射试验吧,如果无反应的话,还是建议你们放弃抢救,因为那时候已经没有抢救的意义了。”
医生走了,病房外只剩下了白平义易秀兰还有那两个警察。
虽然知道守在病房外边于事无补,易秀兰还是执意不肯离去,哪个父母知道子女危在旦夕,却能不陪在子女的身边?
警察也走了,说明天再来看看,并且劝白平义和易秀兰想开点,但是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是夜,沉默的雷声传来,闪电闪烁,瓢泼大雨下起。
病房之中,病床上的警察身上插满了管子,口鼻上插着呼吸机,双目紧闭,伴随着一道惊天响雷,一道诡异的紫色气息凭空出现,紫色气息一分为二,一股没入到了警察的体内。
另一股则是在警察的左手中指上环绕了起来,化为了一颗紫色的古朴戒指,闪烁了一下,然后消失不见了。
脑电图示波器剧烈的波动了起来,心跳测试的仪器也震颤了起来。
病床上的警察猛然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睛中充满了惊骇和迷惑!
“怎么回事……这里是哪里?”
警察双眸有些惊骇,动了动,却发现身上插着一些管子,身体也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沉重与疼痛,“可恶,我堂堂锦毛鼠白玉堂,居然重伤至此,此刻居然一丝真气都提不起来?”
“对了,冲霄楼,五爷我中计了被乱箭射死……难道我没死?是猫儿他们将我救了出来?”
白玉堂呢喃了一句,猛然一怔,“不对,我身上没有箭伤,唯一的伤口在胸前……这是……”
白玉堂想要起身,却突然惊呼一声,身体剧烈的颤抖了起来,身上插的管子顿时被扯了开来,猛然双手抱住了头,他只感觉一阵巨大的疼痛,瞬间侵遍全身,感觉好像每一块肌肉都被被撕裂开来,浑身的骨头好像已经没有几块保持完整。
疼,是白玉堂此时唯一的感觉。
巨大的疼痛使白玉堂恨不得马上死去,脑子里乱糟糟的,感觉好像有一份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在不断地挤进自己的脑海中,与自己的记忆不断缠绕融合,他毕竟经历过大风大浪,波折无数,精神自然坚韧无比,居然生生的扛住了这一股疼痛……
白易唐,JL大学法学院大四学生,二十三岁,已经考入YJ市公安局,如今暂时当一名协警,等毕业之后,才会进入编制,成为真正的警察。
其父,白平义,乃是一名建筑工程师,其母易秀兰是一名设计师。
白易唐的名字是他家里的姓,他爷爷奶奶都姓白,而姥姥姥爷一个姓易,一个姓唐,所以他的名字为白易唐……
此次前往YJ市公安局办理入职的一些手续,办理完了正准备赶车回学校,却听闻有人抢劫银行,白易唐作为协警也到了那里,结果,却不幸重伤。
白玉堂脑子里便多了很多这样的繁琐无比的记忆,他整个人愣住了,连那股巨大的疼痛感这一刻都感觉不到了。
“一眠千年啊……”
良久之后,白玉堂闭上眼睛,苦笑了一声,眼神变得有些落寞哀伤。
锦毛鼠白玉堂,为人行侠尚义,邪正分明,性情高傲,可是这一刻,白玉堂却仿佛成为了一个失去了母亲的孩子一般。
“一眠千年,可恨阎王为何不让我喝下孟婆汤,却为何让我借尸还魂,而且穿越了千年……”
白玉堂心中苦涩,突然间,他的脑海中传来了一道声音,“命!”
白玉堂一怔,神色一变,四处打量,却发现没有任何人,苦笑着摇了摇头,“五爷我现在连幻听都出现了,可笑啊!”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借尸还魂,五爷我居然……”白玉堂苦笑,感受着身体的状况,这等伤势,没有任何内息修养,只怕要至少要修养一两个月啊,所以,第一时间还是先恢复内力好了。
有内息调养,这等伤势十天左右就足以恢复了。
“也好,以剧痛来刺激潜能,正好引发内息气感。”白玉堂呢喃了一句,将身上一些管子拔掉,然后专心以意引气,以意炼气。
蓦地,他左手中指上浮现出了紫色的戒指,戒指闪烁了一下,然后再度消失。
白玉堂并没有注意到,只是这个时候,他脑海中突然多出了一段内力修行法门,霎时间,刚刚闭上眼的他,再度睁开了眼睛。
“呵呵……”环视了四周一眼,白玉堂苦笑,“既然借尸还魂,一眠千年的事情都能发生,那么,脑海里多出一些东西也是可以理解的……”
“穹苍诀”白玉堂呢喃了一句,查看起这一段修行法门来,不由得顿时大惊,这等修炼法门,比起他前世的修炼法门不知道精妙了多少。
“看来,五爷我的借尸还魂并不是一个巧合啊……”白玉堂本就是冰雪聪明,静下心来,细细的思索了起来,突然笑道。
“穿越千年,借尸还魂,脑海中的修炼法门,似乎有一张看不见的网将五爷我的命运安排好了呢!”白玉堂不由得冷笑了起来,“既然这样,那五爷我就看看,到底最终能引来什么!”
不再多说什么,白玉堂闭上眼睛,以意引气,修炼起来所谓的穹苍诀来。
白玉堂盘膝坐在病床上,心神合一,宁神吐纳,良久之后,只感觉丹田微微一热,经脉之内突然出现了一点点感觉,但那感觉却是微弱游丝,若非全神贯注,几乎不能察觉。
这道气息细如游丝,若有若无。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玉堂才睁开了眼睛,呼出一口气,感受着经脉中的气流,眼神虽然有惊喜但是却带着一丝震撼。
“好凝实的真气,好厉害的穹苍诀!修习内功之人,开始修炼出气感,决计不会如此凝实。”白玉堂真心的赞叹了一声。
此刻,天际已经泛红,已经是黎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