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小玖对于爱情没有期盼，但对于将来还是有打算的。
例如找个老实，不需要操心的另一半，过两个人哪怕相敬如宾，但是不累的日子。
她内心深处更想做个不婚主义者，可现实不会让她成功。
那就找个不会让她失望的另一半更好，戚景臣这种类型明显不是。
哪怕戚景臣用卑微的态度，依然没改变柏小玖的坚决。
起床前那通电话，依然明明白白说了她心里的想法，包括他们之间的年纪，还有彼此之间的陌生，来自不同的城市。
这些种种都是他们之间的鸿沟。
不管戚景臣如何说，柏小玖认真说完自己的想法，坚决的拒绝后挂断了电话。
上班时，坐在公交车上，柏小玖望着窗外也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直白？
可戚景臣这种人看着跟穆西泽完全不同，他所说的从没恋爱过，柏小玖也没相信。
穆西泽这种才是一看就没恋爱经验的人，做什么说什么都透着羞涩。
戚景臣的眼睛里总是闪着光，那种势在必得的光芒，一点不像是一点经验都没的人。
当然这不是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年纪和两个人之间的陌生感。
柏小玖知道外表不是永恒的，两个人一开始就感觉不对，那怎么都不会对，只是靠颜值吸引彼此，走不远。
“你今天上班怎么没给我电话？”
柏小玖沉默的下车，还在想着戚景臣被挂电话前，那带着哀求的声音，清透好听却特别哀伤的感觉。
听到的时候就会觉得心里有些难受，回想起来，还有些遗憾。
听到郑青的声音，回过头一看，她也刚从公交车上跳下来，脸上挂着不满。
“忘记了。”平时她们两总会相约个时间，争取能在中转站遇见。
今天遇见戚景臣给她电话，把这件事给忘在脑后了。
“是不是乐不思蜀了？说起来，臣下还真挺帅。你昨天跟他待在一起一天？”郑青一看柏小玖这表情，一点不带春风得意的感觉，说话声音越来越微弱。
柏小玖知道郑青性格开朗，看似抱怨的话语，其实只是询问一声，一听她话题瞬间岔到这里，无语的瞟了她一眼，“什么乐不思蜀？怎么不说从此君王不早朝？”
郑青笑嘻嘻上前挽住柏小玖的胳膊，跟着她朝前走，“你要这么说也行。”
“我跟他不合适，他比我小不说，又是北方人。南北差异大，明白吗？”柏小玖跟戚景臣相处了两天就看出来，他有时候说话做事，跟她们完全不同。
“知道啦。我这不是就觉得你们两都好看，要是走在一起特别养眼么。”郑青嘟囔了一句，突然拍了拍额头，“对了，昨天薇姐叫我跟你说，夜班早点来。”
说到这里，郑青急躁的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又松了口气，“还好，她们还没下班。”
宋薇莉昨天跟郑青说这事时，她正在记录热线电话，记录完毕后就把这茬也忘了。
当时她心里还腹诽了一句，怎么不直接给柏小玖电话？
柏小玖的年假早就没了，请事假太贵，还好邱竹萍的牌友多，替她开了一张病假条，请的是病假。
宋薇莉还真以为柏小玖生病，当然是不想打扰她休息，可郑青一向大大咧咧，从来不会这么细心的思考。
“叫我早去？怎么了？”柏小玖原本还慢悠悠挽着郑青朝园区走，一听这话，脚步快了不少。
柏小玖今天有些心神不宁，也不想待在家里，出来的的确有些早。
这会儿到了公司还没五点，白班的人都在，她走进工作区域，宋薇莉正盯着电脑在打字。
余光瞅见了她，仔细打量一圈她的脸色，似乎在确认她病好了没，看了几眼才朝她招手。
柏小玖松开郑青的手，把她往吸烟区那边一推，“你先过去吧。一会儿我跟薇姐说完一起去买点吃的。”
“行。”郑青其实也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对于柏小玖向来有迷之自信，还以为是有好事。
宋薇莉看着柏小玖走过来的表情不太好看，不知道是因为工作，还是因为她的事。
等她走到面前，宋薇莉长吁一口气，站起身，朝她摆手，“走吧。边抽边聊。”
“怎么了？”柏小玖看她这表情，心里总有些七上八下的。
走到吸烟区，宋薇莉瞅了几眼站在一边抽烟的郑青，拽着柏小玖走到了墙角边，替她点了烟，这才深吸一口烟，仰起头吐烟圈。
柏小玖指尖夹着烟，先转头跟不远处的郑青挤眉弄眼一会儿，才转过头看宋薇莉。
“最近陈婕表现如何？”
“还行吧……”柏小玖一听宋薇莉提到陈婕，下意识在脑子里过了一圈，她最近似乎没怎么惹事。
相反她还很消停，叫做什么就做什么，一点没有怨言，有时候还悄悄来找她，主要要写组长交班日志。
“还行？”宋薇莉冷哼了一声，将烟灰抖了抖，看着烟灰飘洒出一缕，指尖抹去那点烟灰，声音冷了几分，“这家伙都告到总监室去了。副总昨天找我谈话，问我，你到底怎么回事？”
说话间，她转头看着柏小玖的表情，见她一脸诧异，抬起手揉了揉额角，“她说你最近天天就知道玩游戏，所有组长该做的工作都交给了组员。还说你对组员没有一视同仁。总之，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
柏小玖明白，陈婕说的看着不像是大事，无非是一些小事，这些事，一件件摆出来，其实每个客服或多或少都会有。
但问题在于，柏小玖是组长，还是宋薇莉看好，在总监室那些头头心里挂上号的，更何况，现在公司改制，是评星级。
这些看似小问题的问题，在过去不算是什么问题，可在现在一个个加起来全都是大问题。
“然后呢？”柏小玖都有些佩服陈婕了，她告状的时机很好，而且最近她还主动来要求写组长交班日志。
一般来说为了组长交班日志，如果不是组长本人亲自写的，会先标注写日志的人的名字，在后面加上组长的名字。
最近一段时间，柏小玖所在组里的组长交接日志，基本都是“陈婕、柏小玖”。
这是证据，她还有个墙头草同盟孙沁雪，副总监找她问一问，两个人口供一致，柏小玖基本就会被盖棺定论。
“你说呢？陈婕说的还不止这些，一桩桩一件件的，都说明你不适合做这个组长。”宋薇莉说到这里，紧皱眉头，“我知道你没打算往上走。可你现在的工作必须做好。马上就要评星了。你和李哲是我们神游大地唯二的两个希望。”
“副总监怎么说？”
“昨天副总监找孙沁雪和何晓问过了。”宋薇莉说到这里冷笑一声，又无奈的摇头，“据她们说，最近一段时间的确是陈婕在帮你做组长该做的事。你这些手下，可一个个都不老实啊……”
柏小玖笑了起来，这事儿跟老不老实没关系，陈婕那是一根“老油条。”
她几乎可以猜到，副总监在询问孙沁雪和何晓的时候，陈婕要么在一边引导话题走向，要么就是提前先说过什么。
副总监是个男的，工作又繁忙，不会把所有精力放在这种小事上，肯定是把当事人聚在一起来询问。
但她昨天正好请了病假，不管真病假病，给人感觉都不会好。
陈婕说她对组员没有一视同仁，今天郑青都没提副总监这件事，可想而知，副总监心里是把郑青当做了她的同盟，压根没问过。
“那他什么意思？”
宋薇莉知道柏小玖的意思，深吸一口烟，眼睛一眯，笑了起来，“有我在，陈婕能搞出什么来？我说叫你明早亲自去解释！”
“明早我下夜班，人都不清醒，解释什么……”柏小玖一点不在乎这点事，几乎是听到宋薇莉说陈婕告状这事，心里已经想好了解释的说法。
“我跟副总监说了，我们神游大地一贯是组长说的算，每个组的工作方式不同。最好是让组长本人来解释。”
宋薇莉说到这里，烦躁的动了动腿，换了个站姿。
“这几天准五星人员的名单正在拟定。毕竟是第一批五星一线客服，就像是公司的典型。你和李哲肯定榜上有名，但还要看最后的评级。我不希望你在副总面前留下不好的印象，你明白吗？”
柏小玖明白她的意思，游戏组里出了五星，也是一种荣耀，跟经理的奖金季度奖什么的都会有挂钩。
“我知道了。我明早去解释吧。”柏小玖心里打定了主意，也好，下了夜班人憔悴，再去多说几句，到时候就看谁的解释更完美，谁表演的更让人容易信服。
宋薇莉对她一向很放心，这回陈婕出了个幺蛾子，正好在评星关键时刻，让她烦躁的想把陈婕马上踢出去。
可说到底，这种人永远都会存在，如果柏小玖自己起不来，处理不了，五星她永远拿不稳。
“怎么了？我看薇姐表情不好？”郑青等宋薇莉面无表情离开，好奇的瞅了几眼，才凑到柏小玖身边。
“没事。”柏小玖知道郑青对她向来很信服，把她当老大似的捧着。
她一旦知道这件事，没准都能去揍陈婕一顿，岔开话题说起了戚景臣，“对了，臣下昨天还说要谢谢你们的火锅。打算明晚请你们吃饭。”
“行啊。我们去哪儿吃？”
“是你们去吃。我不去！”
“为什么？”
“嘁，我又不是他什么人。他请你们管我什么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