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起,幽腾离开了湘水,往咸阳而去,自己现在是阴阳家:山鬼,自然可以到咸阳去转转。
细想想,就算是东皇太一的故事,也不一定是真实的,如果苍龙七宿就是指七件至宝,在海外封印了一只蜃龙,那蜃楼何用,给蜃龙做个家,幻音宝盒何用,给蜃龙放首音乐,高月何用,蜃龙娶妻?细思恐极呀!
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解释清楚。
冷静下来以后,幽腾似是明白了东皇太一为何邀请自己加入阴阳家,又没有给予职位与任务。
千年以前,遭逢大变,巫族两分,各自用自己的方式追求神灵再降。
而今,千年之后,化身为阴阳家的楚地巫族彷佛已经看到了曙光,置身蜀山的虞渊一族,则是日益衰落,东皇太一希望在阴阳家成功的时候,有蜀山虞渊一族之人见证。为千年的争执画上句号。
可能是如此吧,暂时放下了相关顾虑,既然有了阴阳家马甲,不去咸阳看一看真是可惜了,咸阳现在可是天下中心,真不知是如何盛况。
秦人尚黑,咸阳的民居大都是灰黑色,有酒馆,商行的公共聚集场所,则是黑红两色相交,黑为大黑色,红为深红色。所以总的来看,咸阳的色调暗沉。
由于咸阳是天下独一份的国都,人声鼎沸,有了人气的补充,大片的灰黑色色调并没有让咸阳显得阴沉,反而给咸阳这座城市增加了厚重感。
因为秦始皇下令将天下豪商迁往咸阳,如今咸阳城内皆是进进出出,买货卖货行旅商队。幽腾坐在一间茶馆,注视着来来往往的行人,默默发呆。
形色匆匆的人流中,有一个不和谐的音符。一个青年男子带着两个家丁走来,男子面如冠玉,戴了一顶花色布帽,天青色锦袍,身上还披了一条浅棕色狐衾,在大片的灰黑色背景下格外引人注目,招摇过市。
男子在一个卖脂粉的少女跟前停了下来,少女极美,只是身上的衣物有些破旧,正色说:“这位姑娘,所有种类的脂粉全部来一份。”
然后就交钱,拿货,离开,一气呵成。
幽腾有些诧异,想象中的事情没有发生。
男子买完脂粉后转身离去,少女则是悄悄收起货摊,在后面跟了上去。
幽腾非常诧异,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
幽腾也在后面悄悄跟随,打算看一看之后会发生什么。
少女跟着男子,走到了一处人烟稀少的小巷,男子转身进去,让两个家丁在外面守候,少女竟也跟了上去。
两人相遇,少女大大方方的开口:“这位公子,你已经连续几天来买我的脂粉了,次次都是每种各买一份,到底是意欲何为?”
青年男子摸了摸头,憨憨的一笑:“我,我喜欢你,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你了,但是不好意思开口,只能借着每天买脂粉的时候看看你,看看你就好了!”
那少女虽然落落大方,还是有一点害羞,低头看了看手,才又开口:“你,你以后可以直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说完抿嘴一笑,跑开了。
青年男子看少女离开,愣了片刻,傻笑一会儿,也走了。临走时,看了看幽腾所在方向,似是有所发现,又像是没有发现。
第二天,同样的地方,幽腾在同样的茶馆,叫了一壶茶,也不喝,呆呆的坐着,果然,片刻之后,少女早早的收了小摊儿,与青年相约到到咸阳城外,踏青赏水,城外风景很好,春色也很好。
幽腾不知为何,觉得自己有了跟踪狂的天赋。
只是这次,天色较晚,青年让少女先回家,而后对着山野密林说:“这位朋友,不知能不能出来谈谈!”
幽腾见状,自树林里走出来,在河边坐下,江水滚滚,奔流而去,青年也在河边坐下。
“你跟踪了我两天,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吗?”青年开口。
“哈哈,实不相瞒,没什么事情,只是偶尔遇见,感觉兄台遇见那个姑娘前后表现有一点奇怪,仅此而已!”
“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有因果。
宋康公时,康公舍人韩凭,少年英俊,娶妻何氏,何氏美貌异常,康公见到了,非常喜欢,强夺了何氏,韩凭大怒,找到康公理论,被康公囚禁数日,贬为守城士卒。
何氏秘密给韩凭送了一封书信,写到:“其雨淫***大且深,日出当心”,后来,康公得到了这封信,不解其意,其丞相解释道:“其雨淫淫,思念至深;河大且深,不得相见;日出当心,不如一死,心有死志啊!”
后来,韩凭自杀,再然后,何氏自杀,留下遗书“王利其生,妾利其死,愿以尸骨,赐凭合葬!”康王大怒,故意将两人坟冢立于道路两边,隔路相望,终不能合葬。
两年后,慢慢的路上长出一颗梓树,树冠硕大,遮天蔽日,树根缠绕于路旁两座坟冢,使两人能够死后相见,树叶茂密,呈心形,常有鸳鸯栖息的其上,后人称为相思树。
韩凭,是我本家一位叔祖,梓树,是一个花匠偷偷种下的,也是那位姑娘的先祖。
我接近她,追求她,有一见钟情之意,也有报恩之心,两者皆有。
过程中虽然用了些手段,我的心意是真的,若能相守,终身不负!”
“原来如此,是我多心了,非常抱歉,希望韩公子心想事成,若是好事成就,希望能讨一杯喜酒。”
幽腾有些羡慕的说道。
“多谢兄台!”
河水滚滚,东去不返,如同历史,苍茫无边,却总在河边有水花激荡,泛起点点彩虹之色。
幽腾转身离去。
咸阳城最近很热闹,秦始皇收天下兵器,作金人十二,气势雄壮,立于大秦皇宫之前,太阳下,金光折射阳光,光晕蒙蒙,大秦气象,生机勃勃。
细想起来,始皇帝确实可以称的上是千古一帝,车同轨,书同文,御外敌,严法度,可惜,却缺失了最重要的一点,失掉了民心,不能将天下人当作秦人对待,就注定了秦朝不能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