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蒙恬带着黄金火骑兵继续往咸阳行进,而萧何,则是在邯郸城闲逛。真不知道英布是怎么训练的猫咪,不管何时何地,只要萧何取出黄金花瓣,稍稍把玩片刻,便会有猫猫出现,极为方便。黄金花瓣,简直是撸猫人士的天堂。
来到邯郸城,有一个地方不得不去,邯郸学步,是说燕国有人听说赵国邯郸人士走路姿势优美,便去邯郸学习,结果不但没学会还把自己原本的走姿忘记了。战国时,赵舞天下一绝,而赵国舞姬中,雪女又堪称第一,萧何此行经过邯郸,一定要到妃雪阁一观,哪怕雪女已经成了墨家的统领,早已离开妃雪阁。
夜,华灯初上,妃雪阁已是人声鼎沸,暗红色灯笼照起融融的暖光,温和,使人沉醉。纵使赵国变为秦国,也未能影响妃雪阁的生意。毕竟,不管是哪个国家,总有贵族,也总要消遣,雪女击杀雁春君后,妃雪阁很是冷清了一段时间,不过,世事变迁,世人的记忆总是很短,尤其是燕国,赵国相继灭亡后,谁还记得雁春君是何人,妃雪阁也恢复了人气。
妃雪阁正中,飞雪玉花台上,又有一个舞姬在翩翩起舞,曾经,这里是雪女的专属舞台,但是,雪女走后,妃雪阁要存活下来,就不会让最中央的舞台空置。
萧何找了个专座,拿一杯酒,沉醉于轻歌曼舞中,这世上,丑陋的事物丑的千奇百怪,美好的事物却都有相似之处,跳舞也好,武学也好,世间百艺也好,越是近乎道,越是完美无瑕,越是威力强大。
堂中舞姬,确实是比不上雪女的,但是能在妃雪阁中飞雪玉花台上表演,也会有其独特之处,于轻盈的舞蹈,飘飞的丝带中,萧何彷佛看到寒冬腊月,天地间苍苍莽莽,鹅毛大雪纷纷飞舞之景,心神轻灵,舒畅。听说若是雪女的舞蹈,还会让雪花天降,真不知是何等盛况。
不知为何,像这种场所,总会在特殊时刻有相同的事情发生,萧何正沉醉于曼妙的舞蹈中时,啪的一声,妃雪阁大门被粗暴的打开,一个尖嘴猴腮的富家公子带着家丁进来,为什么是尖嘴猴腮,因为像萧何这样仪表堂堂的人根本不需要用如此粗暴的方式。
萧何闭着眼睛都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于是便真的闭上了眼。
妃雪阁自雪女离开已经有七八年了吧,台上舞姬的《白雪》一曲已经有了雪女的三分神韵,不像是自己能练出来的,再参考年龄,不会是七八年前妃雪阁旧人,也就是说,是最近获得了雪女指导。按说,妃雪阁对于雪女而言算不上是什么好的回忆,但是,她毕竟是在这里与高渐离相遇,有可能在赵亡之后重新买下了妃雪阁作为墨门联络之地,毕竟,对于雪女而言,在赵国,在邯郸,最熟悉的地方莫过于妃雪阁,而且,妃雪阁也是打探消息的绝佳之地。纵然猜错了,也无伤大雅,不知哪里的公子,一看面相就不是什么大人物。
萧何从台上掷出酒杯,酒杯在富家公子所带的几个家丁间反复横跳,使他们手里拿的木棒,铁剑之类统统脱手,最后,沉没于富家公子身前的木质地板中。
萧何飞身而下,落在酒杯旁边,才开口:“如此良辰美景,为何总要有大煞风景之人出现呢?”
尖嘴猴腮按照惯例答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萧何回复:“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只知道,百步之内,你的性命在我手中。”
随后,尖嘴猴腮继续嘴上叫嚣,萧何不与他多说,只是看着他的眼睛,面无表情。
叫嚣了一阵,也是无聊,尖嘴猴腮带人无奈离去。
萧何回到专座,歌舞继续,片刻后,有小二过来,赠了一壶酒,说是妃雪阁老板请萧何留下一叙,表达谢意。萧何本意便是如此,自然答应了。
歌歇舞罢,众人纷纷离席归去,萧何拿起一杯酒,慢慢品着,片刻之后,走来一个身影,褐色长发披肩,眼睛狭长凌厉,最是引人注意的是他腰间长剑,剑锋锋锐,剑身轻盈,寒气森森,正是高渐离。
“在下高渐离,多谢兄台刚刚解围!”高渐离抱拳,称谢道。
萧何回礼:“齐人萧何,不值一提,原来阁下就是墨家高渐离高统领,久仰久仰!”
高渐离面色一变,“你究竟是何人,到底为何而来?”
萧何不解:“恰逢其会而已,有什么问题吗?”
高渐离见问不出什么,拔剑直刺,水寒剑出鞘,周围空气瞬间寒冷了许多。
萧何虽然不解,还是拔剑格挡,铿的一声,萧何剑上开了一个缺口,一股极为寒凉的内力沿铁剑直上,就要进入萧何体内,萧何催动一股内力,将寒冰内力化解无形,同时使内力护住铁剑,与高渐离继续交手。
剑影翻转,两人转瞬间已经交手几个回合,萧何内力无论是品质还是数量都远远超过高渐离,水寒剑虽利,却也久久无法建功,反而被萧何压制。
萧何也是练过剑的,《猿公剑法》也是极为高深,这次是萧何练剑以来与人交手最为酣畅淋漓的一次,其他时候,不是像白凤那样跑的到处都是,怎么都砍不到,就是像典庆那样,铁疙瘩一块,剑砍斧劈全无反应。
这高渐离剑法不是太高明,又不是一无是处,内力虽奇特,却被萧何压制,当真是一个好靶子,萧何虽不知为何高渐离一言不合,拔剑以向,但是却并不想快速结束战斗,要陪他慢慢练。
或许是对自己跟一个无名小卒缠斗许久的不满,或许是看出了萧何的想法,高渐离不再试探,内力全部注入剑中,冰蓝色内力环绕而动。
如果萧何没有记错,这就是那招传说中的易水寒。
随着内力涌动,空气中温度变得极低,一块块冰晶渐渐成型,以水寒剑为中心,一圈圈冰棱向外扩散,空气中的冰晶,地上的冰晶,开始随着内力绕着水寒剑转动,形成寒冰龙卷,最终,狂暴的龙卷收束成手臂粗细,须臾间向萧何袭来,绵绵不绝!
萧何不为所动,以剑指引,在身边形成一圈内力漩涡,取春天到来,万物复苏,暖阳高悬,寒冰消融之义,以内力显化习习春风注入漩涡,寒冰龙卷到来,被漩涡引导,绕萧何而动,转动间,寒冰化作春水,杀意消散无形。
接下高渐离这招易水寒,高渐离已经无力再动,萧何也不客气,内力变化,长剑翻转,惊蛰起,春雷响,万物始动,长剑上呼啸着雷鸣向高渐离刺去。
万籁俱寂,萧何彷佛闯入了一幅水墨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