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关,项羽四十万大军将关隘团团围住。
为什么还是四十万,因为此次西征,楚怀王熊心没有一同前来,熊心没来,却想要项羽留下一部分兵马来保护他,项羽实在被烦的没办法,恶趣味发作,将章邯以及其手下的二十万大军留下保护楚怀王。
那还有先前俘虏的二十万呢,杀了,项羽仿照杀神白起旧事,坑杀秦卒二十万。
项羽本来不是什么残暴之辈,只是,楚军对于巨鹿之战中战败被俘的秦兵打心眼里看不起,稍有问题,动辄打骂,粮草补给都是给的最差的,这就引起了俘虏内心的怨气。
有一些秦兵俘虏悄悄勾连起来想要逃走,正好被项羽听到了,项羽召集英布,季布几人前来商议,英布突发奇想,“秦人与我楚人有血海深仇,注定无法共存,不如将俘虏全部杀掉吧!”
项羽想到自己兵败自杀的祖父,想到杀神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卒,也是脑袋一热,杀俘二十万,坑杀。
这个问题很严重,不仅在诸侯之众坐实了项羽残暴的名声,更是绝了儒家,道家等诸子百家投奔项羽的心思。
至少萧何就看到,收到消息当天,张良营帐中的烛火亮了一夜。张良心里思绪万千,虽说人都是会变的,但当初那个英勇,机智的少羽如今变成了这般模样,真的令人难以想象。
对于那些欺软怕硬的诸侯而言,自然不敢露出一点点不满,依旧随着项羽西征,而对于天下有识之士,则开始从新考虑自己的前程。
比如说韩信,在项羽手下做一个小官的韩信,数次建议不被采纳,又出了杀俘之事,韩信想要离去了。对于同为兵家传人的韩信来说,杀俘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杀俘的只能是大将,而不能是君王,这才是最重要的。也就是在此刻,韩信终于明白,哪怕项羽有重瞳之象,他也没办法做一个君王。
四十万大军兵围函谷,项羽带着手下数万精兵,来到函谷关下,叫战,其实这只是走一个形式而已,根据昨天斥候传来的消息,函谷守将跑了,如今函谷关,就是群龙无首,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拿下。
然而,与项羽想象的有所不同,函谷关城门大开,一个枯瘦的老者骑着一匹瘦马,带着函谷守兵慢慢走出来。
项羽细看,那个老者只有一条腿,还有一条用铁棍代替,虽然年老,皮包骨头已经看不出具体年纪了,但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锐利的仿佛天上的雄鹰,老者身后的守军也是声势浩大,仿佛只是同那个老者站在一起都是极大的荣耀。
“兵家,楚国,项羽。”
“兵家,白起!”
项羽极为兴奋,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要沸腾,杀神白起,“你与我一战,你若获胜,项某一生不入函谷,我若获胜......”
“你若获胜,我就是一个死人了,还管那么多干什么。”
乌骓长嘶一声,向前突进,超越了身旁的狂风,项羽右手紧握霸王枪,微微有鲜血渗出也毫不在意,向着白起而去。
白起今天没有拿剑,而是拿了一根长矛,老秦制式长矛,瘦马虽然看起来也上了年纪,却也极为轻巧,一跃而至半空,接着,向地上砸下,正好迎上前来的项羽。
长矛与破阵霸王枪狠狠碰撞在一起,虚空中一道惊雷闪过,大地塌陷下去,项羽双手持枪,猛的用力,逼退白起。
而后长啸一声,继续向前,霸王枪又往白起身上招呼,白起不慌不忙,身体仰卧,躲过霸王枪,手中长矛前刺,如同雨后春笋,又像老树抽枝,向着项羽心口穿插,被项羽侧身躲过。
项羽将霸王枪往天上一抛,趁着长矛回转不及,一手抓住长矛,一手握拳,携开山之势打向白起,白起索性松手,一把抓住项羽的手腕,另一只手成掌斜劈,砸断长矛,抓着项羽往地上一砸。
项羽也放开长矛,双手撑地,一荡回到乌骓身上,一手高举,接住落下的霸王枪,枪风猎猎,呼啸着向白起肋骨而去。
白起身后,又一杆长矛倏忽而至,白起一把抓住,与破阵霸王枪碰撞。
碰撞同时,白起以脚为手,轻巧的踢起地上的断矛,趁着与项羽僵持的大好良机,断矛斜向刺向项羽心口,项羽微一侧身,终究是躲闪不及,长矛从肩上划过,带起一道血痕。
项羽稍落下风,内力如同狂风,一时爆发,与白起重新拉开距离。
内力环绕着项羽的身体,盘旋,鼓荡,项羽身后,一个**着的雄壮身影浮现,上身赤裸,下身披着一块兽皮,满身鲜血,双目重瞳,头发已经被染成血色,手拿一根木棍,杀气肆意,好像要蒸发身边的空气。
乍一看,与项羽极为相似,但是,在一旁高山之上围观的萧何知道,那不是项羽,是帝舜,真的没有想到,一向是明君象征的帝舜竟然会有如此的一面。
有一句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然而,世上的事却并不全是这样,有恶人临死之前会大彻大悟,也会有圣人临死之前丧失理智,如同嗜血的凶兽。帝舜,与蛇妖搏杀,力尽而亡。
你指望能亲自除妖的帝舜,与蛇妖搏杀之时也是温文尔雅,那是不可能的。
平时一言不吭的老实人要是发火,那必然极为恐怖,更何况是上古人皇,以儒雅孝顺著称的帝舜,项羽的这个法相,萧何如果用的是书生化身,怕是只有显化神农氏才能与之抗衡了。
白起的法相则是一反常态,是他自己,一个白衣书生,白衣书生,令六国诸侯闻之色变的杀神,法相竟然是一个白衣书生。
书生持剑,与重瞳帝舜战在一起。
血红色的剑气,暗金色的棍风,一时间充满整个空间,很是好看。
至于结果,剑气棍风消散之际,项羽一枪刺穿了白起的心脏,白起的长矛则是把项羽的腰砸断了一半,惨烈,不过,项羽还是赢了,胜过了杀神白起,无愧西楚霸王之名。
后来,函谷关士卒无一人投降,全部战死,项羽入关。
“子房,你以为如何?”
极远处的高山上。
萧何对身边的张良说道,刘邦没有过来,此时,他正在接受子婴的投诚,来的只有萧何与张良,萧何来看热闹,张良则是来确认一下项羽身上的变化。
“以项羽的实力,要凝聚人皇法相,还是太过牵强,其中必然是借助了九嶷山帝舜之墓的力量,他已经被自己的法相干扰了心神。而且,圣人将亡,其兆不祥,看来是当日嬴政斩龙的姿态给了项羽太大的压力!”
张良转身离去,萧何也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