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大人看着小曼面无表情的说道，“那你就说说看，你怎么冤枉了？”
小曼尽量调整好呼吸。其气愤和激动之情已使许多天的疲劳一扫而空。血液冲向头脑，现在只有悲痛。
“小女从未卖身，是黄鹤楼的钱老板要求小女卖身与汴京木具行的六少爷，小女不同意才把小女送到衙门的…”
“大胆！”余大人的惊堂木又一次重重的敲了下来。
旁边的官吏看着小曼说道，“错啦！这和钱老板有什么关系？怕是他一无所知吧。”
小曼马上纠正道，“怎么会？在黄鹤楼发生什么事情，钱老板都是知道的呀。”
官吏没好气的说，“放肆！你们老板为人正直，怎么可能要官女子做那等事情。定是你勾引酒楼客人，企图卖身！”
“大人，冤枉啊…冤枉啊…大人！”此刻小曼立马慌了神。
小曼继续说道，“小女当真冤枉，小女本是要嫁人的，要嫁给十五哥哥。小女怎么会做那种事情呢？”
小曼还有一肚子要申冤的话可说，但此时余大人并不想听。所以余大人对她摇了摇头，“好啦，好啦。你还是别说了。本官都说了，这件事情和钱老板他没关系，那就是没关系。咱就别说什么钱老板了，好嘛？”
余大人双眼看着小曼的双眼温柔的说道。小曼那慌乱的心瞬间平稳了下来。
小曼立马点头，“是，钱老板一无所知，但是黄鹤楼的小宝哥哥可是什么都知道的啊，他授意指使我做卖身那等事情，而我从没有过啊…”
官吏突然插嘴道，“那你口口声声十五来，十五去，那张十五与你不是在黄鹤楼结识的？”
余大人看着小曼说道，“对啊…那张十五又是谁啊？”
小曼听到十五的的名字便不说话了。因为小曼怕说错了什么，会不会影响到十五。
看着不说话的小曼，余大人和官吏对视了一眼。执笔官放下手中的毛笔，把视线转移到了小曼身上。
小曼赶紧说道，“小女冤枉。”
余大人旁边的官吏说道，“你一点儿也不冤，赶紧招了吧。我们还等着下堂呢。”
余大人看着小曼说道，“你还是招了吧。你和十五是什么关系？”
小曼闭口不言的看着余大人。
余大人笑嘻嘻的看着小曼点了点头，“说吧。”
小曼大哭道，“小女果真冤枉，身为官妓小女不敢有丝毫的非分之想。只是黄鹤楼暗地里逼女子卖身，这种情况虽然不多，但属实存在。虽然都是小宝哥哥一手操作，但是我们的钱老板就一点不知情吗？若不是黄鹤楼和鹤顶楼的两位老板授意指使，能会有这样的情形吗…小女当真冤枉啊…”
余大人笑嘻嘻的脸忽然又不笑了，“这是什么？敬酒不吃吃罚酒？”
官吏对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都闲着干什么？该上刑上刑吧。”
小曼在堂下惊恐的瞪着双眼喊道，“不要啊…大人，小女冤枉啊…”
说着，两旁的官兵纷纷上前，然后按住堂前申冤的小曼。
“大人，小女冤枉啊…”
一套夹板摆在了小曼的眼前。
小曼惊呼道，“不要啊…大人…小女真的冤枉啊。”
说着，官兵早已把这套刑具套在了小曼那纤细的双手之上。
接着不由小曼动弹和喊叫，两边士兵便紧紧的拉上了夹板。
只见十指在木板间被夹的极紧，受了多天苦的小曼早已没有了抵抗疼痛的能力。剩下的只有嚎叫。
“啊…………”
当双手的每个手指都通红的时候小曼觉得每个手指的上半截简直都要掉了，似乎没有了知觉早已不是自己了的一样。
小曼跪坐在堂上不停的喊着，“啊…啊…啊…”
当士兵停下来之时，余大人看着小曼说道，“怎么样？这下你招不招？”
小曼摇了摇头。
还未及疼痛的小曼缓过来说句话，官吏朝着堂下使了个眼色。堂下的官兵纷纷上前继续用刑。
正当小曼用刑之际余大人看着旁边的官吏说道，“那就老办法？”
“行，听大人的。老办法，把十五找来，然后这十五一认，小曼不就认了吗！”
余大人点了点头。
“啊……”这时，堂下惊呼过的小曼一下子昏倒在了地上。
余大人的官吏退去有片刻便回来了，“大人！”
余大人看着他说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要你先把十五找到吗？”
“这…恐怕是不行。小的巡查打听到这张十五是八贤王府的人…”
“哦？”余大人惊讶万分。
余大人继续说道，“王府的什么人？”
“贤王身边的贴身侍从。在下要是安排人找十五，那必定惊动贤王啊！”
余大人若有所思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啊…”
官吏向堂下昏倒了的小曼看了一眼，然后看着余大人继续说道，“既然是八贤王身边的侍从。小的便想了，咱不至于为了流放了个官妓而得罪王府吧…”
“那是不至于…”余大人若有所思。
官吏继续说道，“小的在想，这小曼口口声声说要嫁给十五，十五会来娶他，那……咱何必得罪人呢。”
余大人嘴角抽动了一下，冷笑了一声，“这点你就放心吧。叶大人可是来过，未带她走。然后隔了这么久也没见谁来看她，她说的嫁给谁，谁娶她不过是她自己的异想天开罢了。就她？八贤王府的人就要她？”
说着余大人还特意看了一眼躺着地上的小曼，“这种女子我见了多了，别说没人娶她。即便是娶，现在这都上了牢狱，过了公堂了，马上就签字画押流放去了，谁还敢娶啊？他王府哪能容得下这般女子。”
官吏赞同的点了点头，“大人说得是！”
余大人看着官吏说道，“我怎么听狱卒说，这女子要去秦王府找十五呢？怎么又是八贤王府的人呢？”
官吏满脸疑惑的看着余大人，“是啊，小的也好像是听说过小曼要去秦王府找十五，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余大人突然如梦初醒，一拍脑门儿，“哈哈哈哈。贤王身边的人去和秦王府宴…哎呀，这上层官员的事情咱搞不懂啊，搞不懂啊。哈哈哈。”
接着余大人朝着躺下喊道，“来人啊！把她用凉水给我泼醒！”
“是！”
说完，堂下的两个官兵从外面拿来了两桶清水，顺势都泼在了小曼的身上。
被浇透了的小曼呛着水咳嗽了两下，然后动了又动，“疼……好痛……”
余大人的木板又拍了一下，“大胆！”
惊魂未定的小曼被吓了一激灵，“啊……？”
官吏在旁说道，“还不快跪下。”
小曼努力的定了定身，然后左倒右晃的跪在了余大人的面前。
“大人……小女……冤枉……”
余大人看着小曼说道，“少给我说内些个没有用的。你还想不想见到你的十五哥哥了啊？”
小曼忽然来了兴趣，“啊？十五？在哪？我要见十五哥哥！”
余大人笑嘻嘻的看着小曼，“哈哈哈。这十五真是你的心上人啊！”
小曼一脸的懵，什么都没说，怔怔的看着余大人。
余大人说道，“我说你还是招了吧，你若是招了呢，本大人不打你、不骂你、不罚你而且还不用刑。”
小曼看着余大人并没有说什么。
接着余大人慢悠悠地说道“不仅入此，本大人还让你现在就走！你看这样行吗？”
小曼忽然两眼放起光，“真的吗？那我可以见到我的十五哥哥了吗？”
余大人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余大人旁边的官吏着急的对余大人说道，“大人…不可啊…大人…”
余大人对他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要他过来，官吏赶紧闭了嘴，然后把耳朵贴紧在了余大人的脸旁。
余大人小声的说道，“咱们衙门这月份好像不缺流放的人了吧？上次那个案子，认了罪的已经流放二十多人了。只是这案件的人还缺四个，眼下她认了就得了，本大人就不准备流放她了。”
“大人，您是记错了，每月衙门需要流放共三十人，这月咱衙门流放者还差十人！”
余大人看着官吏摇了摇头，“昨天朝朝廷刚下的文，这月起改二十人了，大人我刚刚才想起来。所以便不准备流放她了，还得找人送她一程怪麻烦的。”
官吏赶紧点了点头，“是是是。”
小曼似乎听到了什么几个人，几个人的，但因为距离太远所以没有怎么听清。
小曼看着堂上的大人说道，“大人…十五真的会娶小女的。这是真的，未有假。”
余大人笑着摆了摆手，“好啦好啦。本大人知道了。所以你就招了吧。这招完就要你走，你一走你想见谁就见谁。”
“我……我和六少爷当真什么都没有啊…我…招什么呢？”
余大人忽然变了脸色，“怎么还提什么六少爷？招别的。”
“别的……钱老板他逼着官妓…”
余大人忽然板起了脸，“瞎说！怎么又提钱老板了？再提什么钱老板别说我流放你到岭南，即日便走，你再也别想见到你的十五哥哥。”
“不要不要。”小曼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
“大人不要…大人还是放了我吧。这样我便可以嫁给十五哥哥，等我哪日当了夫人定当感谢大人您的恩德呀…大人……”
余大人看着小曼微笑的说道，“说！你和谁同床共枕过？”
小曼没有说话，她在想，若是说了，自己还怎么和十五哥哥在一起呢？十五哥哥还会喜欢自己吗？
想着小曼看着面善的余大人，似乎想寻求答案。
余大人微笑着，温柔的说道，“就像你说的，你本来就没什么事情。你说我完，本官就要你走。”
小曼一脸疑惑的看着余大人，不知道自己当不当往自己身上扣屎盆子。
余大人接着说道，“不过…你要是不说……那本官可有的是办法要你说……”
小曼愣愣地看着余大人。
余大人继续说道，“你可要想好了，你这身子骨经不起什么刑罚。而且这一流放，可谁都救不了你，也没人能找得到你。怕是只有当今圣上能找得回你这个小女子吧。若是要你的十五哥哥知道，你已死，那…”
湿乎乎的头发贴着小曼的脸颊，满脸面无血色，嘴唇苍白的小曼浑身上下都在打冷战，似乎下一秒就能继续昏过去。
余大人似乎看出来小曼的体格根本跪坐不住便很是温柔的说道，“我说你个女子呀，还是招吧。其实流放对你而言不过是死刑罢了。就你这身子骨还能挨到半路？”
小曼再也受不住了，便含泪大声喊着，“我说！我都说！除了十五哥哥和六少爷，两年前小女和一金国来的官员…”
余大人瞪着双眼赶紧问道，“哦？那是谁？”
“小女也不认识……应该是金国皇后的亲哥哥，金国的国舅！”
余大人有些质疑的看着小曼，“怎么会？金国人到黄鹤楼喝酒会和你说这些吗？”
小曼诚实的点了点头，“是啊，他亲口说的！我就记下了，当时钱老板说…”
“好了！本官不想听钱老板说了什么了。”
说完，旁边的笔官将两页纸递到了小曼的面前。
余大人身旁的官吏说道，“签字画押吧。”
小曼犹豫了片刻，“这……这上面的主动勾引……之类的…好像并不符实啊。而且钱老板他说…”
官吏早已没了耐心，便吼道，“快点！别磨叽！”
小曼一惊，便单手捂着胸口。
官吏从上面走了下来，走到了小曼的身旁，“我说，你还犹豫什么？这白纸黑子字写的还不清楚吗？为何还不画押？”
小曼看着官吏一脸的疑惑。
“怎么？还不画押？”官吏恨不得拿着小曼的手摁在纸上。
小曼下意识的退了几步，然后看着他说，“我……”
余大人笑嘻嘻的看着小曼，“你看你这女子，本官说没事就是没事，你怕个什么？”
官吏在一旁耐着性子，压着火气说道，“是啊，没事。大人是官员。那说话能不作数吗！没事就是没事。你就赶紧招了画押吧。”
小曼一脸惊恐的看着官吏，“官人…并非不清楚。而是写的不属实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