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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犹如冷宫

回到宫中的文哲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内心,原来家是个那么温暖的地方,原来这后宫是如此的冰冷以至于难以让人喘息,大家小姐梁文哲第一次感受到了人性的黑暗能将另一个人的心杀死。文哲更加思念母亲了,如果现在在家的话,这个时间正好是接近傍晚的时刻,母亲会将熬了一个下午的银耳红枣莲子汤送来,叫自己趁热吃着,并说着那些充满爱的话。还记得小时候,父亲每每下朝回家,文哲就会爬在父亲的双膝上,小手抓着父亲的大手,一笔一笔的看着父亲写字,小小的手蘸着黑黑的墨,噗的一下盖住了父亲刚写好的文案之上,父亲恼火却不发作的样子,使幼小的文哲由害怕到肆无忌惮。如今入了宫,父亲母亲夜夜可都陪伴着弟弟?可是有想念女儿?想着想着,文哲便写起了家书,是该为家人报个平安了,也使爹爹放心……

皇后和众嫔妃们,此刻在寝殿内好声说笑。欣美人道:“皇上近日大多去皇后娘娘那休息,其实皇上心底里还是觉得和娘娘您在一起安心。”

“其实姐妹们都一样的安心,只是本宫是正宫罢了,所以多辛苦些陪陪皇上也是应该的。”发自内心的笑绽放在皇后脸上。

“唉……其实梁妃也并没有做太过格的事情,皇上却偏偏不待见她……”婷婕妤多少也觉得梁妃的遭遇似乎有些命途不舛了,怎好生生的皇上就次次不去呢,又惹的皇后也很不待见她,所以很是感叹。

“皇上若稍宠她梁妃一丝一毫,我看这丫头就得更上天,她在她宫中做该做的事情就可以了,不必再过于劳累了。”皇后此刻手肘倚在桌子上,然后慢慢的揉着右边的太阳穴。并用眼瞥向了身旁的侍女。

“娜儿,梁妃近日都在怀柔阁做什么呢?”

“舞文弄墨,还有就是近些时候,给家里的书信频繁了不少。”

“哦?那就拦些书信,后宫的女人不要和前朝瓜葛太多,免得有嫌隙再让皇上操心。”

“是!”

如此,当文哲发现家书不能畅快的收发的时候,文哲并没有说什么,因为眼下还有更愁的事情,文哲好久没有上好的膳食和一切用度了,愁苦吃穿的她再添些愁苦已毫无知觉了,刘可也不似在府上话多且快乐了,其余的宫女太监们想有奔头的都走了,想找安逸不被主子骂的、不顾吃穿的都留下了。

文哲深深的叹了口气,便起身挑了件蓝色的纱裙,外层的纱是淡淡的蓝,绣着清秀隽丽的花,内层是深蓝的衬,敞开的领子能露出很明显的白色锁骨,长发披肩使锁骨若隐若现,甚是诱人。发髻毫无修饰,只别上了一朵蓝色的纸花,是文哲亲用手折叠了的。如此文哲便自己迈出宫门了,不知去何处的她竟不自觉的的来到了大庆殿。此刻皇上还在批阅奏折,这个时候进去和那个拦轿子的文哲会一样可笑。可是文哲还是轻轻的走了进去。

赤脚的文哲安静的未发出一声,门口的侍卫双双盯着梁妃,皇上身旁的太监也莫名其妙的看着梁妃,此刻梁妃朝着张太监做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侍卫们和太监便只紧盯着梁妃。当皇上抬起头时,文哲早已静静的站立在了皇上的面前,只是和皇上还有一定的距离。

“你倒是好大胆子啊!”皇上面无表情,不过声音也不是很大声。

文哲仍未言一语,双手慢慢抬起触摸到皇上都胸腔,接着双手由胸腔顺势滑到了腰间,然后紧紧搂住皇上,接着主动贴近了皇上那冰凉的唇,文哲那蜷缩着的身体似乎要钻到皇上的心肝肺里。皇上此刻有些按耐不住了,便给了太监一个眼色,当所有人退下后,皇上抱起了文哲,然后将梁妃放到了自己的文案之上,此刻梁妃觉得腰下的奏折过于硌到自己了,不过梁妃未发出一声,脸上也如皇上一样,面无表情。随后,皇上紧紧的搂住文哲不肯撒手……

这一夜未有一句话。

第二天,皇上告诉内务府要给梁妃备全上好的一切用度……

这事传到皇后耳朵里后,皇后在紫宸殿,笑了,“梁妃这丫头看着就怪机灵的,她若得宠,还轮得到后宫的哪个人有好果子吃。”

娜儿将刚洗好的水果和刚做好的糕点推到了皇后面前,“皇后娘娘多虑了,她梁妃就是年轻貌美了些罢了,不过再美也抵不过光阴如剑,其余的我看梁妃也没有什么能耐。位置又不在皇后娘娘您之上,皇后娘娘不用把她放在眼里。”

此刻,皇后右手两指捏住了一颗桂花糕,缓缓的送到了嘴边咬上了一口,“可是,她梁妃今日能邀圣宠,明日就能留住皇上的心。即便不能,她梁妃目中无人的样子本宫实在是不想多看一眼。”随后皇后将手里剩下的一整块糕点都送进了嘴里。

“唉……叫婷婕妤送些好的膳食糕点给梁妃送去,庆贺梁妃她恩宠有加!”皇后缓缓的说。

“是!”娜儿低声应着。

当婷婕妤被通知要去送糕点时,婷婕妤实在是懒得挪动步子,不过皇后的话就好比是圣旨,不去总是不行的。婷婕妤碍于婕妤身份比梁妃要低,所以未吩咐仆人,自己亲自拿了个沉沉的木箱子,果脯、桂花糕、冷肉可谓样样齐全的摆好。婷婕妤拿着一盒子糕点走在路上还在想,皇后娘娘其实是想治梁妃于死地啊,那梁妃是不是也太过于可怜了。不过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梁妃还是不及皇后位高权重,与其可怜别人,还不如好好保全自己,她命由天可不由我,可和我没有半点关系,是命里该死!

想着想着,婷婕妤便走到了怀柔阁。梁妃看婷婕妤来了,还有些许的开心,觉得婷婕妤可是前来和自己说说话,排解寂寞的?

婷婕妤此刻也一脸的高兴。“好姐姐,我特意来看看你,和你说俩句话。”

婷婕妤喜庆的表情让文哲心里很开心。“来都来了,那进屋里坐着喝几杯热茶吧。”

婷婕妤其实并不想进屋内,不过即使是假戏也要真做才是。“好啊,姐姐。”

婷婕妤坐了没多会儿,两人说些有的没的,婷婕妤就告辞离开了。走之前婷婕妤将糕点盒子留在了文哲的案几上。“姐姐,这糕点新做的,姐姐可一定要尝尝。”

文哲笑着送婷婕妤出了门,“好,我一定会品尝。”

刘可之前好几日都把好的吃食留给了梁妃,自己好久没有吃甜食了,若是在梁府,老爷和小姐定然不会亏待了自己,现如今在怀柔阁哪里有人会向着自己,所以现在看着满盒子的吃食很是嘴馋,不过刘可知道,梁妃一定会赏给自己很多的。

不过此时文哲看婷婕妤走远后便冷笑了一声。“哼,刘可,你拿下去吧,里面装了什么已不重要,都扔了吧,必定是有毒的。”

“什么?娘娘是多疑了吧?”刘可一脸的难以置信。

“难道我说话不好用了吗?”文哲其实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做过手脚,不过文哲就敢肯定,九成的可能这糕点有毒。

“是。”刘可一脸的委屈和不情愿,往日的小姐现如今不受皇上宠爱,难免心情不佳,自己可不能再惹得梁妃心气不顺了。刘可双手上前,将每层盒子都原位安放好后,便谁也没吃的端走了。

“这等把戏,难道拿我当傻子不成。”文哲在自己的寝殿里自言自语,并且觉得内些女人很是幼稚、可笑。

皇后和婷婕妤都惊讶于吃了毒糕点的梁妃居然毫无征兆,这可是天下奇闻,不过俩人马上又都恢复了平静,因为梁妃可能早已知道了糕点有毒。

渐渐的文哲更觉这深宫中无聊的很了,人无聊,事情也无聊。无聊到没有人用任何心机去治她到死,而所有人对她的不好她都能一眼就看透,所以也无人去陷害她。唉……皇后的这般冷是要把自己冷死在这深宫之中啊,让自己在冷宫中生不如死!

既然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那我就走我的独木桥,这宫中人多了去,偏偏要和对自己不好的人在一起吗?

如此文哲便开始走动那些不受宠的嫔妃和美人们。说说笑笑便是长有的事。不过没过几日,怀柔阁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无人再迈入这怀柔阁,怀柔怀柔,似乎这冰冷的宫殿处处埋伏着尖刀刺向着文哲的心,且未有半点柔弱的温情。

现在的皇后动了气在殿内啰唣起来,“梁妃她拥有如此好的冷宫,好好的去安度晚年不好吗,到处交友、走动。莫非是有什么意图?”原来,那些与梁妃亲近的人,皇后便杀之,杀到人人惧怕不敢靠近梁妃;或宠之,利益诱惑,无人不被诱惑而离开梁妃。皇后心里也很是憋气,一个不受宠的妃子还不能赐她于死地了?!那就眼不见,心不烦不好吗?非要天天门庭若市的,让人知道了真是心烦意乱!

这下子文哲彻底的知道了利益的厉害!地位权势的力量!

既然如此,我便随了你们心愿,在怀柔阁深入简出、安贫乐道。

第二天文哲醒来,只觉得浑身酸痛,似乎手脚不是自己的手脚,一切都不是自己的一切。看书乏了就作诗;作诗乏了就绘画;绘画乏了就出去看来往的宫庭之人。看着看着,就觉得这些人这般奇怪,分了叉的四肢到下面又分了叉。人犹如烟一样走着都轻飘飘的,似乎不是人,看着也模模糊糊,朦朦胧胧,每个人说着的话也似乎不是话。

这方方正正的宫殿里,有着方方正正的天,所有的权利、利益、恩宠也不过在这么个匣子里,越看越觉得自己像好久不出匣子的发簪,不!是出了匣子的发饰!如此想着,文哲便把檀木匣子里的玉簪插在了头上。

自那夜后文哲与皇上再未见过面,吃穿用度虽不说最好,但对于妃子来说也还算过的去,且不曾断过。皇上懂文哲的心思,文哲似乎也懂皇上的心思,但俩人更懂的是,他们到底是不能在一起的人,似乎磁铁两个相同的极,不能互相吸引,只会互相排斥,如此还不如互相安好便好。

文哲在怀柔阁久了,倒觉得这怀柔阁很是精美。她开始欣赏墙上的壁画,甚至自己去打扫宫殿,开始爱着这怀柔阁的一切。文哲和刘可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只要父母安好,家中弟弟们安好,天天读书作诗、饮酒歌唱,除了可怜了刘可也要陪着自己如此度过漫漫人生外,文哲觉得这样比巴结皇后好,比巴结同姐妹也要好,如此生活与富贵生活又有何不同?如此便安好。

然而一个事件却打破了文哲安稳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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