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二爷看一眼自己的大手，起身走到衣杆旁开始脱衣服。他身上也是里三层外两层，没有花哨的装饰脱起来自然简单，然等他回头看时，玉树已到床上去了，连红色的床帐也放下了。
他惊讶了一瞬，伸手撩开帐子，看到玉树闭着眼睛躺在最里面，将外面的位置全部留给了他。海二坐下来看着玉树，大约想说什么，可到底还是作罢了，俯身挥灭了最后一盏烛火。
掀被躺下去，床上撒了许多花生、红枣之类有些硌人，他从被底下摸出一把丢到地上，又伸手到处抓，手触及玉树的衣角，连手指头也没碰到，但他还是察觉到玉树颤了一下。
心头滋生出一股复杂的情绪，海二猛地侧身将玉树拉到身旁，玉树一下子绷紧了，本能的别开了脸。但她并没推开他。便是她推他，海二也要将这个事办了，明日一早，嬷嬷便会来检查被单，若被单上干干净净的怎么说得过去？
翻身上去看着玉树，虽看不到她的脸，却能看到她的眼睛，比这黑夜还要黑。
“冷？”海二问。
“只是不习惯。”玉树低声回答。语气无波无澜。
海二将手伸进亵衣中，沉声道：“最好早些习惯，免得为难自己。”说完这句话，海二便动手将各自的衣裳全部丢了出去，一只手伸到玉树后腰上摁着让她贴合自己，低沉道：“我会尽量轻些。”
刚一动，玉树身下的花生便碎了。
海二将她抱起来些，手摩挲着找被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晓得嬷嬷们放了多少在上头，他弄了半天身下还是‘咔擦’作响，不是桂圆碎了就是花生壳破了，好不容易身子底下不响了，又从枕头下掏出几颗枣子来，海二颇为烦躁的沉了口气，继续往枕头下抓，哪晓得抓到了玉树的头发，他一扯，玉树便痛得嘤咛了一嗓子。
默了一瞬，海二将枣子又塞回了枕头底下，摸黑将玉树的手扣了上来。
像是天刚亮，老夫人身边的嬷嬷便来敲门了。
许是宿醉的结果，睁开眼突然头痛得很！海二摁着太阳穴，看到玉树已然穿戴整齐，连头发也梳好了。大约不想吵醒他，因而只点了一盏灯，且并未将灯拨亮，烛火微弱得很，火苗一跳一跳像随时要灭掉似的。
巧云正从首饰盒里挑选发簪。其实盒子里也没有几样首饰，相比莲华喜欢那些华丽之物，玉树平日更喜欢在头顶系一条缎带。
“不必太素。”海二道。
巧云急忙将刚拿起来的玉簪放下，转手拿了九转金簪替玉树簪上，又挑了一支宝石流苏步摇簪好，方满意的退后一步，搀扶着玉树起身。
海二站起来，玉树也算高挑出众，但同他站在一处仍然矮了一个头，她也不看他的脸，伸手拿了衣裳来服侍海二穿上，余光扫到白色床单上的落红，便伸手将床帐放下了。
“二爷、夫人！”嬷嬷推门进来，睃一眼两人的脸色，自往床铺走去，看到被单上的东西方露出笑容来，回身行礼道：“老夫人正准备用早膳，二爷和夫人这时候过去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