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想错了，或者，是旁人引你往错处想，人心复杂，我自然不能替莲华作保，但，她若对你没有真心，也不必想着变卖产业陪你流浪逃亡。”玉树低声道。
白润玉微眯起眼，脸上表情复杂得很，短短瞬间变换无数，有震惊，也有怀疑，有惊喜，隐约又夹杂着一丝悲怆，默然许久，他转身走向莲华，沉声道：“即使最后不能成，你曾有过这个打算，哪怕是一闪而过的念头，我也觉得很是安慰。”
“你和金曦公主的婚事，你是怎么打算的？”
“约莫两月前太后便暗示过我，那时尚有转圜，如今却只能允下来。”白润玉道，语气却像在说别人的事，不带一丝感情，想了想，接着说：“娶了她，对我，对莲华，对国医府上下，都好。”
他的直白让玉树意外，可转念一想，又在意料之中。
白润玉看着玉树，带了两分奇怪问：“你不说什么？”
玉树微微一笑，轻轻摇头，“说什么？你哪件事不是想得透透彻彻的，何需旁人多言？”
“你很了解我。”白润玉笑道，“你若是男子，我两该是和好的友人，恰如伯牙遇子期，高山遇流水。”
玉树莞尔，抬手抚眉，“可莲华，怎么办？”
“若她愿意，我很想娶她，但她恐怕不会愿意。”白润玉道，“这个事，是我无能在先，毁了誓言在后，她恨我也是理所应当，怎么还敢肖想她能委屈的嫁给我？”
“你是说，”玉树皱眉问，“叫莲华做妾？”
“不。”白润玉摇头，像是听了刺耳的话，脸上闪过一丝恼意，却不是因着玉树，而是因着不公和权势，沉声道：“这怎么可能！”
“那是何意？你既要娶金曦公主，又如何娶莲华？”
“平妻。”白润玉道，“在卧龙院那晚，我刻意做出那样疯狂的举动，我闹得人尽皆知，自不怕旁人说什么，我只想着，即使太后强势逼我娶了旁人，然谈判时我也多了一份理直气壮！”
玉树不知说什么好。
良久，她摇了摇头，“这个事，我不晓得莲华会不会愿意，你还是等她好些了，亲自问一问她。”
“自然。”白润玉点头，“我也不知说不说得出口。”顿了顿，白润玉沉沉呼吸，指腹落在莲华眉间，低声道：“况且，旁人也许比我更适合她，至少，不会带给她这许多烦恼。”
外头打来一阵清风，花香袭来，将心中的郁结吹散了些，白润玉深吸口气，又对玉树微笑，目光清明，神情自然，仿佛没有什么能困扰他的灵魂。
“我羡慕你。”玉树情不自禁的说，“真的。”
“羡慕我？”白润玉好笑的问，“我何德何能，当得起大姑娘羡慕？”
玉树抿唇浅笑，微微低头，“就是觉得，无论顺境还是逆境，你皆可从容面对，这，并不容易。”
“我只是更容易妥协罢了。”白润玉道，“倒是你和莲华，太后不会让你们轻易离宫，海家从一开始便太扎眼，又是陛下亲信，太后防备海家也是情理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