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燕她爱的是我,又不是你。再说,你已经有美柔了,又怎么能够去全心全意地爱秋燕?”管灵风似乎是被顾骏正给逼急了,一改平日里温文尔雅的言行,既而对着他大声吼道。
“看来你还是很关心美柔嘛!那你又如何全心全意地去爱玉秋燕呢?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关于她的一切,就应该知道她的内心会是多么的脆弱。而面对你现在的犹豫和迟疑,她一定很绝望。为了不为你增添困扰,她才会选择独自离开。其实面对你和她之间的这份感情,她一直都很不自信。她一直都觉得和你一起开始这份感情,是她太自私了。她一直都自责着,怕你因为她而受到任何的伤害。我曾经鼓励她不要放弃自己向往的幸福。可是,现在我倒是真心希望她放弃。因为,你的确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顾骏正从来没有试过一口气说过那么多的话,这才感觉到原来把自己心中的话全都说出来会是如此酣畅淋漓的一种痛快。
而管灵风面对顾骏正的责问,没有再为自己辩驳些什么。顾骏正的话以及玉秋燕以往总会在不经意中表现出的痛苦与不安,都让他的心在此刻更加真切地体会到了秋燕给与他的这份爱是如此的刻骨铭心。他开始责备起自己的犹豫,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一定会在那天深深地将要离开的秋燕拥入怀中,告诉她他的坚定与执着。他终于明白原来自己已经伤了她。
“为什么她会将心事都说给你听?我也曾经暗示她,希望她能把让她感到痛苦和烦恼的事情都告诉我。可是她就是不说。”说到这一点,让管灵风看顾骏正的眼神居然产生了一丝敌意。
“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还是问你自己比较合适吧!”
管灵风从来都觉得自己没有输过顾骏正,可是今天,他却不得不承认自己输了。
“我想以后有你这样懂爱的男人来照顾美柔。我真的可以全心全意地去爱秋燕了。”
“你能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很晚了,我要回家了。”顾骏正又恢复到了令人熟悉的冷漠表情。他并不喜欢别人太多地触及到自己真正的内心。
“喂,我还有很多话想要问你!”管灵风对着顾骏正的背影挽留道,但是看到他并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后,便不再强留了。他可以理解每个人都有不愿意让别人知道的秘密。而在此之后,他该怎么去做还是只能靠他自己去把它完成。
正在这时,几只萤火虫乘着夜风飞舞到了管灵风的身边。这让他不尽又怀念起了被萤火虫所围绕的那顿最浪漫的晚餐和玉秋燕被萤火照亮的迷人笑容。他跳上自己的车子,不顾一切地向玉家赶去,来不及考虑见到秋燕后该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只是想在最短的时间内给她一个可以依靠的怀抱。
顾骏正目送着管灵风的车驶出管制学园,轻轻地吐了口气。这时,他接到了母亲顾彩云的电话。之后,便神色匆匆地向家中赶去。
在满天星光地照耀下,躺在床上的玉秋燕终于在闪动了几下眼皮后睁开了双眼。眼前熟悉的星空,让她意识到自己应该正躺在自己房间里的床上。她试着转动了一下自己的头,却因为牵扯到了颈项间的伤口,而痛得突然低声呻吟一下,将正守候在她身边的玉嫂给唤醒了。
“小姐,小姐,你醒啦!”看见玉秋燕正睁大着双眼看着自己,玉嫂开心地拉起她的小手后说道,脸上洋溢着欣喜的笑容。
“玉嫂,我怎么会还活着?”玉秋燕心情低落地说道,显然并没有生的希望。
“小姐,你不要这么说嘛!你这么说,玉嫂真的会感到很难过的!难道你真的希望我白发人送你黑发人吗?”玉嫂老泪纵横地说道。她心疼地看着玉秋燕苍白的面容,责怪着自己的无能为力。
“玉嫂,你不要哭啊!我不说了,我真的不说了!”玉秋燕看着玉嫂为自己落泪伤神,非常过意不去地说道。以前,她总是在她老人家面前佯装得很快乐。可是,现在她真的觉得自己再也佯装不了了。因为,她真的觉得自己好不快乐,好痛苦!在她对管灵风坦白一切之后,她多么希望他能将她拥入怀中。可是,直到她再也看不到那棵大树的时候,他也没有追上来。这让她已经明白了他的选择。她也绝对不会埋怨他,因为这是她早就预料到的结果。可是,失去他的痛,还是让她突然间对着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心灰意冷了。而玉明堂意图强行占有她的举动,也让她觉得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对人生的选择权。一个不能自主,又再也感觉不到一丝快乐的人生,她已经再也不会留恋了。她还清楚地记得那天,那一剑割破她颈项时的感觉。那一刻,她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反而是感觉到自己在突然间变得很轻很轻,轻得就好像自己已经变成了一朵天边的白云。她在那里无忧无虑地漂浮着,那里是一个她向往已久的快乐而自由的国度。虽然那里只有她一个人,可是她还是可以透过云层看见灵风依旧如阳光般的笑容。而她也会因此不自觉地露出微笑!但是这一切,就在她睁开双眼的时候,突然都消失了。现在的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和灵魂都变得空荡荡的。她找不到自己活下去的理由,更加不知道该怎样继续生活下去。
“小姐,老爷和季先生都很担心你。我现在就去通知他们你醒了。”玉嫂擦干眼泪,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后说道。
“玉嫂,不要。我不想看见他。”玉秋燕咬了咬自己的唇,眼中充满了对玉明堂的恨意,随后轻声说道:“玉嫂,你能替我把宇杰叫来吗?我想见他。”
“好的,小姐。那我这就去。顺便帮你煮点粥。你手上还在打点滴,所以好好躺着,千万别动哦!”玉嫂慈祥地边摸着玉秋燕的小脸蛋边说道。只要她可爱的小公主还在她身边,她就已经觉得心满意足了。
“谢谢你,玉嫂!”看着玉嫂走出房间后,玉秋燕的眼中立刻就挤满了泪水。她觉得自己原来不是这么脆弱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次醒来,却突然变得如此脆弱。会是因为他吗?玉秋燕看向挂在架子上的书包。书包的拉链上垂着管灵风送她的水晶挂坠。她望着那个挂坠一时失了神。直到这个挂坠被一双大手拿在了手里,然后放入了她的手中。
“宇杰,谢谢你!”玉秋燕握紧挂坠,看着季宇杰一向严肃的脸说道。之后,便不知道再说些什么才好了。
“玉董已经让我替你办退学了。”季宇杰坐在玉秋燕床边的椅子上开口道。
“哦。”这个消息让玉秋燕觉得自己离管灵风已经越来越遥远了。想到今后可能他们再也没有什么机会见面,她的心又偷偷地开始剧烈地疼痛了起来。
看到躺在床上不再说话的玉秋燕,季宇杰虽然表面上显得很平静,但是内心其实也是心乱如麻。对于她自刎的真相,他已经了然于心。玉明堂的做法,的确是让他大吃一惊,却实在无法苟同。
“你让玉嫂叫我来,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季宇杰轻声问道。
“他在家吗?”
“在。现在在书房里处理文件。我想,他很快也会过来看你的。”
“我不想见他。宇杰阿,我的心里真的好乱。我已经把我的真实身份都告诉灵风了。我看得出来,他一时之间是无法接受的。我想,这个短暂的梦终于结束了。我真的感到很难过很难过!以前,我从来没想过要为自己去争取过什么。因为我一直都告诉自己:我没有这个资格。可是,这次我居然忍不住了。这是不是就是我贪心所应得的惩罚?”
“这次,你真是太冲动了。你难道就没想过这个秘密是不能让外人知道的吗?如果玉董知道的话,他会怎么做,我想就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那他知道了吗?”玉秋燕突然紧张地大声问道。她的激动再次牵动了伤口,疼得她的额头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他已经知道了。”季宇杰据实以告。
“那他对管灵风下手了?”玉秋燕突然从床上一跃而起,伤口因此而开始渗出了血渍。
“秋燕,你不要激动,快点躺下。”季宇杰看到血迹,赶紧将玉秋燕重新扶回床上躺着。他知道她关心管灵风,可是却不能看见她伤害自己的身体而坐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