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很讨厌我那样吗?”
以梦想为信仰的单纯模样……他知道,这是许安庭最不屑的。
她说,这注定什么都得不到。
季承礼淡淡一笑,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他低垂着眼睛,银白色的打火机在他手中流转。
被火光淡淡辉耀着的,在他卷翘的睫毛上,几根发丝留恋的扫过他的眉骨。
他把烟含在两唇之间。
季承礼突然抬眼看她。
眼底满是火光。
浓烈又灼烫。
许安庭下意识拢起一边的碎发,她嘴角勾起习惯性的弧度。
她看着季承礼。
被浓密的睫毛所隐藏着的,瞳孔中似乎有两团化不开的浓墨。
“你在成长……而我也是。”
事隔经年再见面,季承礼活成了许安庭最想他成为的模样。
许安庭最期望他成为的模样。
不再天真,不为梦想。
出道到现在,他一首歌也没唱。
许安庭眼中的季承礼,似乎要与黑夜融合在一起。
她想,自己这么多年坚持的到底是什么呢?
真理吗……
还是规则?
黑夜里,一星橙黄的火光。
季承礼扯了扯领口,烟雾呛得他喉咙干渴。
他脑子有些昏沉……季承礼想,这大概是酒精和尼古丁的共同产物,然后在许安庭这个女人的眼睛里面再次催化。
混合在夜色里。
什么都不能控制。
他似乎想笑,但是勾唇浅浅,都是生硬的弧度。
笑的一点也不好看。
索性放弃了。
“你管这叫成长……?”
“……啊,大概是吧。”
许安庭有些恶劣的眯起眼睛,她红唇微勾,玫红耳钉在夜色里闪着冷酷的光。
她格外清晰的想到。
——不是啊许安庭。
——你的坚持,有他眼底的光芒重要吗?
——有吗?
她慢慢的向前走了两步。
两个人的身体越来越近。
酒精的作用慢慢挥发,季承礼的眼睛被不知道是怒还是欲的火焰一点点席卷。
越发的迷离。
许安庭慢条斯理的从他的口袋里摸出烟盒,缓缓叼了一只在唇间。
——有吗?
季承礼的目光似乎投向了远处灯火通明的夜里,眼尾处有些微嘲,冷硬的线条又刻了几分冷漠。
许安庭也没在意他的目光是否注视着她。
她目光有些幽深,再看,又是干净见底的清浅。
她微微挡住自己落下的发丝,眸光落在那人冰冷的额角。
许安庭仰头。
正好对准那天地间唯一的橙黄色的暖光。
那画面暧昧又美好。
——有吗?
季承礼的瞳孔微微放大。
女人的淡香随着距离的缩短而愈加清晰。
太近了。
他看到那人圆润的唇珠,微光点缀下脸上细软的绒毛。
许安庭的烟点着了。
——有吗?
她微眯着眼睛,抬手把季承礼含在唇间燃着的烟拿下来,冰凉的手指碰上他有些温热的唇。
季承礼觉得喉咙愈加干渴了。
许安庭把那燃了一小段的烟夹在两指中间。
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淡淡的白气儿。
细看,那上面还有浅浅的齿痕和淡淡的濡湿。
——有吗?
许安庭递上去了自己的。
季承礼低垂着眼睛,任她动作,不知道是乖顺,还是……别的什么。
——有吗?
——有吗?
——有吗?
许安庭笑笑,似乎很满意他的乖巧,她凑过他的耳边。
以那种微哑的语调。
“……这,当然是成长啊…”
“…唱歌吧,我的金丝雀。”
“我想听你唱……”
我想看你眼底的光芒。
不管你以什么为信仰。
你就是我的信仰。
所以——去他么的真理跟规则。
……如果一切都是最坏的模样。
季承礼没有梦想。
许安庭迷失人潮。
……可是,季承礼眼底的阳光永远是许安庭唯一的信仰。
要说这世上什么是不变的……大概是二人发疯的爱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