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斩刀瞪着恐怖的眼神,向一脸惊惧的阿苏慢慢的走了两步,然后将脸色再一变,神情悲痛的转过身去:“我今天,能痛着心,处置精猪老弟,不是我想,而是我没有办法。”看对面的弟兄没有说话,白斩刀继续向前走了一步:“我不想对不起,我身边的任何弟兄,我也不会狠心去伤害一个跟我多年的兄弟。可是,我不能容忍一个兄弟,屡次不听我的劝告,去做所谓为公司利益拼命的事,也许,你做的是对的,也许从你的内心来说,就是为了我,可是,你们想过没有,一个公司或者一个组织,是要有规矩的,人们常说,没有规矩,就没有方圆,规矩是干什么用的,那是要有底线的,没有一个规矩的公司,或者,没有一个规矩的组织,那和一帮乌合之众,又有什么两样?你们想过没有,精猪这一次的事情,不仅仅是为公司带来了利益,而且,还把道上的规矩和我们公司的规矩,都打破了。我不是不能原谅他,而是,整个道上的道义,不能原谅他。你们,不要忘了,我们是是在道上混的,打破了这个规矩,我们还怎么再在道上立足,谁还能相信你,信任你,谁还能和你再合作,我们的前途还有没有。”说道这里,他顿了一下,道“我也会说,我们可以乘着现在,人马强壮,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把对方的地方拿过来,可是,难道就像你们想的那么容易,你们想过没有,火拼是要付出代价的,那是要牺牲我们的弟兄的,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你们也许不在乎,可我不行,我是这个公司的带头人,能发展到现在,不是那么容易就得来的,看看精猪身上的伤,再想想以往我们死去的弟兄,我真的不想再忍心失去更多的弟兄了,我宁可牺牲,牺牲”说到这里,这个坚强过人的白斩刀,就又落泪了,:“我宁可牺牲我最好的兄弟和恩人,也不愿意在失去更多的弟兄了。你们,懂我的意思吗?明白我此刻的心吗?我白斩刀不是一个没有血肉的人,我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汉子,你们,明不明白?”他的眼睛透出无比的伤痛,看向前面站着的弟兄。当时,马强就站在前面的弟兄里,他和其他的弟兄就在流泪。白斩刀能呢个说出这样的话,也证明了,白斩刀心里是有大家的,白斩刀珍惜弟兄的生命,不愿意,随随便便就把弟兄带入水深火热的腥风血雨中,他们的心是充满感激的,是充满崇敬的。
阿苏的心,也在感动,但是,心里的担心要多于这种感激,因为,跪在地上的精猪,听了白斩刀的一番痛苦的话,就突然收敛了悲痛的哭泣,转身跪在了白斩刀的身后,扬起脸,郑重的道:“大哥!你的意思我明白,你不用多做解释了,我******对不起你,我不该破坏公司的规矩,不应该破坏道上的道义,我愿意接受惩罚,我不怪你!”白斩刀看着他,慢慢的将他扶起来:“兄弟,你理解我这个做大哥的就行,其实大哥又怎么愿意处置你,你是大哥这么多年共过来的兄弟,大哥从来没把你当过外人,你应该知道”
“大哥,不要说了,我求求你,不要说了,你处置我吧,怨我,都怨我!我不配做你的兄弟,我不配!”精猪低下头,低声的说着,令所有人难过。
白斩刀慢慢的扬起头,哀叹一声,颤巍巍的道:“唉!大哥也是没有办法啊,这次饶了你,大哥我以后,还怎么领导大家,还怎么能在有威严,还怎么”
“大哥,我知道!”精猪抬起头,:“大哥,按规矩处置我吧!”说完,将脸转向了一边,默默的流着泪。
白斩刀的鼻子,吸溜了一下,流着泪看着他,狠狠心道:“精猪,做大哥的,对不住你了。”说完,对着身后喊了几句:“按规矩办事!”
“大哥!”马强走上前来,有些难为的道:“真的要要按规矩办?那样不好吧,毕竟”
“废话!”白斩刀训斥道:“按规矩办事!”转过头,看向一旁的阿苏:“阿苏!你当监督。”说完,走出了办公室。
阿苏立时就觉得身上一阵紧张,他不敢面对精猪在行刑时的画面,他不想看着精猪慢慢的死,他也知道这个帮规很残酷。
“大哥!”精猪大喊了一声,将正在走出办公室的白斩刀给喊住了,白斩刀猛的回过头来,看向他,并没有说话。
“大哥!”精猪诚恳的喊了一句:“我不要任何人处置我,我要你,亲自动手!”
“你在为难我?”白斩刀苦着脸,但已经并不悲痛了。
大家一阵好奇,为什么白斩刀在这个时候,反而冷静了下来。好像根本已经不再为精猪的惩罚所痛苦,一切就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谁也猜不透,也没人可以猜透。能知道他心里想法的人,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自己。这也是他在道上混世的原则,也是他多活几年的原因。他的性情,永远都藏在他的心底层,从不轻易的展示出来,他怕有人背叛,他怕有人摸清自己的脾气,他不想让自己透明在别人的眼睛里。
大家望着他,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有些吃惊。
“大哥!”精猪又哭喊了一句:“我不想死在别人的手里,死在你的手里,我感觉痛快。”
“你让我下手。”白斩刀瞪着他,眼睛显得恶毒。
在场的人,看到这种眼神,不住的打了一个冷战。
“是,我就是想,让你亲自动手,他们没有这个资格。”精猪低声的道。不过,他看到白斩刀的眼神时,也明白过来,那是一种对他的失望,也是对他的一种恨。只有他自己明白,白斩刀为什么会用这种表情看着自己,难道,那个仇恨在他的心里从来没有消失过,难道自己为他挡了几刀,也没能让他忘记那段仇恨?他想不到,只有认。
五个人走在办公楼的一层楼道里,一直向着右边的最里边走去。每个人脸上都很悲痛,只有走在最后的白斩刀脸上的脸色有些不同。他的脸上好似带着阴阴的笑意,看着走在前面中间精猪的背影,慢慢的点了点头,阴险的笑了笑。
走到楼道的最里边时,是一扇很窄的门,在最里边的侧面。阿苏是走在几个人最前面的一个,他手里拿着一把钥匙,‘咔本’一声,将门锁给扭了一下,然后,向后拉开了门。阿苏此时,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感觉到浑身的冰冷。这个房间不大,只有四平米见方,里面空空的落满了灰尘,阿苏向后看了一眼,除了白斩刀目无表情的站在最后,个个脸上都带着悲伤,尤其中间的精猪,更是难受,他看看阿苏的眼睛,然后,点了点头,示意他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阿苏,走进不大的房间,身后的人并没有跟进来,他慢慢的走到一张小床的跟前,慢慢的将床拉向了一边,床下原来的位置,就露出了一面紧贴地面的方门,阿苏转头看向房门外,犹豫着,不愿将这个地上的方门打开,他知道,一旦这个方门打开的同时,也就决定了精猪的命运。精猪看着他,眼里含着泪水,他知道阿苏的心思,是在想什么,可是,他还是低声的说了一声,:“打开吧。”阿苏将方门打开,地上就出现了一个通完地下的通道口,一股温湿腐臭的空气就传了上来,阿苏猛的皱了一下鼻子,然后,先后看一眼,才慢慢的顺着地道的台阶,慢慢的走下去,将地道旁边的一个按钮,按了一下,立时地道里就亮了起来。地下室的灯放着刺眼的光,晃耀人眼,这时,他身后的几个人也跟了上来。五个人顺着水泥铸成的台阶,慢慢的走了下去,直到走到最底层,才将这个地下室的概况看清楚。
这个地下室,很大,但很污浊,污浊的室内摆放了几张刑具,在旁边的位置还有一个单杠似的横梁,上面挂满了几个铁钩,乌青的铁钩上落满了灰尘,在单杠的旁边,是一卷厚厚卷起的垫子,整个布置也很单调,然而,厚厚的垫子旁边,却落下不少已经干涸的血迹。
几个人走到垫子的前边,就止住了脚步,其中的三个人同时转身,看向最后的白斩刀,只有精猪愣在原地,看着地上的那卷垫子,眼里的泪止不住的落下来。他知道,那卷垫子待会将让他付出破坏道上道义的代价,破坏公司规矩的代价,最主要的是,他要用死来偿还对白斩刀以前的伤害。
白斩刀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对着阿苏冷冷的说了一句:“把它打开。”
阿苏愣了一下,白斩刀的口吻就又加重了一分道:“我不想说第二遍。”
阿苏只好上前去,将垫子慢慢的平铺了开来,厚厚的垫子打开的那一刻,其他的人,禁不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垫子的平面上,扎满了密密麻麻细细的长针,垫子的面上,有斑斓的血迹,让人望而生寒。精猪站在原地,悲痛的脸上泪水在止不住的流着,望着前面的针垫,他想起了从前。他身边的马强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白斩刀:“大哥,一切都在眨眼之间,你可要想清楚。”
白斩刀没有说话,他的心里很复杂,看着精猪的颤巍泣动的身体,他的心里感觉到一阵的痛快,再想想他们在一起的时光,他的心又有些不忍。可是,既然能来到这里,那就充分证明了,他心里的仇恨已经打败了感动的亲情。他为什么要精猪死?那是他最好的弟兄,他的心又为什么这么恨,难道,精猪身上的伤,也抵御不了他对精猪以往的仇恨。想着以前,他的心开始扭曲,开始了报复,:“动手吧。”他冷冷的扔出了一句。
马强身边的两个人,犹豫了一下,然后,扶住了精猪的肩膀:“精猪哥,弟兄们,对不起了!”
精猪狠狠的咬着牙道:“来世,我还是条汉子。”说完,看着地上的针垫上密密麻麻细细的长针,根根闪耀着寒光,然后道:“我自己来。”话落,他转过头,看向白斩刀:“大哥,我对不住你,我先走一步。”然后,转头猛的就扑在了针垫上,只听扑的一声,密密麻麻的冰冷的针尖就刺入了他的整个倒下的前身,‘滋滋’的流血声,令人恐怖。精猪趴在针垫上,一动不动,连哼也没哼一声,扭曲的整张脸,将牙齿咬得死死的,眼睛暴张着,就像要裂开的一样,恐怖异常。他在强忍着整个前身的剧痛,他能感觉出针的冷,感觉出血在慢慢的流,感觉到白斩刀心里那复仇的快慰。
阿苏将脸转过去,心疼的咬着嘴唇,就像那万把钢针,正慢慢的刺进自己的身体。
“卷!”白斩刀冷冷的低声喊道。站在旁边的两个人,对望一眼,然后无奈的弯下腰,伸手抓住了针垫的边缘,慢慢的将垫子和精猪的身体,向针垫子里卷去。每卷一寸,精猪的牙齿就咯咯作响,嘴里发出强忍的哦哦声。
白斩刀望着被卷成粽子的精猪,血从针垫子的边缘慢慢的流出来,心里真的是痛快道了几点。在他刚开始混道的时候,精猪是和他一起进来的,可是精猪在干什么事情上,都是心狠手了,他记得,和他一起进来的一个朋友,是和他最好的一个朋友,当时,他和朋友跟精猪一起去办一件事情,那次事情很危险,以致露出了马脚,当别人发现是时候,白斩刀和精猪最先跑了出来,脸上的黑色蒙面套还带得很好,可他朋友出来时,他亲眼看见他朋友头上的布套,由于太慌张,就扭曲了一下,盖住了他的双眼,于是,他的朋友就将头上的布套拽了下来,当天拽下来的以后,正好被精猪回头看见了,也并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们身后发现他们的人,已经紧紧的追了上来。其实,追上来的人,并没有看见他朋友的脸。
回去的时候,白斩刀开车,精猪和他的朋友坐在车后,精猪就一个劲的问他的朋友,你的脸是不是被别人看见了,真要被别人认出来,我们都得玩完,他的朋友就说没有,是转过弯才摘下来的,追的人根本就看不到他,白斩刀也帮着解释,说自己看见了,是这么回事,请精猪放心,他可以作证。不过,一切都没按白斩刀想象的来,就在他认真看车的当口,只听一声闷哼,从车的后排座位上传来,他忙回身看了一眼,顿时,手里的方向盘就差点失控。他又忙转过身去,将方向盘摆正了,将车急刹住,才转身喊道:“精猪,你疯了,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看到什么,精猪手里的匕首,已经插入他朋友的心脏,他的朋友痛苦的喘着细气,闭上了眼睛。精猪没有将匕首把出来,狠狠的笑着,道:“我们不能露出一点马脚,那样会惹来杀身之祸。我还不想死。”“精猪你”白斩刀忙下车跑到后门,一下就将车的后门拉开了,抱住他朋友到出来的身体,已经停止了呼吸。他心里的怨恨开始爆裂:“我给你说过,他是转过弯才摘下来的,你怎么就是不相信,你你你为什么这么狠毒。”
“你是他的朋友,你当然为他说话了,让我怎么相信你,我们宁可错杀,也不能留下后患。”
白斩刀立时就说不出话了,心里的就将怨恨记了下来,发誓,总有一天要为自己的朋友报仇,精猪的狠,是他最痛恨的。
在以后的日子里,他虽然仇视精猪,可并没有说什么,他们还说在一块办事,精猪这个人虽然恨,可非常的讲义气,在白斩刀在后来,觉得时机成熟时,就对精猪谈自己已经把全部的人都买了来,现在是自己独立门户的好时机,希望精猪可以跟着自己,精猪一点没有犹豫,就答应了下来,然后,他们才一起钻进来刀光剑影的,自己的道路上,很多次在白斩刀和他一起杀敌的时候,精猪也义无反顾的替他挡住了砍在他身上的刀,他虽然也活了下来,可他还是记住了他朋友被精猪杀死的仇恨。精猪在以后的日子里,虽然做事井井有条,可从来也不顾及他当大哥的面子,总是,先做事,后报告,把白斩刀能得没有一丝的威严,白斩刀甚至都想杀了他。可是一起走过来的弟兄都知道他们以前的事情,精猪救过他五次命,这个是个不争的事实,他不能落下忘恩负义的事情,所以,才一直忍着。现在,这是个机会,他很感谢精猪的不听指挥,当他知道精猪去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就已经知道,精猪会做到底,他就是训他几次,也是走走过场,现在,既然精猪已经将一切他想要的都办妥了,也是他报仇的时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