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程鸳得知姜绥和沈昭在一起时,意外淡定。
“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姜绥托着下巴,脸上依旧带着羞赧。
“我猜到了。”程鸳笑道,“世子殿下出身好,样貌好,人品亦佳。阿绥能有他照料,我也算放心了。”
“阿鸳的语气像我哥哥一般。”
“姜崇哥哥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我还想着让元祯开口去说。”姜绥道。
“元祯?”程鸳疑问道,“哦是世子殿下嘛,这才刚刚在一起,便如此亲昵了?”程鸳打趣道。
“好了,坏阿鸳,我不跟你说了。过会儿我和元祯去谢家别苑吃饭。阿鸳可要好好吃饭,这几日你身子见好了。”
“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去,早些回来。”程鸳道。
谢知隐看着眼前嘴角一直挂笑的沈昭。
“从昨天你和姜姑娘回来之后,你便一直如此,怎么,嘴角不会痛吗?”谢知隐幽幽道。
“嗯?我怎么了。”沈昭无辜道。
“姜姑娘真是好福气,能得世子殿下的独爱。若是让京都的姑娘知道,岂不皆要吃味起来。”
“是我好福气。”
“好好好,是我说错了。”谢知隐笑着摇摇头,“过会儿姜姑娘可要来?”
“过会儿我便去接她来,你那个姑苏名厨可请来了?”
“请来了请来了,我可废了好大的力,才得以请得胡师傅,绝不会让你的姜姑娘失望的。”
“多谢知隐。”沈昭笑道。
“何时这般客气?”谢知隐啜了口茶,“对了,前几日我托你寻的那本《溯元志》如何了?”
“我找到了,难寻的紧。是在一个南山老翁那里寻得了拓本。你快瞧瞧如何?”沈昭掏出那本。
“甚好。”谢知隐轻轻翻阅那本书,眼中黯淡许多,有些出神,嘴里念叨着甚好。
“知隐,你怎么了?”
“嗯?没什么没什么。我先回去了,姜姑娘到了,记得叫我。”
“好。”沈昭看着怪怪的谢知隐。
谢知隐抚着那本书,仿佛看到了几年前的苏懿。在他眼中,她从不是什么冯殊,只是他的苏懿,一直是那个爱书如命的苏懿。以前她说,若是能开一个书阁,里面有浩繁如烟的书,在里面能呆许久。只是,他终于开了那家书阁,开了那家号称“天下第一书阁”的山海阁,却再也没有这样的机缘了。
那几年苏懿一直在找《溯元志》,奈何寻了几年也无果。谢知隐便托沈昭,近日才听闻南山老翁那里有拓本,才得以寻得。
……
“程姑娘。”程鸳在园中修剪梅枝,听见身后有人唤她,是他。
“孟公子,这梅花我修剪了一些琐细的地方,还请孟公子莫见怪。”
“姑娘哪里话,我……我画了一副姑娘的画像,若是不嫌我画艺粗鄙,姑娘便收下吧。”孟淮生递出一轮卷轴。
“赠我的?”
“是。”
“公子有心了。”程鸳打开那副卷轴,一轮圆月之下,是一身月华的女子,在桂花树下神态安和。这分明,是她,是孟淮生初见她的样子。
“这……”程鸳一时不知如何应对。
“姑娘请收下,也不算驳了孟某的颜面。”
“多谢……”
孟淮生见她收下,第一次对她轻轻一笑。他像生来不会笑一般,永远一副冷面罗刹的样子。方才的笑,程鸳心底一颤。他原是会笑的……他笑起来也并非冰冷不可靠近。可为什么他总是以这样的模样示人呢,程鸳不明白。
梅花寒香沁入心肺,孟淮生轻轻对她笑着,亦如那一股寒香,虽冰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却又有着引人侧目的独特之处。此刻的他,令人恍惚,他或许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程姑娘,那个我……我可以叫你阿鸳吗?”孟淮生支吾道。
“嗯?”
“若是不行就算了。”孟淮生立马道,“也没关系。”他依旧笑着,只是笑的很生涩,或是他极少笑的缘故。
“可以。”程鸳低头道,她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男子,他喜欢她,却总在极力隐藏,生怕她知道一般。
“好。”孟淮生有些激动,“阿……阿鸳早些休息,我便不叨扰了。”孟淮生颤巍道。
她看着那个高大的背影,一时恍惚。自己这是怎么了,心里有些乱,心中介意的是他的冷酷,不敢与他深交半分。可近几日却又见到他的另一番样子。情这个东西,难以琢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