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生好似认识穆总,南希扶着穆总进来时,那位坐在红木桌后面的医生轻笑,调侃:“身高体大的,还要小姑娘扶?”
穆易鸣没想到是她,笑了笑没吱声,被南希扶到病床上坐下。
“轻微扭伤,不是很严重,擦点药酒,我开点消炎药给你。”女医生手里拿着病例单,扫了一眼,视线顿住,“背部大面积烧伤?这是怎么回事?”
此话一出,紧张的却是南希。眼神飘忽,在女医生视线转到她身上前,南希慌乱的低下头。听到身旁人清润微沉的声音:“确定我的脚没什么严重问题?”
转移话题?女医生眼神变得意味深长,“易鸣,过两天我可要去趟省部哦。”
穆易鸣猝尔失笑,无奈:“小姨,您不必威胁我,母亲那里我会给她一个交代。”
小姨?南希抬头望过去,她居然是穆总的小姨!
“小姑娘不太相信?”女医生从椅子上站起来,南希这才发现她个子颇高,走过来时气场强大。她眼睛极漂亮,丹凤眼英气十足,笑起来眼尾上挑,又妩媚又清纯。
忘了说,穆总的小姨很年轻,二十四五的年纪。她看人时极认真,南希有点顶不住,往后退了一步,那女医生却突然笑。
“性格怯懦,难挑大任。就算我姐姐同意,姐夫一定不会承认她。”施施然说完,她又坐回了椅子上。
穆易鸣听到她的话,压着嘴角很不高兴。“我耳里听不得这种话,下回不要再说。”
南希还在心悸,听着他们迷糊不清的话脑袋更加糊涂,好像在讨论她?
倪亿清眯眼,嘴边的笑有点危险,“听不得?哟,看来已经做好打算了?为了她与你父母作对?”
南希看向穆易鸣,她很担心。那个女医生话语里的挑衅,她一个外人都能听出来。
穆易鸣知道她什么德行,淡淡笑:“前不久霍家寄过来一张请帖,霍家大少爷一个月后结婚。”
“什么!?”倪亿清突然站起来,满眼震惊。
“既然脚伤的不重就不打扰倪医生了,南希。”穆易鸣要起身下病床,南希眼疾手快地扶着他手臂。“慢点,小心。”
穆易鸣朝她轻笑,经过倪医生时把原话还给她:“你与霍少的事,就算母亲同意,外祖父也不会承认他。”
***
回去的路上,穆总沉默寡言,看着窗外不说话。南希担心地喊了一声:“穆总。”
“南希,不喊穆总行不行?”穆易鸣从窗外收回视线,眼神认真地看着南希。就算与全世界为敌,眼前这个女人他势在必得。
南希惊讶,这个称呼有什么不妥?“我叫习惯了,您是不喜欢吗?”
“穆总,您。”说完低头一笑,我今年才32岁,你却给我一种我已经上了年纪的感觉。换一个嗯?”
南希抿着嘴唇,外面天色已经大亮。街头开始生动热闹起来,最早开始的是早点铺子,然后是超市,餐饮店。南希随意一瞥,看见早起忙碌或排队的人,都是为了生活的人。
南希和他们一样,也曾是为了生活用自己的一技之能打拼。可他们又不一样,任她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能和南城最尊贵的男人靠的如此近,还得他讨称呼的殊荣。
“我想不到。”南希真的想不到,她想要的不可能,又害怕自己隐匿的心思被发现。
穆易鸣习惯性的手指敲点膝盖,突然开口:“警局那张表格上,有一栏是亲属关系。你知道我填的是什么?”
南希被挑起好奇,抬眼看他:“什么?”
穆易鸣笑出声:“叔叔。”
“叔叔?”南希语调上扬,她以为写的或许是远方亲戚,警局的警员不会误会?
“虽然叫叔叔显老,相比‘穆总’,我却更喜欢这个,嗯?”
尾音的“嗯”南希诡异地听出一丝期待,好像:我喜欢这个,你叫声试试。
果然,下一秒。
“叫一声听听?”穆易鸣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敲膝盖,眼里兴味,嘴角的坏笑带点痞性,和往常正经模样不同的穆易鸣。
格外撩人。
南希觉得他救了她两次,滴水之恩都得涌泉相报。救命之恩更加不容小觑,恩人的要求自然要拼尽全力的满足。再说,只是一声“叔叔”,又不是什么极为难的事。
南希为自己找到了不可反驳的理由,吸口气,小声喊:“叔叔。”
穆易鸣手指蓦地顿住,紧盯着南希的眼里有点惊讶。就是逗逗她,本以为小姑娘脸皮薄断不会叫出口,没想到……
停下来的节奏继续,穆易鸣眸光流转,笑容意味深长:“没听清。”
南希脸通红,叫这一声可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气,他一句轻飘飘的“没听清”,又勾起了她的羞耻感,南希忍不住抱怨:“穆总,你欺负人。”
正此时,一脸载物大型客车呼啸而过,震响声盖过了穆易鸣的说话声,南希看着他薄唇微动,却没怎么听清他在说什么。
货车擦过离远,穆易鸣正好合上嘴,看着南希茫然的眼神,却没有再开口重复一遍的意思。车下了高速,快要驶进园区时,他在心里回味了一遍。
“我不会欺负其他人,只想欺负你一个。”
嗤。
什么年轻气盛的中二语录,幸好没被她听见。
后半个小时的车程里,车厢里十分安静。南希转头看着窗外,穆易鸣则看向另一边。
不过南希心有杂念,眼前的东西看过却没记在脑子里。她始终忘不掉货车来时他脸上认真的表情,心内更加好奇他那时说的是什么。却没胆子问他。
唉。
一遇到他,她的胆子比蜗牛还小。
香山名苑,南城富商巨贾聚集之地。
车开进去时,南希突然醒悟,“穆总,天亮了。我不用住宾馆了,你放我下车吧。”
“我脚受伤了,家里就我一个人,司机十点才开始上班,我不会做饭。”穆易鸣眉毛微蹙,有点委屈:“凌晨折腾到现在,肚子空落落的。医生说我的胃子不能挨饿,现在就有种坠痛感。小陈,再送我去趟医院。”
南希放在车门的手就显得有些僵硬,只好坐回车椅上,侧过身扶着他,见他脸色惨白,好像真的胃痛,南希急问:“穆总,你……坚持一下,家里有常吃的药吗?”她又喊司机帮忙。
住在一楼七点上班的“小陈”还没从穆总的鬼话里反应过来,便急急忙忙下车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