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有人宠你时，退缩叫善良，没有人宠你时，退缩就是懦弱。
离她上一次杀人，有多久了？
秋月没有想过，也不敢想。每天都算着离下一次杀人还要多长时间，时时算计着如何夺人性命，这样的日子，太过痛苦。
可是白术这么一说，她不得不去想。距离老人死掉，也有一段时间了。
大概是这些日子太过平静，她都没有意识到时间竟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
“你快要入宫了吧。”白术笑笑，将乱飞的刘海拨到耳后，一双墨蓝色的眸子里的温柔好比那陈年的桃花酿，醉人的紧。
秋月转过头来，目光猝不及防的撞进了他的眼底。
仿佛她就是他的一尾鱼，在他的眼睛里游着，灵动着，然后走进他的心里。
可是她知道的，不需要她走进，他就会自己走来。
他的爱，对她毫无遮掩。
但是，她不配啊。
可是，她心里却又在渴望着，渴望着有人能够爱着她，护着她，可是，虽然她忘记了，但她知道，自己心里的人，不是他。
这样的她，像极了话本子里面那些什么都想要的恶毒女人。
而他身上的恶与血腥，总是在提醒着她，自己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步步为营，草菅人命……
她闭了闭眼，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就好像，看不见自己心底那翻滚的黑暗。
还是想要狠狠地，伤害他啊。
……
白术看着她转过去的背影，再一次，舔了舔唇。
他伸手敲晕秋月，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抬起她的膝盖将她抱起来，就向着燕陵一处酒馆走去。
他抱着她，上上下下地将她打量了个遍，眼神中充斥着兴奋与疯狂。
仿佛用目光将她【你们懂的】
此时人大部分都去观礼，街上并没有什么人，他就这么一路去了酒馆。
酒馆里三三两两趴着几个醉酒的食客，还有一个大汉在对着空气划拳。店小二坐在柜前，懒懒散散地把玩着手中的骰子。见白术抱着秋月进来了，只是抬了抬眼皮子，并没有什么别的动作。
忽然，那个对着空气划拳的大汉站了起来，不知道嘟囔了句什么，伸手就将那木头桌子拍烂了。
他愤怒地踢了踢那散落的木块，醉醺醺地往前走。
店小二动了动手指，那被他把玩着的两个骰子飞出去了一个，正正打在大汉的膝盖上。那体型壮硕的大汉登时倒地，胡乱扑腾着，却无论如何都起不来。
“喝醉了，乖乖地睡着就好了。”
店小二吹了吹手指，继续把玩着手里的骰子，他手中的骰子，竟然还是两个，上面光洁明亮，跟块玉似的，显然是经常被人把玩的。只是那骰子上有着细细的红色纹路，不知道是本来这样，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
白术抱着秋月走到店小二面前，微微欠身，说：“给我来一份落霞映桃花只要映桃，一盏秋水碧泡桃花红只要花红。”
“……”
小二手指一动，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那原来被他在掌心把玩着的骰子已经被夹到了他的指尖，那圆润光滑的骰子，却莫名给人一种比刀剑更冷寒诡异的感觉。
“客官您要什么呢？”
白术将秋月放在柜子上，一手护着不叫她掉下去，另一只手的动作很快，还来不及反应，就看见小二指尖的两个骰子到了他的手里。
他手腕一翻，手指微动，两个骰子就齐齐在自己指尖转着。
期间店小二无数次伸手去拿，也不见白术有什么动作，可他就是拿不到。
玩了一会儿，白术似乎是没了兴致，
不顾店小二杀人的目光，他将骰子高高抛起，又接住。随手一挥，那骰子就准确地落到店小二的指尖上。
骰子在店小二指尖上打了个转，落到桌面上，发出骨碌一声。
店小二站了起来，再不是一副散漫的模样。
白术却漫不经心地敲了敲桌子，将骰子递给小二。“我要二楼的最后一间房间，门口放一盆绣球花。”
店小二又坐了下去。
“……贵客啊。”
小二伸手接过骰子，弯下腰从柜里翻出了一只破旧不堪的灯笼，恭恭敬敬地走在前面“客官，请让我来为你引路。”
此时天并不黑，他提着灯笼显得格外怪异。
白术却没有多问，抱起秋月，跟着他上了二楼。
二楼很暗，几乎看不到什么光线，只有小二手中破旧的灯笼散着些微弱的光，勉强可以看清路。
借着灯光，可以看到过道两旁挂着画，画上具体有什么就看不清楚了。
他们一直向前走着，大约走了半个时辰，都没有走到尽头。
这仿佛是一条走不完的路。
又走了许久，小二手中的灯，忽然熄了。
周围陷入了黑暗。
白术脸色沉了沉。
鬼魂，不怕黑暗。
可是，他竟然看不到这片黑暗下面的东西。就仿佛这里的暗不是没有光线透过，而是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将所有的光线吞噬。
周围原本是静悄悄的，却忽然有细细浅浅的杂音传了出来。那声音渐渐地大了，虽然杂乱，无法辨别是什么内容，却可以感觉到那些声音里的绝望。
店小二停了下来，取下一旁墙壁上悬挂着的画卷好递给白术，“客官，您的房到了。”
就在他取下画像的一瞬间，周围的声音消失了。
白术松开一只手，由抱着秋月的姿势变成让秋月靠着他的姿势。他接过画，随手在墙上一划，一道门悄然出现这时，靠在白术怀里的秋月轻轻嘤咛了一声。
小二没有理会白术那边的声音，低头捣鼓着灯笼。不一会儿，灯笼又亮了起来，而此时，二楼走廊的情景与方才的完全不同。
二楼明亮宽敞，一个个客房的门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两侧，而白术所在的地方，是走廊的尽头。
店小二转身，没几分钟就下了楼。
白术带着秋月走了进去。
房间正中摆了一张十分大的床，三个人一起睡都可以。
白术将秋月按在床上，解开她胸前的系带，手指在她的身上轻轻游动着，房间里一时充斥着暧味的气息。
他忽然低下头吻了吻她纤细白皙的脖颈，略有些尖锐的虎牙就咬在她跳动的血管上。
他伸出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秋月的眼皮。
“不要装死，我知道，你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