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会儿,父女二人打门外回转。待瞧屋中情形,不由得瞠目结舌愣怔当场。窦萍见状紧忙走过来,拿手冲窦蛟指去道:“瞧到了吧?他就是我的蛟弟弟。”
窦蛟这时笑盈盈迎上前来,施礼道:“多谢姐丈一直以来对萍姐姐照顾有加,小弟在此有礼啦。”
壮汉想要伸手扶他却又迟疑不前,只得勉强笑着道:“蛟兄弟你客套啦!照顾萍儿本就是我理所应当份内之事。”
那女孩依旧躲在父亲身后,偷偷问道:“父亲,他到底是人是鬼啊?”
未料这话却被自己母亲听见,窦萍面色微有不悦,立时斥责道:“小英子,不许胡说八道!”
女孩立时瘪着嘴不再吱声,窦蛟见状便笑着道:“小英子,你不用怕我,我既不是人也不是鬼,我可是个神仙哩。”
女孩瞅了他一眼,将信将疑的喃声问道:“你当真是个神仙?”
窦蛟道:“是啊,我眨眼工夫就能变没了。”
女孩好奇道:“那你变给我瞧瞧。”
窦蛟霎时隐进安献的鞭子里,女孩拍手赞叹道:“呀!他真是个神仙呢!”
窦萍无奈道:“好啦,蛟弟弟,你快出来吧。不管你是什么,总之都是我的亲兄弟。”
窦蛟现了身形道:“萍姐姐,我不如此,只担心他们都怕我得紧。”
窦萍当即冲着女儿丈夫板起脸说道:“石头,小英子,你们俩倒说说看,真就那么害怕我的蛟弟弟吗?若是当真害怕,我这就和蛟弟弟一起离开好啦!”
壮汉急忙摆手嚷道:“萍儿,哪里的话,我喜欢蛟兄弟还唯恐不及哩。”说着上前就拉窦蛟的手,见他和人并无异样,遂就放心下来。窦蛟因一直隐在“龙蛟乾坤如意鞭”内,日子久了自然吸收不少鞭中的灵气,魂魄早已幻化几成人身。这时任凭那壮汉拉到榻上的桌边坐下,壮汉咧嘴哈哈笑道:“今儿可是个好日子,你们姐弟团圆自是不说,我那神铁却恰好也是在今日炼成。小英子,你快去将父亲酿好的酒拿来,我要与蛟兄弟畅饮几杯!”他转脸又冲安献道:“这位小兄弟,你也坐过来,喝点酒暖和暖和身子。”
窦蛟也道:“安哥哥,你快些过来坐,方才只顾着自家相认倒一时冷落了你。”
安献闻言只得坐过来,那壮汉开门见山的道:“我叫石头,兄弟你以后尽管称我石头大哥便是。原来你倒与妻弟是故交,失敬失敬!”
安献回敬道:“小弟名唤安献,早与蛟兄弟结为金兰之好,自当尊称你一声哥哥啦。”
那石头心中高兴,又是开怀大笑。这会儿小英子早抱来一个酒瓮,拿来几个陶碗。她也不再怕见窦蛟,心中只当他真是个神仙。石头一把扯住女儿的手道:“来,你也拜见一下你娘舅。”
小英子弯腰施礼,有些腼腆道:“石英子见过神仙小娘舅。”
窦蛟听后尴尬道:“小英子无须多礼,你唤你娘亲一起来吃酒吧。”
小英子道:“娘亲她正准备下酒的菜肴哪。”
正说话间,窦萍擎着个方盘走了过来,她摆上四样菜蔬道:“匆匆忙忙,见你们要吃酒,大半夜也准备不下什么。好在是自家兄弟,也不会见外了去。”
窦蛟道:“姐姐好一番忙乎,我只是闻着味道就受用了。”
窦萍诧异了一会儿,随即醒悟过来道:“蛟弟弟你只要自己高兴就好。”
窦蛟道:“姐姐你也坐下一起吃酒。”
窦萍坐到丈夫身边,捧起坛子将桌上酒碗悉数斟满,她望着碗中的酒,禁不住伤感道:“石头,看来从前我真是一无是处,却连酒也没能酿上让你喝那么一口。今后我一定给你酿这世上最好的美酒。”
那石头外表瞧着似个鲁莽汉子,平素却最是疼爱这个娘子。听到窦萍这番话,不禁笑了笑,温柔的看向她道:“我等着,一定等着喝你亲手酿的美酒。”
几人酒过三巡之后,窦萍发觉安献似乎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便开口问道:“安兄弟莫非是有什么心事吗?”
安献见她问起,只得叹了口气回道:“我见着蛟弟弟与萍姐姐喜得相聚,心中本来为你们高兴。只是不知怎的就想起自己的姐姐来了。”
窦萍道:“难道安兄弟也与家姐失散多年了吗?”
安献道:“这个倒是没有。只是姐姐如今被恶人掳走吉凶难测,怎不叫人担心?”
窦萍问起原由,安献便照实说了。石头听罢愤声骂道:“那姓奚的狗贼真不是个东西!”
窦萍眉头一皱道:“安兄弟,那恶人为何无缘无故就单捉了你姐姐去?”
窦蛟义愤填膺自旁道:“这能有什么原因?当初父亲还不是平白无故就被恶人强行掳掠的!”
窦萍想了一会儿,有些担忧的道:“该不会又是那些人背地里搞的什么阴谋吧?蛟弟弟,你可还记得父亲当时可是天下闻名的炼器师,正是如此咱们家中才会遭此横祸!”
窦蛟道:“那些恶人掳了父亲去,还不是为他们锻造绝好的武器。除此之外,难道还有其他原因吗?”
窦萍沉思片刻道:“恐怕不光是这么简单。我记起从前到过的那个部落,有一次夜里偶然偷听到首领和夫人的谈话。那首领说父亲死后无法向上面交待的话,又说能够锻炼出神铁之人非父亲莫属。这样看来,一定是有什么人暗中图谋不轨,那躲藏暗处的人才是咱们真正的仇人!”
窦蛟道:“姐姐你再没有打探出更为妥靠的讯息吗?”
窦萍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道:“没有了……”
这时屋外却传来一阵犹如鬼魅的尖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