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看向庙门口,只见一位衣着华丽、手握折扇、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的人站在那里。
都不用猜,所有被重点提及的人当中,只有一人喜欢拿着折扇。
赵家赵兴师。
赵兴师与赵正雄不同,是赵家主和派的人。
站在庙门口的赵兴师踏步进了庙内,边走边拍着手上的折扇,道,“怎么,我一来就不动手了?我还有和事佬的作用不成?”
四人没有说话,谨慎的看着赵兴师。虽然是主和派的人,但也不代表不会出手,况且谁都不知道他这时候来掺和一脚是为了什么。
见四人没有反应,有些无趣,看了看李钧,眼睛一亮,“早些时候听闻,李家大少李钧竟然开始修炼了,还将孙家的孙景宁打了一顿。本以为是市井传言,今日一见,倒也是大开眼界了!”
李钧知道赵兴师说的是孙景宁和孙山,而且话语里充满了挑事儿的味道,摆明了想要让自己跟孙子衿两人打起来。
没有如赵兴师的愿,微微一笑,淡淡地道,“有些人不守规矩,想要动我李家的人,没有办法,只能代其父母管教一二了!”这话当然不只是说给赵兴师听的,也是说给孙子衿听的。
孙子衿脸上轻蔑之色更浓,“一个小小的李家,就算是灭了,你又能如何?”
钱学义眯了眯眼睛,这孙子衿也是摆明了在挑衅啊,刚刚还有能打过的可能,但现在有赵兴师在……
看了看赵兴师,钱学义只能在心里祈求李钧稳住。
不过要是钧哥要打,我就立刻拖住这孙子衿和赵兴师,估计钧哥能走掉。心中暗暗做着打算。
对两人的话丝毫不在意,李钧笑了笑,“嘴上再厉害也是空话,至于我能如何……你试试便知!”说完,神色一冷,毫不惧怕地盯着孙子衿。
“啪!”
却是赵兴师的折扇打开了,笑眯眯地站在一旁,看着两方人马的对峙。不过眼看就要入冬了,赵兴师却同在盛夏一般扇着扇子,显得有些滑稽。
“啪!啪!啪!”
两方对峙时,庙门外的街道上传来了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听到这个脚步声,赵兴师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
好奇地向外看去,门外站了一队穿着黑色铠甲的士兵,明显是领头的一人走进了庙里,看了一眼,对着五人开口道,“几位少爷倒是好兴致,闲来无事,在年初之时,来柯圣庙扰乱治安?”说话声中气十足。
这队士兵便是城守,负责维持城内的治安。开口之人是城守军的首领,名叫陈与宋。城守军虽然人不多,但权力极大。
啪的一下合上了折扇,对着陈与宋行了一礼,笑道,“我们几人只不过在此地叙了会儿旧,并未扰乱治安。”
陈与宋扶着腰间的剑剑柄,看了一圈周围,似笑非笑地道,“这可真是难得啊,我倒是头一次听说,四大家族在一起有旧可叙……而且你们几位少爷,好大的排场,整个庙都要让你们占了,是不是还要将城主府也占了,供你们叙旧啊?”说完,身上爆发出了一股气势。
被气势压的喘不过来气,而且那么一大顶帽子扣下来,谁也不敢吱声。
随后,陈与宋便将气势一收,不耐烦地道,“行了行了,你们几个家族我还不知道吗?既然你们没打起来,这次便算了……”
气势被收回,四人如临大赦。又听到陈与宋的话,也都松了一口气,要是被城守抓到,扣上一顶扰乱治安的帽子,关上个三五天。家族想要捞出来还要破财,回到家族还免不了一顿骂,百害而无一利。
若是平时两三个人打架,城守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武者血气方刚,有点冲突在所难免。但在庙会上争斗了起来,事情就大了。毕竟城守不能光吃饭,不干事儿啊。
“不过……”
突然话音一转,陈与宋指着李钧身后,吊在树上的孙山问道,“这人是怎么回事?”
见孙山说不了话,钱学义眼珠子一转,变脸一般换上了一副悲怆的面容,“我也不清楚此子是何人,我来时只见他突然将自己捆缚住,吊在树上,问他什么也不答。我与钧哥二人好心想要将其放下,却死活都不肯。”
李钧会意,也换上了一脸悲愤的表情,“我等身为家族子弟,自然要为连安城的治安出一份力!想要主动制止这种,在大庭广众下不知廉耻的行为,却不想,唉!”重重地叹了口气,将头撇向一边,似是在懊恼。
孙子衿看得这两人演戏,眉头一皱,却没有说什么。边上的孙景宁却气不过,急忙道,“你血口喷人,明明是你等先孙山先吊起来,还妄图用鞭子抽打他!”
瞪大了眼睛,李钧气愤地道,“你怎这样凭空污人清白!”
见两人大有吵下去的情形,陈与宋不耐烦地说道,“有证据证明是李钧绑的没有?若是没有证据那这人就要被我们拿走。在柯圣庙里做出这样的事,不能轻易放过喽!”
闻言,孙景宁顿时像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没有,但是……”
还没说完,陈与宋直接大手一挥,“来啊,把那人给我拿下,送到牢里,好好教育一番!反了他了,连柯圣庙都敢亵渎。”
站在外面的城守军闻言,立刻冲进庙里,将孙山从树上放下,还省了绑人的力气,直接将其抬走了。陈与宋看了五人一眼,眼神中充满了警告,随后手一挥,“收队!”便离开了这里。
孙景宁在一边无可奈何,又不能动手劫下。开什么玩笑,要是对城守动手就是打城主的脸,到时候连家主都不一定能保住自己!
这一场“比试”孙家输了,孙子衿冷哼了一声,也抬脚离开了柯圣庙,孙景宁也跟着离开了。脸都被打了,再呆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
见已经没有热闹可看,赵兴师也走了,不过却极为满足。坑了一波孙家,还让孙子衿记恨上了李钧,虽然没直接打起来,但也足够了。
那几人一走,钱学义钱学义实在是憋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钧哥,你看到刚刚那孙家两人的表情没有,太招笑了,哈哈哈!”抹了抹眼角的泪,钱学义说道。
淡淡地笑了笑,刚刚那只是小打小闹而已,而且最终胜利者是赵兴师,并不是自己。
看戏的人又开始活动了起来,钱学义停止了大笑,开心地搭住了李钧的肩膀,“钧哥,走,今儿个开心,百味楼,我请客!”
百味楼是连安城最有名气的餐馆,在连安城生活的没有不知道百味楼的,据说只要去百味楼吃过一次,便再也不喜欢吃别家的饭菜了。
摇头拒绝,将自己肩上胖乎乎的手放下,“不用了,我还陪着人呢。”说到这儿,顿时有些有些奇怪,怎么这么久了李彤还不出来?
钱学义看到李钧的神色,一脸揶揄地看着李钧,还叹了口气,拍了拍李钧的肩膀。
看着这张脸,又怎会不知钱学义在想些什么。刚想解释一番,便听到身后有人在喊自己。
“钧……钧哥!”
听到声音,钱学义看了一眼,然后对着李钧比划了一下,直接走了。做兄弟的,知道在适当的时候离开,比如有女人的时候。
看着那胖子走的大义凛然的模样,便知道误会大了,不过现在也不是解释的时候。没空去管钱学义,转过身看向刚刚声音传来的方位。
只见李彤一只手抓着木门,半个身子藏在木门后面,畏首畏尾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走过去,看李彤低着头,以为她在生气,急忙捂着耳朵解释道,“抱歉抱歉,刚刚发生了些意外,没进去找你,实在是抱歉!”
低着头,也不看李钧,轻声说道,“没……没关系。”
心里奇怪,这丫头片子什么时候转性子了?也没多想,太阳已经落到城墙下了,城里也渐渐被黑暗笼罩,再不回去就要摸黑了。
伸手就要去抓李彤的手,李彤被吓了一条,闪躲了开,将手放在了背后,没有让李钧得逞。
“啊!你……你要干什么?”李彤的声音有些轻,不过现在人少,没有那么吵,还是能听清的。
挠了挠头,“还能干什么啊,回家啊。再不回去天就要黑了!”说罢又要拉李彤的手。
看了看天,李彤这才发觉天要黑了,也就顺着李钧,拉着手一同往家族走了。
路上,城里已经完全被黑夜笼罩,月亮和星星还没有出来,唯有家家户户的窗户里透露出一丝烛火,照亮着街道。
走在路上,李彤向着李钧身边微微靠了靠,毕竟是女孩子,怕黑也是正常。察觉到了李彤的小动作,也没什么表示,而是开口道,“今天的庙会怎么样,还开心吗?”
点了点头,“满意……谢谢你今天陪我出来。”
虽然在心中狂叫,还不是被你胁迫的?但嘴上却不敢这么说,“没什么,反正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出来透透气。”
李彤点了点头,气氛突然变得沉默了,尴尬的氛围充斥在两人中间。不得已,将今天教训孙山的事情说了一遍,想要逗这个小丫头开心,自己也不会感到尴尬。
但讲到最后,小丫头就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这就更加尴尬了。
距离李家还有一段路,李钧一咬牙一跺脚,干脆讲了些前世的笑话,这回倒是将李彤逗得开怀大笑,尴尬的氛围也消失了。
有说有笑地回到了李家,随后就各自回房了。
打开房门,看到桌子上多出了一个盒子。心中奇怪,将盒子打开,发现里面躺着五包药,还有一个小木盒。
想必这就是益气散和人阶中品的金疮丹了吧,李钧摸了摸下巴,想到。
“正好,我对练气境有些眉目了,今天就试试看,能不能入练气境吧!”拿出了一包益气散,在手中抛了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