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谋杀亲夫啊?”
唐岁听见声音,眼眸瞬时弯成一道月牙,却又想到什么生生止住。
见他想起身,冷着脸慢慢将他扶起:“你怎么过来了?还受伤了。”
唐律回突然气息不畅,轻咳了两声,苍白的脸色泛起两片红晕,眉头轻皱,平日威严冷酷的形象霎时不见,徒留病弱姿态惹人怜惜。
手微微握住她的,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下颚垫在她的额头蹭了蹭:
“没见到你我不放心。”
唐岁歪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独有的沉木气息,一时间竟眷恋得舍不得离开。
心头微涩,又往他怀里钻了钻。
她伸手抓住他的衣襟,埋在他的颈窝,良久才闷闷道:“……不要再受伤了。”
唐律回暗叹女孩终于开窍,好似有一罐蜂蜜将整颗心灌满,散发甜甜的气味。
唐岁好久都没听到他回应,从他怀里抬头,一双杏眸微瞪,带着怨怪的望着他。
伸手戳了戳他,话语像是警告,语气却软糯好似撒娇:“行不行?”
树林茂密,阳光透过叶间缝隙浅浅撒在瓷白小脸上,光泽细腻,殷红唇瓣点缀其间,如花丛间那一抹红,花蕊处那一滴露,惹人采撷。
唐律回眼眸微暗,望着她的脸生出迷离,他想她前生一定是妖娆万千的妖精,才会让他从一开始便欲罢不能。
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描绘出饱满形状,下一刻他俯身印上......
动作一气呵成,带着难言的粗暴,惹得唐岁蹙眉,伸手想挣开他的束缚,却见他脸上带着虔诚,一时间竟忘记挣扎。
她没有看错,是虔诚。
他眼睫低垂,神色庄重,好似将她当成了世间最后的一尊佛,将她当成唯一寄托和依靠,连粗暴的动作里都带着怜惜。
精明霸道的唐座怎么会有这种情绪?
唐岁默默闭上双眼,承受着他的肆虐,一定是她看错了。
良久,唐律回才放开她,恋恋不舍的抚摸着她的腰间。
唐岁轻喘着气想,要不是如今在野外,他一定不会只亲亲这么简单。
“这里是不是有个木屋?”唐律回借着她的力道慢慢起身,打量四周。
唐岁惊讶的望向他:“你怎么知道?这个医疗箱就是我从那儿偷出来的。”
唐律回避而不答,只揽着她往前走:“去看看。”
“等等,我把医疗箱捎上。”
小木屋里没有人,这让唐岁松了口气。
刚想走两步,她便觉得身上更重了些,唐律回一脸笑意的望着她咬牙坚持的样子,又刻意往她这边倒了倒。
“唐律回,你再过来我就摔了!”
“我只是,没有力气了。”唐律回装作难受,捂住腹部,轻喘着气。
唐岁脸僵了僵,“那……那你靠着吧。”
唐律回在她头顶处露出笑容,神色魇足像吃饱喝足的狼,揽着她往里走。
停在床前,他伸手摸了摸被褥,触感光滑柔软,挑了挑眉,神态自若。
唐岁止住他的动作,一脸不能乱碰别人东西的严肃:“你别乱摸。”
话音刚落,他直接拉着她躺了下去,惹得她尖叫。
“喂!你怎么能这样?!”
唐律回一脸理所应当:“我太累了,没力气了。”
“唐律回!”
“我饿了。”无辜的望着她。
唐岁心中气闷,从口袋里拿出两瓶营养剂给他:“起来,不能让这里的主人发现。”
垂眸见他不接,顺手撕开营养剂的口子,一把将液体灌入他的口中。
唐律回还是一脸无辜的望着她,唐岁哀叹一声:“给你五分钟。”
“我困了,”唐律回薄唇上泛着水泽,粉嫩异常,得寸进尺,“你陪我。”
说着将她拉回怀里,唐岁又不敢剧烈挣扎,怕碰到他的伤口,恨恨的瞪着他:“你幼不幼稚?!被人发现怎么办?”
唐律回浓烈的困意袭来,手无意识的轻拍着她瘦弱的脊背,将她紧紧揽在怀里。
慢慢吐出:“这是我的地盘,放心。”
唐岁好似也被他传染,眼皮粘的睁不开,嘴唇微张:“你说……”
话未说完,便慢慢沉睡了过去。
她身体在晃动,耳畔海浪拍击声忽远忽近,偶尔有海鸥滑翔天际,留下一声长吟经久不绝。
忽的,一丝冰凉溅到她的手背,混沌的脑海渐渐清明,唐岁睁开眼,便觉得光线刺眼得厉害。
这竟然是一片海滩,她旁边就是一望无际的海洋,微风夹杂海水咸腥味拂过椰子树,枝叶沙沙作响。
唐岁意识游离片刻,忽然站起身,一脸惊恐的望着周围。
这是哪里?
她怎么睡一觉就来了这里?
就在这时,海滩尽头来了两个人,一身蜜色肌肤穿着荧色比基尼,身材火辣夺人眼球。
唐岁冲了过去,拦在她们面前,慌乱间胡乱笔画:“你们好,请问……这里是——”
她话还没说完,两人根本没理会她,直接穿过她往海边走。
对,你没有看错,直接穿过她。
从她的身体穿过,动作轻巧的像在撩开一团雾气。
唐岁脑袋空白一片,吓得连声音都发不出,双眼直直的盯着自己的双手。
翻来覆去看,掐一下捏一下都会疼。
明明她存在着啊,为什么她们看不了她?
这是怎么了?这个世界出了什么问题?
还是说她出了什么问题?
海滩一眼就能望到尽头,唐岁混乱思绪没持续多久,便看见一个高大身影蛮横的拖着一个弱小的一路过来,然后一把按在草丛里,脱掉裤子压上去。
下一秒便传来一声凄惨的尖叫,声音最多只持续了两秒,然后瞬间被什么生生扼住。
唐岁喉咙发紧,本能的往前跑了几步,却又步伐僵硬的顿住。
她直直盯着几米远的瘦小身影,那男孩骨瘦如柴,衣着破烂,白皙到近乎透明的肌肤上满是伤痕,一双眼黑亮黑亮。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脸上,身上都沾染上大量红色,手上如浆果的血液正顺着纤细的手臂,沿着他掌心的刀片缓缓低落在沙滩上,留下一片血色。
唐岁被这副场景吓到了,往后面退了几步,然后腿上迸发出强大力量,转身便跑。
不幸的是,刚迈出一只腿,她背后被人重重一击,那力道几欲要将她心肺震裂。
她被压在了地面,那人钳住她的双手,渗着血的刀片就这么抵在她的动脉上。
仿佛轻轻一动,刀片便顺着力道慢慢划开皮肤,割开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