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幻想过再次遇见他的情形,上初中的时候希望班里会转来一个新同学,当四目相对的时候,会有怎样的感伤;也会想着在高中的年纪,可以再次狠狠拥抱他;更多的时候,是想着以后自己辗转在各个大城市,凑巧遇见,也会故作轻松的寒暄几句,也并不在打扰各自的生活。
我曾幻想过再次遇见他的情形,上初中的时候希望班里会转来一个新同学,当四目相对的时候,会有怎样的感伤;也会想着在高中的年纪,可以再次狠狠拥抱他;更多的时候,是想着以后自己辗转在各个大城市,凑巧遇见,也会故作轻松的寒暄几句,也并不在打扰各自的生活。
但我从来没有想过,当我们再次遇见,他把我当作了陌生人。
我试图说服我自己那不是他,那相似的面容不过是凑巧而已,脸上的疤痕也说明不了什么,可是我的心里知道,那一瞬间的直觉让我蒙骗不了自己。
我觉定去找他,他就在我楼上,可是应该用什么理由呢,他们班上的人会怎么想呢,再说了,我现在相对于他,恐怕印象中就是一个认错了人,脑子有些短路的爱哭的女孩吧。就算我能把一切解释给他,可是万一还是想不起来呢。
一个随便的人说着一个随便的故事,就要你毫不怀疑地去相信,你会信吗,答案是否定的。
在那一个月里,我几乎摸清了他的生活习惯,他的习惯很简单,他很喜欢一个人,显得那么不合群,不喜欢和人交流。每次我站在五楼的走廊,等着他从六楼下来,他总是一个人,看见我时,也会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有时,我也会找找机会上六楼去看看他,当然他不会发现我,因为他基本都把时间埋在了书堆里,只是偶尔会看看窗外,发着呆。
我看到了他内心的荒凉,和小时候的阳光完全不同。
我还是决定走近他。
所以在文理分科的时候,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理科,当时文科成绩很好的我,还被老师用心教导了很久,最终还是没能扭过我的固执。按照我的计划,我成功进入了高二二班,当老师介绍我的名字的时候,我看见他一脸的难以置信,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暖洋洋的。
当时空余的座位有两个,一个是第三排的张仁溪,一个是最后一排的杨熙,两个人的同桌都选了文科而转走了,肖头自然把我安排在了张仁溪的旁边,我没有理由反对,难道我保证对学习有兴趣就一来选择最后一排吗,那岂不是不攻自破。
至少我离他近了一步,我这样想,至少看他不需要偷偷跑上楼了,还要被这个班的人以莫名的眼光。接下来我又应该怎样成为他的同桌呢?总不能向着班主任请求吧,这么撇脚的理由谁会相信呢,恐怕我一说,以肖头的敏锐肯定一猜就知道我喜欢他,这种苗头,他们一定会把它扼杀在摇篮里面的。
直到我了解到了另外一个人,张仁溪,这样一个对什么学习,运动毫不在意的人,可他却对人与人之间的事情理解的特别透彻。我一来没过多久,他就说,你就是那个喜欢往六楼跑的女生吧。
我很诧异,他是怎样记住我的。我问他:来六楼的女生很多啊,我们五楼完全看不到太阳,来六楼天台看看太阳不行啊。
他很自然的一笑,是,来六楼的女生是不少,可是来不是晒太阳,而是时不时看着我们班的就只有你一个了吧。
我无话可说,这样一个观察敏锐的人要是运用在了学习上,说不定自己前十又多了一个对手。事实上我想多了,他真的是对学习一点不感兴趣,作业能抄绝不自己写,上课能睡觉绝对不听。
他顿了顿,狡黠一笑,我知道你是来找谁的,他说。
我脸一红,你怎么会知道,我反驳他。
“有个女生,老是喜欢跟在某个男生的后面,连去食堂,都要专门晚一点,好等到那个少年和自己擦肩,就连周末女孩都会去书店陪着男孩看书......”
别说了,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把头埋在肩膀里,不让他看见我的表情。
他很随便的说道,杨熙是我室友,他虽然不怎么说话,也不怎么和人交流,但这段时间他有点奇怪,有时候走神了都不知道。我稍微留意就发现了异常,你们是恋爱了吧。
才不是,我,反正不是,说到最后我自己都听不清楚自己的声音了,他发现我不对劲,也就没有在过多的挖掘。或许在他看来,让我‘单相思’的是一个孤独的男孩有些不可思议吧,他也仅仅是有些好奇才留意到这些。
有天晚自习下课之后,他突然对我说,我帮你吧。
我以为我听错了,什么,我说。
我帮你,你不是想和他同桌吗,我帮你。
我有些不解,这能有什么办法,位子都是固定了的,就连当初选位子的时候都是用的抓阄这种绝对公平的方式,就连我转班过来的位子在全班看来都是极好的位子,没有什么可以挑剔的。
你有什么办法?
办法是有,可是你可能会受到处分,说不定还会叫家长来学校教育。
我想了想,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就算被叫家长,他们也应该任凭我被学校处罚吧,应该不会为了我这么一个外人来学校。
什么办法?
很简单,他说,只要让肖头觉得我们在谈恋爱就可以了,到时候,他肯定不会坐视不理,任由我们继续发展的,他肯定不会让我们继续同桌,那时候,按班里面的制度,你多半都会被调到最后一排跟他同桌。只是这谈恋爱的后果不小,是要受处分的,我是不怕,就看你了,你要是现在受处分的话,虽说后续表现可以的话是可以消掉的,但是毕竟得背着一年,好啦,你决定吧。
我不怕处分,但是你为什么要帮我呢,还有,你怎么确定是我去后排而不是你呢。
那你就别管了,我有我的办法,至于为什么帮你嘛,你就当是我好心吧,谁没有单相思过呢,再说了,他是我室友,你是我同桌,于情于理帮个忙也没啥。还有最关键的是,你坐在我旁边,他好长一段时间不怎么跟我说话了,要说,你们没有谈恋爱,我都有点不相信。
想了想,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向着他鞠了一躬,显然他有些楞。
最后在一个周末的晚上,我拿出了那封伪造的情书,在周一的早上放到了肖头的办公桌上,只是不小心被年纪主任撞见了,还好他不认识我。然后按照计划的发展,我们先是被训斥了一顿,然后被学校通知叫家长,最后我们完美的实施了计划,我成功的成为了他的同桌。当然我们这撇脚的计划,被张仁溪的母亲一眼看了出来,但她没有揭穿我们。
在那一晚之后,我终于以我自己的方式,来到了他的身边,就如同小时候那样,他以他的方式,打开了我面对人生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