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菲洁,猎魔人长老会成员,异常者猎人部队副总参谋长兼第十四审查部队,第十五训练部队,第十六指导部队总长,李安琪生物制药科技有限公司执行总裁兼首席执行官,赵筱楠的亲生外婆。
客观地说,这位老人的长相和她那长得吓死人的头衔完全不搭配,因为她的外貌实在是太普通了。
银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略有些佝偻的身躯,还有手里拄着的市价五块钱三根卖家还送个笔记本的拐杖,这样的老太太在清早的菜市场和傍晚的广场上随处可见,饶是汪凡做足了心理准备,也没想到让李教授讳莫如深的竟然就是这样一位平凡的老人。
远不如她身后十几个身着黑色风衣的年轻人引人注目。
说实话,李教授也好胖子也罢,甚至还有汪凡不太熟的克莱因,他们都是猎魔人的精锐,可是如果不展现超自然力量,他们就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不会让人产生一丝一毫的距离感。
但这些人却不同,虽然都是年轻人,但跟汪凡相比他们显然受过特殊训练,腰杆挺得笔直不说,十几个人站得整整齐齐,彼此间的距离严谨到跟用尺子比过似的,而且个个脸色严肃眼神不善。
但汪凡并没有太过在意,他关心的是另外的事情。
“你姥爷是得有多帅啊?”他压低声音问道。
因为从面相上看,叶长老和赵筱楠一点都不像。
这并不是他没礼貌,事实上,自从这位老人一出场赵筱楠就明显不对劲,她紧紧抿着嘴唇,双手攥成拳握在背后,泪花就在眼眶里打转,看上去楚楚可怜,汪凡还从未见过她如此失态。
显然她们的关系相当复杂,而且赵筱楠这段时间不带钱在外面乱跑或许也与此有关,但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也不好发问,只能说些有的没的转移她的注意力。
赵筱楠看了他一眼却没说话,她的眼神无比柔弱,汪凡不由得一阵心疼。
“叶长老您好,我是汪凡。”不管怎么说,人家毕竟是长辈又是领导,汪凡还是笑着主动上前打招呼。
还没等他靠近,老人身后跟着的十几个年轻人中就有人冷哼了一声。
汪凡转头一看,发现出声的是一个剑眉星目的帅哥,他的年纪和汪凡相仿,但却足足比他高了大半个头,而且面色坚毅眼神坚定,男人味十足。
当汪凡看他的时候,他也正看着汪凡。
汪凡微微一笑没理会他,继续看向叶长老,他之前往前走了一步,隐隐将赵筱楠护在身后。
“走吧。”叶长老压根就没正眼看他,回头对身后的人说道。
汪凡当即皱起了眉头。
不是因为对方对他的轻视,而是因为这和他想得不一样。
李教授和胖子之前就隐晦地表达过对这位长老的忌惮,这次临行前他又和赵筱楠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可实际一见面,叶长老却似乎对他完全没有兴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汪凡不认为他们是小题大做的人,况且他分明从这些素未蒙面的年轻人的态度中感觉到了毫不掩饰的敌意,那叶长老做出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就有些耐人寻味的意思了。
想到这里,他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继续保持微笑。
“你终归是要回家的。”路过赵筱楠时,叶长老淡淡说道,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径直向前走去。
“不行让你儿子也姓赵吧。”等到一行人消失在走廊尽头,汪凡颇为担忧地对赵筱楠说道。
“……”赵筱楠瞪大眼睛看向他,一脸的莫名其妙,还眨了眨眼。
也不怪人家不理解,实在是他的思维太跳跃了,简单来讲,他怀疑叶菲洁重男轻女。
尽管现代社会已经发展到了一个相当的程度,但人的观念是很难改变的,这种思想在老人家中并不少见,也只有这才能解释她对赵筱楠的态度。
而且他并非空穴来风胡乱揣测,他有自己的依据。
汪凡注意到,刚才的一行十几人中虽然有男有女,但除了叶长老,所有的女性都站在队列的正中间。
看上去这是对女性的重视和保护,但事实并非如此。
要知道,猎魔人可不是什么公益慈善机构,这是以超自然能力为纽带的暴力组织,血与火才是这个组织的主旋律。
身为猎魔人,尤其是优秀的猎魔人,他们的身份就决定了面临危险和承担责任是每个人都会做到的事情,所以客观地讲,在这样的组织中,受到保护往往就以为着难当大任。
这也是李教授为什么很早就把汪凡派出去执行任务的原因之一,只有真真正正为保护人类流过血和汗,才能得到同伴的认可,才能真正融入这个集体。
再加上赵筱楠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显然是平时生活中没少受这方面的气,这让他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所以他才说了那句话,面对这样的家庭问题,汪凡给出了他认为最合适的解决方案。
听完他的分析,赵筱楠拿出看傻子一样的眼神鼓了鼓掌,对他的想象力表达出一定程度的敬佩,然后告诉了他事情的真相。
原来,叶长老的态度压根就跟男女没什么关系,她和赵筱楠的矛盾也并非重男轻女,她的格局,要比汪凡想得大多了。
表面看来,叶长老位高权重,但事实上,她的权力并不如人意。
什么执行官总裁之类的头衔只是个幌子,超自然世界对这些东西毫不在意,真正有影响的,是她在猎魔人内部的官职。
在猎魔人这样讲求民主的组织中,长老并不意味着为所欲为,所以这名号听起来厉害,实则没什么大用。
那异常者猎人副总参谋长呢?副这个字就表示她只是个二把手甚至三把手,在异常者猎人部队没有绝对的话语权,甚至有时候还得被人指摘,得不偿失。
至于十四十五十六三支部队的总长,则更是一个鸡肋。
从名义上讲,这三支部队分别负责新生代猎魔人的审核培训和指导,能当上这三支部队的最高长官就意味着能在猎魔人内部发展出无数的人脉,看上去是一件极好的事。
但事实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