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伊维特的战斗力,想要悄无声息地杀死他只有两种可能——凶手也是超自然世界的一员,或者是他的熟人。
汪凡一边把玩着这个明显很贵重的打火机,一边思考到底是谁杀了他。
目前来看,最有可能的是泰伦斯,只要杀了伊维特,他就能免费得到那批价值不菲的文物,可汪凡很快排除了这个选项。
因为泰伦斯确确实实只是普通人,这一点也经过了赵筱楠的确认,而且他们只在昨天晚上见过一次,以伊维特的生存智慧,不会对他毫不设防。
“会是谁呢?”他一边想着,一边无意识地打开了打火机的盖子。
“噌”的一声,火苗升起,煤油的味道飘散出来,汪凡皱了皱眉头。
这时,他想到了一个场景,在伊维特的房间,桌子上摆着一个盛了水的杯子,杯子里扔着一个细长的烟头,看样子只抽了几口。
那是一枝女式香烟。
“会是一个女人吗?”他想着。
不一定,据他所知,也有不少男人喜欢抽这样的细烟。
“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实在没个头绪,他想征求一下赵筱楠的意见。
“你们那管洗澡的时候搓下来的皴叫什么?”赵筱楠好奇地问道。
“叫皮肤碎片。”汪凡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他倒是知道,皴指的是皮肤上积存的泥垢,这个东西各地的叫法不一样,但他实在是不想在这种时刻跟她讨论这种有的没的,他隐隐有种预感,这次的任务不会那么简单。
赵筱楠翻了个白眼,“那伊维特的皮肤碎片似乎有问题。”
“嗯?什么问题?”
“你注意过他的纹身吗?”
“那倒没有,无非就是左青龙右白虎胸口还纹着两条带鱼呗,能有什么问题?”汪凡有些不解。
对于一个男人的身体,他着实没什么兴趣。
“他的左胸心口处有一个纹身,被搓掉了一半,似乎是画上去的。”赵筱楠正色说道。
这就有点意思了,以伊维特的画风,怎么可能干出贴纹身贴这种举动。
“什么图案?”汪凡连忙问道。
“都说了被搓掉了一半,我怎么可能认得出来?”她没好气地说道。
“你能画一下吗?”汪凡找来了纸笔。
等她画完,汪凡心中一震。
赵筱楠的绘画显然是学过的,而且走得是西方写实的路子,半个纹身在她的笔下活灵活现,汪凡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是半朵花。
而且这花他还见过,就在上船的第一天,他就注意到了有人佩戴着统一的徽章,徽章上刻的就是这种花。
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还带着醋碟辣椒油,汪凡一下子来了精神。
在他的提醒下,赵筱楠也想起了那天的事情。
“那我们就要查一查这朵花是何方神圣了。”她正色说道,“你马上联系组织,让他们帮着查查。”
“不用,我有更好的办法。”汪凡奸诈地笑了几声。
游轮第十层,汪凡敲响了泰伦斯的房门。
“中午好,亲爱的泰伦斯先生。”汪凡笑着打招呼。
“中午好,汪凡,你有什么事吗?”
泰伦斯的脸色不太好,显然,他已经知道了伊维特死掉的事情。
“我有件事情想请教您,可以让我进去吗?”
“当然,请进。”
汪凡跟在泰伦斯身后进了门,他的房间里弥漫着雪茄的味道,很明显,在伊维特死后,这位绅士的心情不太好。
坐到沙发上,泰伦斯给汪凡到了一杯酒,他接过并表示感谢,随即掏出了那张赵筱楠画过的纸,当然,那朵花已经被他补全了。
“泰伦斯先生,请问您知道这是什么吗?”汪凡微笑着问道。
泰伦斯接过纸,只一眼,就皱起了眉头。
“这个图案,你是从哪里得到的?”他严肃地问道。
“是我的同事,您还记得昨晚的女士吗?”
泰伦斯点点头。
“她今早拿着这个图案来找我,说是昨晚有人跟踪她,她有些害怕,所以没有看清跟踪者的脸,但她还记得那个人佩戴了一枚这样图案的徽章。”
汪凡喝了口酒,继续说道,“您也知道,我迫不及待地想在她面前表现一番,可我对这个图案一无所知,但好在,我还认识一位您这样学识渊博且乐于助人的绅士。”
汪凡诚恳中带着些许羞涩,看向泰伦斯。
不得不说,在表演方面,他确实很有天赋。
泰伦斯打量了汪凡几眼,见他神情不似作伪,才缓缓开口。
“我建议你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我的朋友。”他很认真地劝诫。
“这是一朵香雪兰,你知道希腊神话吗?”
汪凡点点头。
“传说又一位名叫芙丽姬娅的水中精灵,她爱上了一位叫纳西塞斯的少年,后来少年死在池塘边,芙丽姬娅悲痛欲绝,也死去了,她的灵魂化作一朵小花,就是香雪兰。”
泰伦斯很有耐心地讲了个感人的神话故事,但汪凡显然不怎么买账,因为他现在听见精灵两个字就头疼。
“这只是神话传说,但事实上,有一个西方的神秘组织,他们会把香雪兰作为组织的标志,我怀疑你的朋友遇到的就是他们。”泰伦斯说道。
“都做成徽章戴在胸口了,还神秘个锤子啊!”汪凡在心中吐槽。
“那这个组织是做什么的呢?他们会不会对我的朋友不利?”他“着急”地问道。
“我觉得不会。”泰伦斯摇摇头,“事实上,怎么说呢,他们是一群神秘主义者。”
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汪凡还是从他脸上看到了一闪而过的鄙夷。
“我更愿意称呼他们反智主义者。”
“在这个科技飞速发展的信息化时代,他们竟然还在试图找寻科学的破绽,研究一些所谓的超自然现象和事物,甚至声称要恢复黑魔法的荣光。”
“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有很多身份地位很不一般的人,甚至一些科研领域的工作者都是他们的成员,简直是……”泰伦斯卡住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
“吃饱了撑的。”汪凡嘲笑似的总结道。
事实上,他已经开始警惕这个组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