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宫怨
城阿清
第十五章:清水已混,亲情断已
尤琏站在远方望着秦长蓉绝望万千的模样,心中爽快不少,此时她眼中的绝望就是几年前尤月进宫前的样子。多年来尤琏终于可以给入宫的姐姐一个交代了。
她不会忘记那日自己高高兴兴从街上回来之后看见尤月忧伤的模样。
那日她躲在门框后探出脑袋,眺望着坐在梳妆台边背对着门口的姐姐,看着姐姐的背景仿佛有些失落!
尤琏紧紧握着再街上买的香糕,慢慢的走近姐姐尤月,当她靠近尤月的时候尤月竟然在抽噎!“姐姐!”尤琏在尤月背后叫了声,吓得她赶紧拭去了泪滴,她扯下方巾捂着脸颊不敢与尤琏两眼对视。
浓黑的睫毛沾了水滴变得更黑更密更加迷人,尤月一直抬起手擦拭着泪水,尤琏绕到尤月前面,拎着裙子盘腿坐在尤月面前问:“姐姐为何哭泣,妹妹不忍姐姐掉泪!”
尤月撇开尤琏,轻飘飘道:“再不哭以后就没得哭了!”
“姐....姐姐”尤琏的心砰砰的跳个不停,她环视四周发现屋子里都是宫中来的礼物。
尤琏的眼中泛起了泪花,她像是被雨淋过的花,大雨压着她要不起头,看着姐姐哭得肝肠寸断她竟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她抱着姐姐,声嘶力竭的说:“姐姐我们不入宫!”
“尤琏!”尤月摸着尤琏的头淡淡的说,“这是我们身为臣子家姑娘的命,要么为了家庭荣誉入宫为妃,要么为了国家远嫁他乡,头戴凤冠只能听他人的。以后我不再是你的姐姐,而是作为秦家的礼物送与王宫,是祁家西宫美人。我的命就在今日三分时刻已不再是自己的了!”
那句句藏着悲凉,那字字仿佛从泪水中浸泡出来,有苦有酸,尤琏记得这些话,也记得姐姐入宫时,长蓉幸灾乐祸的笑。
发生这样大的事,本是秦长蓉的同谋窦淞还在因为秦易明与明红不清不楚之事喋喋不休纠缠了一晚上,无辜的明红被窦淞不分青红皂白浑身打得没个好地。
这松竹阁中一晚上都未能消停!这偏院的硝烟战火在秦府的上空飘荡着,尤琏依然在房中煮茶,茶香飘了整个院子。
挨着较近的琴水阁乱成了一锅粥,姣玉找了一晚上长蓉,最后却在偏房的煎药房见着,衣不蔽体,浑身上下伤痕累累。
原本如花似玉的脸蛋上处处皆是伤痕,姣玉见状两腿一软倒在地上,哭着爬了过去,将那些破碎的布巾裹在长蓉身上。
秦长蓉蜷在床角便,抱着双手臂一直哆嗦着,泪珠颗颗滑过脸颊落到口中,那又苦又涩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开来,她声泪俱下在咆哮着,眼前都是昨夜场景,她的指甲嵌进了肉中,被掐得有了血迹。
她缓缓抬起头看着站在门边的秦尤琏,她从床上起来,一箭步到了秦尤琏跟前,她捏着秦尤琏衣襟道:“昨夜你都看见了,为什么不帮我?”
尤琏挣脱,上下打量一番:“帮你?何为?那日黑屋也不见得你救我呀!”尤琏抓住长蓉颤抖的手,将其放在自己胸膛上,步步相逼,嘶声力竭道:“救你?你救我了吗?胸口的印记可明显得很呢!我日日沐浴时都看见那口子,触目惊心令人寒颤!”
尤琏甩开她,秦长蓉瞪那双眸子死死的盯着她,那凶神恶煞的模样恨不得吃了她,屋子里静的只能听见她咬牙咯噔之声。
尤琏不屑的眼神望了她一眼说:“有空瞪我,不如想想谁害你?张畅与何人为亲?何人叫你去了不该去的地方?我不会告诉母亲你已失身,对大姐不好,对姐姐你也不好!”尤琏落下这话挥挥衣袖回了自己房中。
长蓉泣不成声,千万匹马在心中踩过那种疼痛只有自己知道,她现在还有什么能去怪别人吗?
自己已经成了这样难道要让秦府上下知道昨夜之事吗?
秦尤琏高傲的背影一直都压着她,她已经没有本钱了.......
偏院的西部闹得不可开交,这边的窦淞还在卧在贵妃榻上剥着橘子,这屋内跪了一屋子的人,时不时还看看秦易明那灰头土脸,看着明红被打得不成人样这气才削了不少。
此时从外面匆匆赶来的梦娇对窦淞说:“大奶奶!刚刚有好几位医师进入琴水阁,都是私家医师。”
窦淞丢掉橘皮,眼骨碌转着:“糟了,长蓉,怎么觉得中了秦尤琏的圈套了!你快去打探打探琴水阁出了什么事儿。”
“是!”梦娇指着半死不活的明红说,“大奶奶这....怎么处理。”
“当然是丢出去,自生自灭。”
“奴婢明白!”
从琴水阁的尤琏心情大好,总觉得头上的乌云散开了,她在想要是尤月知道了,想必也会赞同自己做的事儿吧!
绿萝小心翼翼端着新药到尤琏面前说:“姑娘快趁热喝了,身子会更舒坦的!这药是成王殿下身边的医师开的药方,我亲自煎亲自呈的。”
“有你,我放心!”尤琏戳中绿萝的眉心,“你将昨日看见的胭脂装起来,我们去陶府看看二清姐姐。”
绿萝放下药碗,还不忘叮嘱:“好!姑娘乖乖把药喝了!”
陶府这边陈设华丽,府中四季之景皆有,大姑娘陶玄艾与陶母秦天瑶要好跟秦天瑶住在西边良缘院,二清姐妹住北院凤庆院清辞的墨云阁与清灵的红思阁。
本是三姐妹却关系天差地别,仿佛没陶玄艾这人一样。这半年都未去凤庆院的陶玄艾这儿听见北院热闹,心里痒痒问身边的菇若说:“她们在那边做什么?”
“说是今日秦家姑娘尤琏小姐与李家姑娘悠悠小姐还有李家二公子李江夏要到府中与二姑娘三姑娘摆茶会呢!这会正在布置。”
陶玄艾嘟着嘴问:“她们....为何没有来请我?”
“奴婢不知.....”菇若说着说着没了声。
陶玄艾鼓着气:“做什么事....都不叫我!”
菇若又说:“前几日您打了三姑娘,还没有赔礼呢!”
“放肆!”陶玄艾说着说着又是一把挥去,“我是她长姐,她那日顶撞了我,为何我给她赔礼,我没有追究就算了!”
菇若委屈的眼泪在脸上挂着,跪在地上不敢再说一字。陶玄艾看着菇若哭哭啼啼的模样气得将其踢在一边:“哭什么哭,我还没死呢!他们不带我,我自己去!闪开!”
“哎呀!要死呀!”这刚出门就被一端着点心的前厅女婢撞上,盘里的点心全都洒在了陶玄艾的新群上,前厅女婢一见吓得直哆嗦都中喊着大姑娘饶命!
陶玄艾气急败坏道,“今日是怎么了,陶府中点章法都没有了,不就是清灵与清辞摆茶会嘛连你们前厅的奴婢都用上了?”
“姑娘有所不知,是户部林家公子林傲找老爷作文论讲,说得正欢,夫人叫我等前去送锅点。”
一听林傲陶玄艾笑了颜,将刚刚不悦之事抛诸脑后,笑眯眯进了房中对还跪在地上的菇若说:“别跪了,快过来给我梳妆,我许久未见林哥哥了!”
“但林公子是来看二姑娘清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