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打倒淳于长,我目前的能力不可能和他对抗。唯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和他交朋友。而和他交朋友,目前只能低下自己的头。
我尝试着努力去研究淳于长身上的有赞美的地方,因为这样我可以让他更加相信,我是因为被他的优点所折服。他这种人才会相信我是真的投诚。
当然我也要用一些计谋。计谋就是最能够让人相信的苦肉计。我每日去银庄,与淳于长交流时,全部换成了尊重的方式。对淳于长要骂的人,我第一个先站出来骂。对于淳于长要从银庄克扣的钱,我故意替他遮掩。只要他有时间,我就陪她出去游玩。
但是淳于长从来不去烟花之巷。我渐渐的发现,淳于长竟然是一个很爱家室的丈夫。他只要有空就回府,绝不出门。淳于长的这一行为,让我真的很吃惊。
经过两个月的时间下来,淳于长渐渐的喜欢上了我。渐渐的不再防备我,因为他发现我是真的向他投靠。而最让他相信的原因,就是我也在银庄偷偷摸摸往自己腰包倒腾钱。
我是故意让他发现的,但是我倒腾钱也是真的。毕竟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因为如今银庄跟王莽一点关系都没有,而王莽的开销最近越来越大。虽然我倒腾的钱太少,但还是能对王莽有一些帮助。算报答他对我的收留之恩吧。他对银庄前期付出了那么多,这算是对他的回报了。
而淳于长发现我爱去烟花之巷。他以为我动用这些钱就是为了自己的挥霍。我有了这些把柄在淳于长手里,他虽然信任我了,但是更看不起我了。但我对他目前还是很有用的。因为,能让王莽少个自己人,那么淳于长心里就特别开心。
人常言,越有钱的人会越有钱,那越有权的人也会更有权。在这段期间,淳于长竟然连着升了两次官,从一个小小的黄门廊,升任卫尉。掌管了禁卫军。一时之间称贺送礼之人不绝。幸好我提前站到了他这一方,如果等他升官后我站队,估计有什么计谋也不管用了。
他能够升任这么快,是他发现王莽的另外一个大伯可以帮助,这个大伯就是王利军的父亲,王凤。王凤也贵为侯爷。而且与汉成帝也甚为亲近。前些时日大病,王利军性格爱玩。对父亲的病情并没有认真对待。
反而淳于长像王莽照顾王根一样在床前伺候。但是王凤没有王根的命好,这一病就再也没有起来。但是在生病期间,王根发现淳于长并不像其他人说的那样卑鄙,反而很孝顺,很懂事。最重要的是,王政君之前也是这么评价淳于长。
就在王凤快要撒手人寰的那天,王凤与汉成帝提了两个要求,第一个是王利军继承他的侯爵,第二就是提携一下淳于长。汉成帝一口应承。就这样,王利军继位侯爵,而淳于长也升任至卫尉。
但我能看出来淳于长志不在此。
今日我与淳于长在屋里嘻嘻哈哈的天南地北聊了一下午。我道:“大人,那天您在家设个家宴,邀请我参加,我也好见一下弟妹,给弟妹弄些她喜欢的礼物。不然你我二人相交如此之久。我不见一下弟妹,似乎有些不礼貌。”
淳于长冷冷一笑道:“你身份卑微,我的府邸,你进不了。”
我知道淳于长会如此说,呵呵笑道:“大人,你我虽一起管理银庄,但我现在就是大人的兵。而咱们二人更像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大人虽身居高位,指日都可封侯。但大人仍然需要我这样的朋友。有些不能给家里人说的,可以给我讲,有些不能与同僚讲的,可以来我这里一述衷肠。难不成,这些时日,大人仍然没有把在下做朋友?”
淳于长听后,面有疑虑道:“你我二人可称兄,可道弟,而且这些时日下来,孙先生为人我也终于一清二楚,自然乐意相交。但是,家中夫人性格独特,不想与陌生人接触。”
我深感疑惑,不知淳于长所言是真是假。但他对我说的前半句,我知道是真的。
我故作郁闷道:“大人不知,在下与大人相交些许时日,总感觉有不交心地方。我此生并无大志,只愿做个逍遥翁。之前与大人有过一些不愉快,说白了,我凭借王莽身份想与大人平起平坐。现在想来,真是可笑。幸好,大人不弃。如果大人仍对我有所顾虑。可明言,在下知道自己身份。如大人真的嫌弃在下,在下也绝不做拖累大人之事。”
淳于长见我发自肺腑之言,显然有些诚惶诚恐之状。忙道:“孙先生高人,我自幼不学无术,但是喜欢高雅之人。与孙先生多日,最喜欢听大人念诗。既然孙先生诚意如此。那好,这就随我回府。我们喝他个不醉不休。”
淳于长虽然是坏人,但坏人也孤独,我以前也孤独过。如果自己在孤独的那一刻,有挚友相邀,不论怎样,自己都会舍命相陪。淳于长这会儿的状态就是这样。
我之前的另一个计谋定的就是今日。我早已安排好贾磊,常海鹏等人,我要陪淳于长喝酒。他们秘密潜入他的府邸。待他喝多之时,我摔杯为号。贾磊他们扮作劫匪,一刀杀了他。看淳于长一口答应了我,并要带我直接走。我眼里闪过一丝狡猾的杀气。
贾磊等人一直在等我今天。都憋的不行了。因为具体那一日我并没有办法告诉他们。所以他们每日在银庄装作无事所做。其实都绷着根弦。今日见我和淳于长一前一后出门。贾磊一招呼常海鹏,立即回家去更换衣服及那短刀。
这个计划其实很粗鲁,但淳于长这样的人,太不容易找其他机会。这种事情我以前也没有做过,想出来的计谋也就这个可行,也最有效。如果不快点动手,淳于长还不知道会如何官运亨通。
淳于长是四进院的府邸,比我们县城的小学还要大。而淳于长也是一个奢豪之人,平日不穿官服之时,全身都是珠光宝气。他的庭院也是修的高端大气上档次。他的绿化带,最起码有上百种不同的植物来装饰。房梁砖瓦全部都是最好的材质建造。地上的每一块青砖大小都是一模一样。门窗上的窗户纸特别干净,似乎每天更换一般。
丫鬟仆人来往穿梭,似乎有着干不完的活。见到我和淳于长二人回府,所有人都跪下问候。这种感觉,俨然就是一个侯爷应该享受的尊荣。
我与淳于长各坐一个案几,淳于长派人给我们做了十几样小菜。淳于长似乎很开心,可能他看到了我进府后的惊讶之状吧。每个人都在炫耀自身财富后,能得到我这样表情的羡慕。都会很开心。
“孙先生喜欢歌女,要不要本官给孙先生安排一下。”淳于长端起酒杯道。
“大人府里竟然时长备有歌女?”我惊讶道。
“孙先生看我平日官威很大,最近又平步青云。实则本官居于家中也常常孤单,备有一些能歌善舞者,可解一时烦闷。”
“大人之志,在下望尘莫及,大人孤独,在下却可以相陪,甚至可以相陪到老”我说完,哈哈大笑起来。淳于长听完大笑起来。
我终于明白淳于长为何会每日忙完就会回府,原来他家就是烟花之地的乐趣。在路上淳于长就已经告诉我,他的夫人在乡下照顾他的父母,而他独自一人在京城居住。
见淳于长大笑,我道:“那就让在下见识一下大人府里的歌女,也好让我给做个评判。看看大人调教的如何。”
我就是要让淳于长理解我为酒色之徒。因为一个男人像王莽那样的完美,会让别人恐慌。而一个正常的男人就应该好色。正值壮年,做为男人,不好色。只能说明不是身体有问题,就是对对方不够坦诚。
我酒量不行,但是今天我肯定拼了。淳于长府里的歌女确实都是能歌善舞,出落的也都是出水芙蓉一般。
我借着酒劲道:“这个姑娘不错,今晚我就要了,让他今晚陪我。”
淳于长也喝多了,见我如此要求,忽然一本正经的道:“不可以”
我诧异的看向淳于长,打心里不明白淳于长为什么不同意。
淳于长见我神态哈哈大笑道:“孙先生有所不知,我府里的这些歌女是从全国各地搜罗而来。我现如今在后宫虽然和二赵女子走的很近。但是女子终究会老,而当今皇上又特别喜欢美女,也总会有一天不喜欢这两个女人。但是具体什么时候不喜欢,没有人知道。所以我提前预备的这些,就是等着有一天,赵合德姐妹失宠的时候,把这些献给皇上。这样本官才可以永保官运亨通。”
我看着淳于长已经说话舌头都大了,估计不用贾磊他们,我过去都可以把他杀了。但是我忽然有了另外一个想法,因为我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所以,本来我要摔的酒杯,我稳稳的放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