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如期举行。
没有什么所谓的来宾。
也不需要，亲人，她只拥有三人。
秦苏看着秦黎一个半大的少年仿若垂暮老人般跪扶在棺材前，心狠狠抽疼。
本就有些清瘦的少年，此时的身姿更加显得单薄。
他的眼眶堆积出深深的乌青，也染上了固执不能离去的红色，无比憔悴，嘴间喃喃着什么，秦苏听不清。
无尽后悔……最初的理智去哪了呢？她为什么会招惹上沈南辞……？
“小黎，不要伤心了……”一阵柔柔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秦梓柔莲步轻移，款款走来。
秦梓柔见秦黎转过头来，原先面无表情的小脸漫上悲伤，隐隐的泪珠滑落，颇有梨花带雨之色。
秦黎回头淡淡地看了秦梓柔一眼，没有话语，眼里是让秦苏意味不明的晦暗。
秦苏恍然察觉，这两人有些不对。
秦梓柔见秦黎没有回应，暗暗咬牙，脸上掠过几分阴沉，却又蹲下去凑近秦黎。
她像是尽力地掩盖掉伤心露出微笑，道：“小黎，看着我。”
秦黎这才转头打量了她一眼，双手有些颤地暗暗团成拳。
秦苏这才有机会去好好看一眼秦梓柔，恍惚地发现秦梓柔白净的脸上没有任何过度伤心的痕迹。
见秦黎的眼眸扫视过来，秦梓柔满意的嘴角漾起更甚的笑，继续道：“我们这样为姐姐伤心，她会心疼的。”
一旁的秦苏抽疼的心漫过一丝暖流，舒缓了不少……有一种欣慰感蔓延出心扉。
秦黎苍白的脸露出不耐，指甲狠狠扎入掌心：“姐姐的死，是你做的吧？”
秦苏脑海一片空白。
“你在说什么啊，小黎，”秦梓柔似乎有些微愠，柳眉皱起，“这样的玩笑不能开。”
秦黎的掌心被刺破，声线颤抖沙哑：“是你买通境外监狱的狱卒，给姐姐下慢性毒的吧。”
“不是我！”秦梓柔有一瞬间的失态，尖声反驳，顿了顿又恢复温雅道“小黎，我怎么会去这样害姐姐？”
“在你的心里我是这么恶毒吗？”语罢，秦梓柔眼周似乎又红起来，泪珠在眼眶打转，尽显无辜。
颤抖着，秦黎扯出嘲讽的笑：“我查到了你到境外监狱的汇款记录。”
惊诧蔓延上秦梓柔的四肢，使她清晰地感受到些许僵硬。
“那么你早就知道了，”她随即恢复了平静，脸上酝酿着冷漠，“为什么不揭穿我。”
“还是我太天真了。”秦黎眼中布满血丝，双目通红，语气不觉因痛苦而扭曲。
秦苏漂浮着，大脑昏胀，痛苦地捂住了头——即使是魂体一样还是感受到了无止无休的疼痛。
为什么……秦梓柔……她敞开心扉的对象，她真心想要守护的人……
意识涣散，她只隐隐地听到让她不可置信的话语还在喋喋不休地继续着。
“我大意了……居然没能阻止你再次将姐姐推入火坑……”
“为了什么你要撺掇姐姐去招惹沈南辞，为什么又想尽办法给她下毒……？”
“三年了，我甚至以为你会有悔改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