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务主任徐辰看着办公桌上的测验成绩单，眉头紧锁。
这次的测验是偏难的，整个年级的分数都比以往降低了一截。当然，他最关注的还是自己的女儿徐曼妮，总分虽不如以往，也算名列前茅。接着，他拿出了林雨墨的试卷，转校生的总成绩只能算是“还行”，偏只有语文这一科，尤其是作文，可以用出色来形容了。
想到此，他又把林雨墨的文章读了一遍。写的是一段回忆，文中描述到了男孩所居住的贫民窟，似乎是充斥着野蛮与污秽的地方。为何偏要在文中写这些东西？是他不知何谓体面么？还是说想写一些与众不同的东西来博眼球呢？
正思索时，敲门声响了，进来的正是林雨墨。
男孩像试探着什么似的悄声走到徐辰的办公桌前，一语不发地看着眼前的教务主任。
听说，这个男人是徐曼妮的父亲。
几天来，雨墨还没和曼妮好好说过话，只是每天面对着她的背影，看着女孩垂在肩头的发丝。还有她撩发时，偶尔露出的脖颈。
教务主任看上去比想象中要年轻许多，40不到的样子，当然他具体的年龄林雨墨是不得而知的。只是那依旧丰厚而又浓密的发和颇具切削感的端正五官，真显得是个俊朗的人。
徐辰发觉林雨墨那对单纯的瞳孔正在打量自己，心里暗暗不快。
“这次的考试，你的作文让人印象深刻。”教务主任开门见山。
林雨墨听着，也不知该如何回话，只不停地用力点头。
“文章里写的，关于贫民窟的那段，是真的还是。。。？”
“真的。”
“哦，确实听说你家的情况有些困难。没想到啊，照文中所写的话，几乎是到了可怕的程度了。”
“可怕。。。也是有一点的吧。”
“你的语文成绩不错，但别的科目就很一般，要多用功了。”
“嗯。”林雨墨又点了点头。
徐辰看着林雨墨，心里越发不痛快了：作为男生，何以要长得这样好看呢？而且林雨墨对自己多少有些爱答不理的语气。
徐辰清了清嗓子：“还有件事和你说一下”
林雨墨静静地听着。
“我和班主任商量了一下，能请你换到靠窗的那排空位上去吗？”
“可以。”
“唔，那就好。”林雨墨几乎没有思考的回答，倒是让徐辰又对这个年轻人感到“高兴”了。
“没事了，好好学习去吧。”
林雨墨应了一声，悄声走出办公室。
不知何时，徐曼妮也站在了门外。两人这次终于是好好地正视了对方的脸儿。
林雨墨眨了下眼睛，犹豫着要不要打招呼。却只见徐曼妮一扭头，藏在发丝里的香味扑鼻而来。女孩利落地开门走进了教务室，之后是同样利落的关门声。
大概是自己让她产生了某些“不好的感觉”吧。。。林雨墨不禁这样想着。
徐辰看着女儿匆匆而入，眼神飘忽不定。
“你知道自己的作文被扣了多少分吗？”徐辰边说边整理着桌上的文件，语气却没一丝含糊：“扣了整整15分，多亏了这个，你的语文成绩连年级前十都排不上。”
“对不起，爸。”徐曼妮委屈地低下了头：“我都是按照辅导老师说得来写的啊。”
“呵。”一声毫不掩饰的冷笑：“实话说，你的文章比林雨墨差远了。”
女孩怔怔地望着父亲，不明白为什么他要拿自己和才来了几天的转校生作比较，眼眸里的光又开始晃动了。
“还有，说了多少遍了？在学校里要叫我老师。”
“。。。知道了，老师。”
“把你们班的卷子拿过去吧。”
徐曼妮默默收起了卷子，站着等了会儿，盼着父亲再多说些什么。但是，徐辰再一次拿起文件，不再去看女儿了。
女孩低着头，匆匆地走出教务室。双手紧紧抱着试卷，走廊上形形色色的学生们仿佛都在看她，她把头埋得更深了。
“真过分啊！到底要我怎么做才好！”她恨不得喊出来。
“哎，曼妮？”是梓馨的声音。
梓馨看到徐曼妮埋着头与自己擦身而过，肩膀似乎还在颤抖。她跑着跟上去，悄声说：“曼妮，怎么啦？”
徐曼妮把试卷递给了梓馨：“麻烦你，帮我把试卷。。。我去下卫生间。”
“好的，我帮你发就是。”
